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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雲飛:豈容青史盡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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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大陸官方對抗戰歷史的有意歪曲,要恢復抗戰歷史的真實面貌,絕非易事,許多大家習以為常的稱呼裏面就暗含着對歷史的遮蔽和歪曲。

一、我們是一群不肖子孫

國民政府領導下的抗日戰爭,為世界反法西戰爭和中華民族的獨立解放,做出了永垂青史的卓越貢獻。六十五年前的硝煙已經散盡,戰死疆場的健兒和無辜死難的民眾,達三千五百多萬,都墓木已拱,化為泥土,消息於天壤間。龔自珍詩云: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而這些飽受戰爭之苦、拚盡最後一滴血的健兒與民眾,化作塵埃,融入泥土,依舊在滋潤和保護着我們這些後代,但我們這些後代是否無愧於他們為民族獨立解放所做出的犧牲和死難呢?答案是否定的。

抗日戰爭是中華民族歷史上最為慘烈的反抗外敵入侵的歷史,但對這樣艱苦卓絕的歷史之真相,據有研究者估計,華人中卻只有5%的人知道真相,而95%的人不知道真相,前者是包括台灣人在內的少數華人,後者則是包括大多數大陸人在內的華人。蒙元和滿清入侵中原的歷史,雖然過去了幾百年,卻保留下了許多難得的史料,有些細節至今仍歷歷在目。可是近在咫尺,只過去了六十五年的抗日戰爭為何95%的華人不知道真相呢?其原因在於中共官方的掩蓋、歪曲、刪汰,使得國民政府領導的為中華民族而戰的抗日戰爭之真相被混淆,眾多中國大陸民眾所知的抗戰歷史,全是被中共官方所扭曲顛倒的歷史。官方給大陸民眾的說辭是,蔣介石所領導的國民政府不抗戰,只有他們在抗戰,是抗戰的中流砥柱。直至2005年胡錦濤的講話中雖然承認國民黨領導了抗日戰爭的正面戰場,卻依舊說共產黨是抗日戰爭的中流砥柱。

像這樣的謊言,稍微有點常識的人,便會起而質疑,亦不難揭穿,可是在中國大陸卻還有許多民眾因被愚弄太久而相信這樣的謊言。一個偏安一隅,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且內部文件早已證實其為在抗戰中自保壯大的共產黨——關於共產黨在抗戰中如何發展壯大,可參看謝幼田的《中共壯大之謎》,四十二集電視文獻片《一寸河山一寸血》裏也有論述——怎麼可能是領導抗戰的中流砥柱呢?軍事常識告訴我們,像日本這樣集結上百萬精銳之師的瘋狂侵略,中國長大八年的浴血之戰,怎麼可能靠少量騷擾性的游擊戰取得勝利呢?既認同國民黨在正面戰場的貢獻——國民黨發動了22場大會戰,1117場中型戰投,38931起小型戰鬥,有多少是共產黨參與的呢?為何共產黨的將官只有左權一人犧牲,而國民黨犧牲的將官卻多達254位呢?——卻又還說自己是中流砥柱,這種明顯騙人而矛盾的話卻依舊照說不誤,其邏輯不自洽不攻自破。就連辦了許多抗戰博物館群落的建川博物館館長樊建川,也只有按官方意志稱中共抗戰館為中流砥柱館,且面積遠大於國民黨的正面戰場物館,才能在大陸生存下去。

《一寸河山一寸血》裏展示了即令如美國這樣對華援助不少的盟友,亦有許多讓人不勝欷噓之處。盟軍的外交是現實的,重歐輕亞的政策,讓疲憊羸弱不堪的中國政府獨立支撐了很久抗擊日本的任務,這是比較全面了解抗戰歷史的視角。但對從國共內戰開始就妖魔化美國的大陸政府來說,其人民已經被政府意識形態束縛下的美國觀所綁架,早已忘記了抗戰時有許多美國人來中國拋頭顱灑熱血的歷史。因此像建川博物館的「美軍援華館」這樣的抗戰紀念館之建立,是有尚有良知的舉措,至少讓美國人知道大陸人中還是有人懂得感恩,不全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當建川博物館的「中國壯士」廣場落成時,有次樊建川邀請了一些共產黨領導人的後代來做個活動(見鳳凰衛視所拍《崢嶸歲月:成都建川博物館的非常記憶》十集紀錄片),他心怕這些共產黨的後代不向包括蔣介石等國民黨將領在內的「中國壯士」鞠躬,毛澤東的女兒李敏告訴他:都是我們的長輩,鞠個躬沒有關係。李敏的特殊身份,使她不能不受意識形態的約束,但她用中國人的倫理常識來超越了意識形態之爭,也算是作為後輩的一種聰明。同樣,《一寸河山一寸血》裏有蔣緯國兩處談到蔣介石時,令我記憶深刻。在抗日戰爭最艱苦的時刻,蔣介石疲憊一天,回家洗澡時都要用「大叫」來舒緩自己的緊張情緒。另一次是到台灣後,蔣介石視察一個裝甲兵工廠,碰到一位老工人,很訝異他還在工作。蔣問他何時開始工作的,他說自己是從漢陽兵工廠就開始做工的,蔣勸慰勉勵了他幾句。後來蔣欲走,老工人追着說:委員長,你這幾十年,太辛苦了,太委屈了,你要保重。蔣介石很受感動,回家吃晚飯時,他對蔣煒國說:老工人所勸慰鼓勵我的話,除了你祖母外,沒有第二個人跟我這樣講過。由此兩點,可見出蔣煒國觀察人事人性化的一面,也可見出蔣介石領導的政府對抗戰盡心竭力之一斑。我們可以批評蔣介石及其政府諸多不是,可以抨擊他的獨裁和一些不當的政策,但我們卻不可抹殺蔣介石政府領導中國人民在抗日戰爭中所取得的艱苦卓絕的偉大勝利。

