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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這樣教育欺負民工的反法憤青的

—中國糞青絕症:有一種虛偽叫選擇性失明

今天天氣晴朗,一大早我就到瑞景廣場去慢跑健身,快8點了,正準備回去,忽然,一陣爭吵聲吸引了我的注意。
     只見噴水池邊,一個約摸二十六七歲、理平頭戴眼鏡、脖子上纏着MP3耳塞線、卻長着與年齡極不相稱的啤酒肚的年輕人,正指着一個面黃肌瘦的十六七歲的小民工大罵,罵到激動處,他居然搶過小民工手裏拿着的一瓶礦泉水,狠狠摔在地上,一腳踢飛十幾米遠!

小民工那裹在明顯偏大不合身衣服裏面的瘦弱的身體在顫抖,眼睛滿是驚恐。
    啤酒肚年輕人(姑且這麼稱呼他)指着小民工的鼻尖,大聲訓斥:「法國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你居然還買他們的礦泉水?!知道嗎?益力礦泉水是法國達能公司的!現在國內外那些喊ZD的人都在利用A運來搞事,惡毒攻擊我們的祖國母親!你還敢說A運跟你無關?你還是中國人嗎?你們只是一群愚民!目光短淺!一點良知也沒!C你M 的你不配做一個中國人!………….」    
    我過去輕輕拍拍他的肩膀,溫馨提醒他:「先生,你一直問候他的母親似乎不妥,你的祖國是母親,他的母親難道不是祖國嗎?
    啤酒肚年輕人似乎完全忽略了他剛才問候的是不是同一個母親的問題,回過頭來對我說:「相對他們這些人來說,文明的用語對於他們就是對自己的侮辱!和他們講話,就是要吼,要喊,要罵!他們不配出生在2008舉辦A運的國度里!是中國人就該向這些外國反華勢力表明我們的立場,讓他們知道中國人民不是好欺負的!」    
    我和他探討:「你可以考慮去法國駐北京大S館或者上海總領S館門口Q願,代表咱們向他們表明立場,這樣的影響可能要大很多。」    
    「我天天都要上班,怎麼可能從廈門跑那麼遠到上海北京去?」他一臉不解。    
    我心裏有點納悶,看他剛才豪情萬丈,愛國這麼偉大的事,請幾天假自己掏點車費去北京上海他都去計較?    
    我又建議:「你也可以嘗試在廈門組織大家上街Y X抵Z法國貨,人家法國人會上街F華,咱們也可以上街啊。」
    「這?國情不同,在廈門Y X要向ZF申請的……」他想了想,又小聲地說:「而且,也不一定能批。」    
    「可是,」我說:「民工少買一瓶水法國也就損失那麼一二塊錢,估計對法國經濟也沒什麼打擊效果吧?如果我們少買一部法國車,那法國就要損失10幾萬了,比如,」我指着停在不遠處KFC門口的一輛紅色標緻307,「你去教育一下這些車主,效果肯定要大很多。」    
    他看了看那部紅色標緻307,指着車牌回頭對我很不屑地說:「你當我小白啊?黑牌車是ZF機關的車!」    
    圍觀的人群爆出一陣鬨笑。    
    一般有點來頭的領導也不會開這麼寒酸的標緻307吧,我心裏不免對他的膽怯和智商大為失望。    
    這時,我看到小民工悄悄地過去撿起那瓶被踢飛的礦泉水,不過瓶子已被摔破,水全漏光了。    
    「我幫你再買一瓶吧。」我走過去對他說。    
    小民工搖搖頭,「不用了,我這一瓶水也不是買的,是上次有人來我們工地視察時老闆發給大家喝的,喝完後我瓶子沒扔,現在裏面裝的是白開水,準備帶去工地喝的。」    
    我感到一陣心酸。    
    「我老鄉過來了。」小民工說了聲,手往前面指了指,不遠處走來一群扛着工具的民工。    
    「我們雖然不能要求每一個人都不購買不使用法國貨,」尷尬一陣後,啤酒肚年輕人又接着對旁邊兩個MM繼續開始演講:「但是我們可以從自身做起,身體力行,象我,就一直堅持用國貨,你看,」他指指左胸的衣服LOGO,「我穿的T恤是勁霸品牌的,她就是我們的民族品牌!」    
    「勁霸,唯一入選巴黎羅浮宮的中國男裝品牌!」我念着勁霸在電視上的廣告詞,對他說:「你這個民族品牌以得到法國人欣賞為榮,按你的邏輯嚴格來說,應該算漢奸品牌!」我終於忍不住開始了對他的嘲諷。    
    「這……」他終於卡住了。    
    「不過,你剛剛教育那個小民工倒是很成功的」我又拍拍他的肩膀,指着那群扛着工具走過來的民工,「這不,他的一堆老鄉也過來了,你就一起去教育一下吧。」    
    他朝着我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小民工正跟他老鄉說着什麼,幾個民工都臉上流露出了憤怒,朝他張望過來。    
    啤酒肚年輕人漸漸臉露懼色,忽然唰地轉身,以劉翔的速度奔向30米外公交站邊一輛正要啟動的公交車……..
    我靜靜地撿起地上的那個礦泉水瓶,走向40米外的垃圾桶,街面又恢復了往日的潔淨。
    民工們和我擦身而過,這是一群賣不起國只賣得起自己體力的同胞,他們在走向上班的工地,步伐機械卻充滿堅定,人群中小民工回頭向我揮揮手,臉上露出了純真的笑。
    一個民工手裏還拿着一部半新的山寨手機,正播放着音樂,是一首林憶蓮的老歌;聽說愛情回來過,歌聲唱道:「…………有一種想見不敢見的傷痛,有一種愛還埋藏在我心中……」   
    我隨口編了兩句,接口唱道:「有一個愛叫又膽小的糞青,有一種虛偽叫選擇性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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