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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 舉起戴着黑手套拳頭

1968年墨西哥奧運會上,200米冠軍、美國的湯姆·史密斯和季軍、同樣來自美國的約翰·卡洛斯在領獎台上舉起戴着黑手套的拳頭,以抗議美國的種族政策。當星條旗升起時,兩人卻低下頭。隨後,這兩人被趕出奧運會。為了聲援他們,在400米比賽中,獲金、銀、銅牌的3名美國黑人運動員站在領獎台上時,再次表達出他們強烈的不滿情緒。
 
不久前,在澳大利亞威廉斯堂市一個葬禮的告別儀式上,逝者的親屬、朋友和幾千名參加者一起觀看了發生在38年前曾撼動了世界的那一幕的一些紀錄鏡頭,在場的人們為逝者與兩位美國黑人朋友的感人戰鬥友誼激動不已。
 
  逝者是64歲的彼得·諾曼,10月3日死於心臟病。他是澳大利亞200米短跑紀錄的保持者,1968年他在墨西哥奧運會上以20秒06的成績奪得了銀牌,他的成績在澳大利亞至今沒有人能超過。當年與他同時站在領獎台上的兩位美國黑人運動員也來參加諾曼的葬禮。一個是當時以19秒83的優異成績打破200米跑世界紀錄的湯米·斯密斯,另一個是當時的銅牌獲得者約翰·卡洛斯。他們獲悉諾曼逝世的噩耗,立即從美國千里迢迢趕來參加葬禮。由於他們三個人在墨西哥的頒獎儀式上作出了前所未有的向全世界揭露美國種族歧視的動作,在奧運歷史上寫下了光輝燦爛的一頁,人們常稱他們是「墨西哥三好漢」。
 
  當時在墨西哥奧運會領獎台上的那張照片已經成為經典了,後來被人們稱之為「黑色權利示威」。全世界幾代體育人都記住了這個莊嚴肅穆的場景。1968年墨西哥奧運會進行到第五天,即10月18日當頒發200米短跑獎的時候,三名得獎運動員站好了各自的位置。斯密斯和卡洛斯這兩名黑人運動員都光着腳登上領獎台,象徵着美國黑人貧窮的處境;一個衣領上結着領巾,另一個脖子上繫着鏈子,象徵着在美國南方長期以來橫行的絞刑。當美國國歌奏起時,人們看到了一個出乎意外的場面。這兩位黑人運動員高舉帶着黑皮手套的拳頭,一動不動地低頭凝視大地。黑色皮手套的拳頭象徵着黑人為爭取人權的鬥爭。這個強有力的抗議美國種族歧視的姿勢一個子震驚了整個體育場。不少人忽視了站在亞軍位置的白人青年、澳大利亞的諾曼,當時他毫無表情、身子也是一動不動,只是直着眼睛瞪視前方,胸前別着的是一枚支持保障人權的紀念章。這枚紀念章形似五環,鑄有「奧林匹克法典就是保障人權」字樣。諾曼這個金髮小伙子以自己的方式支持兩名運動員夥伴的正義鬥爭。
 
  20世紀60年代,在黑人領袖馬丁·路得·金的領導下,美國的黑人民權運動進入一個新階段。1968年4月4日,金在孟菲斯市的一次和平示威中被白人種族主義分子槍殺,鬥爭進一步激化。美國有許多優秀的黑人運動員,一些黑人運動員主張抵制墨西哥奧運會,另一些則發誓要用奧運會這個盛大活動的社會影響來喚起全世界對美國黑人民權運動的注意。好些黑人運動員都是帶着呼籲保障人權的紀念章來墨西哥城的。斯密斯和卡洛斯兩人被認為是美國不可戰勝的王牌。斯密斯事先就帶去了抗議用的黑皮手套並仔細地設想了他在頒獎儀式上該如何行動。他與有同樣想法的卡洛斯在頒獎儀式舉行前兩小時秘密商談。諾曼聽到了他們的交談,馬上表示同情,並建議他們兩人分別各戴一隻手套。這兩個黑人運動員問諾曼:「你相信人權嗎?」諾曼回答:「是的。」他們又問:「你相信上帝嗎?」諾曼堅定地回答:「我全心全意相信,」並且表示他本人也願意參加人權運動。
 
  諾曼出身於虔誠的基督教家庭。美國黑人所遭遇的被排斥的處境也使諾曼聯想起澳大利亞土著人的可怕境遇。澳大利亞土著人直到1967年才被承認為真正公民,諾曼對此深有感觸。他與這兩個美國黑人運動員雖然過去並不認識,但他完全同意他們關於所有人享有平等權利和反對種族主義的信念。他懷着自豪感和兩個運動員夥伴站在一起。正像斯密斯在諾曼葬禮儀式上讚揚的:「諾曼是個偉大的人道主義者,我相信任何一個美國運動員不會有做出諾曼那樣行動的勇氣。」
 