時至今日,有多少大陸人知道抗戰時我們先人血染沙場、為國戰死的真實歷史,犧牲三千五百萬將士和民眾所帶來的民族獨立解放呢?我們不知真相,也沒有想知道真相的欲望,更不知感恩禱念,只能說我們是一群行屍走肉般的不肖子孫,而這一切在很大程度拜大陸官方扭曲宣傳、掩蓋歷史之賜。

二、抗日將士被懲處和冷落

當然大陸也不是沒有人在努力打撈抗戰的歷史記憶,如四川民間收藏家樊建川和央視的崔永元都在做着一些努力——還有李肖偉編著的幾大冊美國陸軍第二十航空隊赴華作史料集如《超堡隊:B—29 IN CHINA》等,惜乎印量太少——雖然他們依舊在不少地方無法突破大陸意識形態的束縛,但這種漸進式的掙開真相,還是值得讚賞的。特別是樊建川以一己之力,建成了中流砥柱館、正面戰場館、川軍抗戰館、援華美軍館、抗俘館等,對打撈抗戰真相傾盡了自己的心力。尤其是其中的正面戰場館、援華美軍館、戰俘館,堪稱其中的用心之作。

但這並不表明樊建川在大陸一帆風順,且不說他個人遭遇的資金瓶頸和其它方面的壓力,單是官方對他的「猜忌」,就足可以說明國軍抗日將士六十五年來被打壓和冷落之一斑。2005年國民黨名譽主席連戰給樊建川的「正面戰場館」題名為「國民黨抗戰紀念館」後,就曾遭官方的打壓,不准其宣傳,但難能可貴的是他通過委曲求全的方式堅持了下來。特別令人感動的是,他單獨為戰俘所建的「抗俘館」。「抗俘」是他生造的一個詞彙,這個生造的詞彙,我想代表了樊建川兩層意思:一是抗戰俘虜,二是反抗的俘虜,前者是實然是事實,後者是應然是價值判斷,我想樊建川的側重點在後者——有一層私人因素促成樊建川「抗俘」觀的認識,即他的父親就曾當過俘虜,這是他對自己父親最好的體認和紀念——准此,我對樊建川所建的這個抗俘館表示高度的敬意。因為中國人對被敵人俘虜的人,往往不抱同情之理解,沒有對個體生命的尊重,只有單向度的殺身成仁,這樣的戰俘觀是對人權的一種傷害。我們對那此殺身成仁的將士,固然要致以十分的敬意,但對於不幸被俘者,也要有感同身受的關懷。樊建川抗俘館中有一張著名的照片,即安徽一位被俘的女戰士成本華面對日寇即將的殺戮,表現出輕蔑不屑的笑意,實在令人震撼。像這樣的俘虜不只是「戰俘」,視其為不屈的勇士也不為過。

