我們有沒有好的文物修復呢?當然。
安岳毗盧洞的南宋紫竹觀音右手在運動中被毀,一開始,是如同之前的「水泥補臉」,補上了一個右手。
可以看出來,手的形狀僵硬,像是人的「義肢」,和整體格格不入。
這兩年,敦煌研究院專家根據早期照片,重新修復,終於有了動作,也有了魂魄。
甚至有的時候,殘缺的文物,也有殘缺的美。
比如山東青州龍興寺出土的造像,在西方展覽時,折服了無數觀眾。有幾尊菩薩像,被譽為是「東方的維納斯」。
有些只餘一只手,半張臉,蘊含的生命力和悲憫,已經讓人移不開眼睛。
如果現有的技術和審美,不能復原當初的光彩。不如,還他們一分「清靜」。
看到這些受到善待的文物,更覺得因為制度不完善、群眾為功德進行的奇葩修復,讓人痛心。
在諸多網友評論中,有一條尤其扎心「真怕幾百年後後人看到這些喜羊羊,就以為國人的審美就是這樣了。」
雖然,曾經我們美過。比如宋代的時候,我們老祖宗就玩過了如今大熱的極簡主義。
雍正時期的審美,放到今天仍舊不過時。
民國的海報設計,直到今天,還有人在復古當初的字體。
比文盲更可怕的,是美盲。
如今,隨着幾十年的掃盲,狹義的「文盲」,已經很少,為什麼還會有這麼多「美盲」下的悲劇?
當地的善男信女,可以想像,是一群年紀比較大的人,在他們成長的年代,目之所及,簌簌掉粉的白牆上,刷的標語追求的是聲量大、底氣足。
等那個年代過去了,街上的招牌,也都是飽和度最高的顏色,胡亂地拼接在一起。
而我們這一代,小學的那一天,穿着不合身西裝的數學老師走上講台,清了清嗓子,說出「這節課美術老師有事,我來代上,大家把課本翻開到87頁。」
一片壓低的唉聲嘆氣之後,大家順從地把數學課本掏出來。
事情都是從最不起眼的一件事開始變化,從那一天開始,所謂審美的培養,就成了一個偽命題。
而我們的下一代呢,坐在魔幻的搖搖車裏,度過了他們的童年。不知道等他們上學時,還能甩開奇葩審美嗎?
蔡元培先生說:一個沒有審美的民族是不知善惡的。
也許只有等我們這代人和下代人真正的變了,才不會有「佛窟」變「佛哭」的悲劇。
而當我們在討論這件事時,當我們這代人懂得敬畏文物,不再刻「XX到此一游」時。或許,就是改變的開始。
樂山大佛和腳下的遊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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