  當時三名運動員堅毅果敢的形象感動了全世界,把保守頑固的國際奧委會主席布倫戴奇驚呆了。當他們離開領獎台時,周圍是一片噓聲。第二天這兩個美國黑人運動員就被逐出奧運村遣送回國。就在他們被遣送回國的當天,打破400米賽跑紀錄的美國黑人運動員埃文斯以及獲得第二、第三名的黑人同胞又在領獎台上狠狠地示威了一次。他們都帶着保障人權紀念章和黑色貝雷帽登上領獎台。當美國國歌奏響時,他們慢悠悠地摘下貝雷帽。樂聲一停,他們就挑釁性地將黑色貝雷帽大加揮舞,然後大模大樣地走下領獎台,揚長而去。他們的嘲笑把國際奧委會的美國主席布倫戴奇氣壞了,幾年後他還對此耿耿於懷。
 
  
瞬間華彩——帶淚的文字
個人一生有多少分鐘,有多少瞬間。幾乎沒有人去計算。有些人,像特萊莎修女,一生幾十年如一日,親自勞作,為加爾各答的貧病服務。還有一些人,以他們一生中的幾分鐘、幾秒鐘,為人類的歷史書寫了精彩的一筆。就像美國太空人阿姆斯特朗,沒有人知道他一生中的其它時間是怎麼度過的,但是誰都記得他跨上月球的那一瞬間,這是個人的一小步,卻是全人類的一大步
  在我的面前,是一張陳舊的美聯社新聞照片。照片上是美國黑人短跑運動員湯米·斯密斯、他曾經打破二百米世界紀錄,曾經代表美國獲得奧運會金牌。可是這張照片記錄下的,卻不是一個短跑冠軍沖向終點的輝煌瞬間。那樣的瞬間,輝煌卻並不罕見。照片記錄的是湯米·斯密斯另一個瞬間、一個凝固、沉重、卻依然輝煌至今的瞬間。
故事必須回溯到六十年代。那時候湯米·斯密斯是美國加州大學聖荷塞分校的學生,校田徑隊的運動員。湯米出身在加州一個農民的家庭。家裏窮,父親從小就把孩子們趕到棉花地里幹活,干夠了活才能上學,才能玩耍。摘棉花,賣棉花、湯米從小就有被一些惡意的白人稱為小黑鬼的經歷,從小就感受過黑人遭遇的不平等。儘管美國黑人的政治地位在戰後起了很大變化。但是黑人從歷史上承襲的貧窮和落後卻不可能一日改變。在那個時候,不少白人還抱着對黑人種族的偏見、歧視和敵意。
  湯米是天生的奔跑者。他被加州大學聖荷塞分校的田徑教練看中。這個教練召集了好幾個出身貧窮的黑孩子,後來都成為世界田壇上的英雄。湯米是他們中的佼佼者,他的骨骸、肌肉和神經幾乎是專門為短跑而誕生的。幾十年後,這位教練還由衷地感嘆,湯米從起跑、加速到沖向終點的每一個瞬間,每一個姿態,每一個動作都絕對地漂亮。你看着他跑的時候,會有一種看慢動作電影的感覺,從技術角度講,他跑得實在是太完美了。
  湯米和別人不一樣的是,他的內心非常敏感。他從小上教堂,在教堂唱詩班唱聖歌。進了大學依然如此。美國的高校,在招生和考試方面,有給運動員特殊寬容的傳統。可是,每天訓練的時候,湯米卻總是背着一個大書包。他告訴他的黑夥伴們,我們必須上完所有的課,通過所有的考試,我們必須名副其實地從大學畢業。儘管他們所有的人都明白,這些出身貧窮的黑孩子,擺脫貧窮和出人頭地的最佳機會,那就是現在跑出好成績來,拿到獎牌。
  就這樣,他們迎來了一九六八年,那一年,奧運會將在墨西哥舉行。
  一九六八年是全世界各種思潮大震盪的一年。那一年,發生了布拉格之春和蘇軍入侵捷克斯洛伐克。美國還深陷在越戰的熱帶叢林裏,國內的民權運動卻此起彼伏。在芝加哥,示威學生和警察對峙,在紐約,哥倫比亞大學的學生佔領了校園。在巴黎,大學生和警察的對抗幾乎要重現巴黎公社的街壘戰。四月四日,馬丁·路德·金被刺殺,六月五日,同情民權運動主張結束越戰的總統候選人羅伯特·甘迺迪被刺殺。全世界的空氣中瀰漫着憤怒、狂躁和不安。每個人都意識到,這個世界面臨着一場變化。在美國,表面上的混亂掩蓋不了一個不可逆轉不可迴避的深刻變化的主流:變革傳統制度和習慣中腐朽的虛偽的不人道的東西,走向一個更符合人性,更尊重別人,更自由,更平等的社會。
  美國的黑人運動員自然受社會思潮的影響,把眼光集中在黑人社會地位這一問題上。六十年代是美國種族狀況產生深刻變革的年代。自從一九五五年聯邦最高法院在布朗案中裁定學校里的種族隔離為非法以後,黑人民權運動進入了要求實質性制度變革的階段。經過十年抗爭,在幾任美國總統的倡導下,一九六四年通過了歷史性的新民權法,一九六五年在約翰遜總統任內通過了選舉權法。到六十年代末,在制度和法律層面已經基本糾正了歷史上遺留下來的種族不平等,用反向優惠的做法來彌補黑人弱勢的所謂平權措施也呼之欲出。但是,在社會文化層面上的不公正,在人們思想意識中的不平等,卻不是一天兩天可以消除的。黑人仍是相對貧窮的,還常常會遭到人們歧視的白眼。作為最優秀的運動員,湯米·斯密斯就有過很多這樣的經驗,穿上運動衣,人們為他歡呼,一脫下運動衣,他就還是被人叫做黑鬼
  將要參加十月奧運會的黑人運動員們在醞釀集體抵制奧運會,以抗議當時美國社會依然存在的種族歧視。美國奧委會的官員當然不希望這樣的抵制發生。他們請出了大名鼎鼎的黑人運動員傑西·歐文斯,他曾經在一九三六年柏林奧運會上獲得四塊金牌,從而用事實粉碎了納粹關於種族優劣的陰險理論。他來給後輩黑人現身說法,勸說黑人運動員們不要輕率行動,自毀前程。嚴格地說,歐文斯是有道理的。
  很有象徵意義的是,全部是白人的哈佛大學划船隊,這些美國白人精英的代表,是支持黑人民權運動的。他們公開聲明支持黑人運動員的訴求。事實上,在美國白人中,最頑固反對黑人民權運動的,大多是底層的農民和工人。
  最後、在趕赴高山營地集訓之前,黑人運動員們放棄了集體抵制奧運會的念頭。除了歐文斯的啟迪,還有非常簡單的原因:這些黑人青年,作為個人,他們付不起放棄奧運的代價,這是能夠使他們個人和家庭的生活改觀的唯一機會。但是。他們還是發起了一個叫做尋求人權奧林匹克的活動,呼籲每個人用他們個人認為合適的方式,各自表達他們對美國黑人人權狀況的觀點。