共產黨的抗戰宣傳,當然是以黨派利益為最高鵠的,而非國家及民族的利益。大的且不表,我們從一個小細節來觀察,便可證實我這個結論不誣。薛岳、孫立人、張靈甫、廖耀湘、王耀武、胡璉、杜聿明等眾多抗日名將,在大陸是不折不扣的反面人物,甚至是十足的戰犯。原因在於,國共內戰時他們作為國軍打過共產黨,且不說兄弟鬩於牆,共產黨打國民黨的正義何在?單拿共產黨時常自詡的一分為二的辯證法來看,也不應該抹殺薛岳等人抗戰的赫赫功績。反之,像張自忠將軍這樣未及與中共打內戰的殉國抗日將領,偶爾還會被大陸官方作為統戰對象而被提及。而另外一些抗日名將則永遠淹沒在中共官方「中流砥柱」的宣傳中,讓大陸人民無從知曉。「中美合作所」誠然在國共內戰時關押過共產黨人,但其在抗戰時,卻為中國抗戰的勝利立下了汗馬功勞,但共產黨卻從來不曾一分為二地論述過這一事實,而是用黨派利益掩蓋其曾經為民族解放做出的貢獻,不僅愧對美國人對中國抗戰的幫助,更是厚污美國人在中日抗戰中的犧牲。至於曾經的抗日將士之被懲處,在四九年後可謂不計其數。因為這些未曾死於日本刀槍之下的勇士,幫助過國民黨打內戰,哪怕被俘後也有不少遭武力消滅。甚至有的未曾參與過國共內戰的人,只是曾經當個國民黨的兵參加過抗戰,也被視為反動人員(或反革命)而遭槍殺、監禁、改造,打入另冊,五十年代初的「清匪反霸」中錯殺,遭冤枉者不少。柏林自由大學教授郭廷鈺在其《中國現代史》中指出四九年後在中國大陸,「國軍被害者約三百萬人,國民黨遺留在大陸的黨員被害者約一百四十萬人」。再者,九十年代以降,被民間相對注意較多的遠征軍將士,有很多人在悲苦悽慘中生活,至今沒有得到絲毫的救助和應有的尊重。不特此也,文革時期,不少抗戰中犧牲的國軍(包括地方軍)將領如王銘章等人的墳地被毀,屍骨無存。騰衝的「國殤墓園」安放着3346位抗日陣亡將士的忠骨,此墓園被搗毀,不少將士的屍骨暴露於野。嶽麓山附近的73軍陣亡將士紀念牌,埋葬着參加三次長沙大會戰死亡將士的忠骨,在文革時也被紅衛兵搗毀,像這樣的事情在全國各地可謂不勝枚舉。如果中共官方把這些為民族解放而陣亡的將士當作烈士來宣講的話,那麼這些為民族之戰而捐軀的將士忠骨不至於大規模地暴屍荒野。想起那些暴屍荒野的累累忠骨,無處安生,不覺像被萬噸黑暗劈胸而來,我們是怎樣的一群不肖子孫啊!

三、抗戰歷史被查禁與歪曲

在《一寸河山一寸血》的基礎上演變而來的四十集《國殤》文獻紀錄片,本着挖掘抗戰真相、為民族英魂和後人負責的態度精良製作而成。該片導演之一陳君天認為:「所有的數據都要正確無誤,同時要『第一手的當事人』,也就是親臨戰場的將軍與士兵:這些人都是歷史的目擊者,因為我堅持第一手的資料,不要『聽說』,兒子聽爸爸說的我都不要。影片中引用專家的評述也很少,什麼叫專家?只因為他多讀了幾本書嘛。書我可以自己去看。所以如果他講話還講得清楚,在軍官中有一定的層級,不管多遠,我們都會去採訪他。」正是本着這一絲不苟的態度,使得陽光衛視即將播出的《國殤》一片,成為了解中日抗戰歷史真相的精品。

由於大陸官方對抗戰歷史的有意歪曲,要恢復抗戰歷史的真實面貌,絕非易事,許多大家習以為常的稱呼裏面就暗含着對歷史的遮蔽和歪曲。別的不說,今天有多少重慶人,知道曾作為戰時陪都的重慶,在抗戰勝利後所立的紀念牌叫什麼名字呢?這座全國性質的抗戰紀念碑叫「抗戰勝利紀功碑」(由1940年抗戰時期所立的「精神堡壘」演變而來),在1949年新朝得鼎後就更名為「人民解放紀念碑」(簡稱「解放碑」),成為大陸官方自誇「解放」人民和掩蓋抗戰真相的紀念碑。謝幼田《中共壯大之謎》一書關於中共不抗戰真相,以及他們如何歪曲抗戰歷史,都做了不錯的研究,像「解放碑」這樣歪曲歷史還算是小焉者也。但歷史的真相不僅是由大事件的真實性構成的,而且是由小事件,以及日常稱呼(如國共戰爭被大陸官方稱為解放戰爭等)所組成的。這些日常性的稱呼(如「解放碑」的篡改)對一個人潛移默化地歷史記憶,有相當大的作用,研究歷史真相和記憶者切不可等閒視之。

為了漂洗自己不乾淨的歷史,同時為了掩蓋國民黨領導下的抗日戰爭歷史真相,五、六十代,大陸官方禁毀了許多書籍,其中就有不少描繪抗戰歷史事實的書籍被禁毀。因為眾多四九年前所寫抗戰歷史的書籍和連環畫,對大陸官方宣傳自己「領導」了抗戰一說,非常不利,因此在眾多書籍中將抗戰歷史真相的書籍焚毀,自是意料之中。禁毀書籍中,除了真正誨淫誨盜的作品外,大致可以分為三類,其一是揭露和批評共產黨的;其二為如實(包括表揚)寫國民黨的;其三涉及抗戰歷史真相的。如1955年十一月四川省暨成都市處理反動淫穢荒誕書刊圖書辦公室編印的《處理反動、淫穢、荒誕圖書目錄(文字圖書)》(上標註:內部文件請勿外傳)第一輯,就有丁韶光所著的三部書因「污衊共產黨,反共反人民」而被禁毀:《共產黨的把戲》、《鐵幕後的華北》、《揭穿共產黨的黑幕》(出版社標為「偽國防部政工局」),其它因此條理由被禁毀書籍還有很多。再者,與抗戰歷史有關的小說如仇章的《遭遇了支那間諜網》等五種(均為正光書局出版),其理由均為宣傳了國民黨在隱形抗戰戰線上的情報戰,《遭遇了支那間諜網》一書被禁的確良理由是「頌揚戰犯李宗仁白崇禧陳誠、顧祝同等,歪曲抗戰歷史」。至於四川省文化局1963年10月編的《處理反動盪不、淫穢、荒誕圖書書目》(連環畫),僅舉二十五條,可以從中窺看他們所定的反動書籍、歪曲抗戰歷史之一斑。格式為:書名、編繪者、出版者、處理理由。

1.《血戰東北》,汪靜星,全球書局,「歪曲抗戰歷史,宣傳蔣匪從日軍手中解放東北」

2.《抗戰的孩子》,勤進書局,「捏造美帝國主義空軍『功績』,散步嚴重『親美』、『崇美』思想」

3.《科學陸軍(忠義救國軍)》,徐宏達,周家書局,「偽造抗日戰爭歷史,渲染蔣匪別動隊功績」

4.《東京轟炸記》,蔣萍,全球書局,「宣傳美帝國主義空軍威力」

5.《女空軍》,「吹噓國民黨『抗日』的『功績』」

6.《山河重光》,文化書局,「頌揚國民黨軍隊」

7.《上海天亮了》,五華書局,「吹噓蔣匪『青年軍』地下『抗日』」

8.《中國空軍戰鬥史》,蔣萍,全球書局,「頌揚國民黨空軍」

9.《血戰衡陽》,全球書局,「歌頌蔣匪軍『抗日』的『功績』」

10.《血戰台兒莊》,蔣萍,全球書局,「吹噓李宗仁、湯恩伯『抗日』」

11.《血戰大上海》,美華書局,「歌頌蔣匪『抗日』的『功績』」

12.《地下部隊》,全球書局,「吹噓國民黨地下『抗日』」

13.《抗戰八年》,惜陰書局,「歪曲抗戰史實,歌頌蔣匪」

14.《抗戰勝利》,全球書局,「頌揚國民黨軍隊,歌頌美帝國主義」

15.《抗戰勝利九九九》,惜陰書局,「歪曲抗戰史實,歌頌蔣匪」

16.《克服桂林》,全球書局,「吹噓美國與國民黨並肩『抗日』的『功績』」

17.《長沙大捷》,「頌揚國民黨軍隊」

18.《空中敢死隊》,蔣萍,「歌頌蔣匪,宣揚蔣匪空軍」

19.《飛虎將軍》,久義書局,「頌揚美國空軍,吹噓國民黨游擊隊『抗日』」

20.《柳州血戰》,宏泰書局,「吹噓國民黨游擊隊抗日」

21.《氣壯山河》,「吹噓國民黨破獲日本諜報機關」

22.《桂林血戰記》,汪靜星,文華書局,「頌揚國民黨軍隊,多處有國民黨反動黨徽及蔣匪像」

23.《愛國烈士》,「吹噓蔣匪藍衣社特務地下『抗日』的『功績』」

24.《廖軍長蒙難》,美華書局,「吹噓國民黨『抗日』的『功績』」

25.《戰爭血淚》,「歌頌國民黨『抗日』」

經過如上歪曲、混淆、遮蔽、禁毀等手段,六十五年來,大陸官方自吹自擂自己是抗日戰爭的「中流砥柱」,自然能夠麻醉不少被洗腦的民眾。從而為自己政權的合法性,暗度陳倉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國民政府在八年抗戰中,與日本殊死搏鬥的歷史,如不徹底「整容」,那麼共產黨趁抗戰坐大,從而搶奪國民黨政權的正當性,將必然受到更多民眾的質疑。但真正的歷史真相,不能永遠被遮掩,犧牲於八年抗戰中的3500萬將士和民眾的血淚豈能白流,沉冤豈能不雪?

2010年9月3至4日於成都

 

責任編輯: zhongkang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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