  美國奧委會在落礬山的高山上專門建立了田徑集訓地,這是在高山森林裏開闢出來的跑道,跑道的兩邊古木參天,真是世外桃源。湯米·斯密斯他們訓練得非常專心刻苦,但是一九六八年夏天在美國各地發生的騷動,依然頻頻傳到這個高山營地,撞擊着他們的神經中樞。
  終於,他們開赴墨西哥了。可是,六八年奧運會真是命運多舛,在此以前,墨西哥的民眾和政府發生流血衝突。由於經濟惡化,學生和民眾企圖阻擾奧運會。在武力鎮壓下,民眾死亡數百,受傷成千。儘管如此,墨西哥政府還是承諾奧運會如期舉辦。當各國運動員陸續到達的時候,墨西哥城處於戒嚴狀態,到處是荷槍實彈的軍人。一九六八年墨西哥奧運會就在這樣一種奇怪而緊張的氣氛中開始了。
  美國的黑人田徑運動員一開場就表現出色,出現了幾個精彩場面。
  先是黑人跳遠運動員羅伯特·皮夢的奮力一躍,看台上隨之一片驚嘆聲。奇怪的是三個裁判圍着沙坑裏皮夢的腳印愣住了。足足兩分鐘,顯示板上打不出成績。原來,沙坑事先就做好了長度測量標記,皮夢卻超出了事先準備的最長標記足足兩英尺多!裁判們只好臨時再找一條皮尺來測量這一新世界紀錄,八點九米。這一新紀錄保持了二十三年沒人能夠打破。
  湯米·斯密斯的二百米跑開始了。他疾風一樣率光沖向終點,黑色的肌膚閃着亮光,活像一頭黑豹。全世界都屏息在注視。十九點八秒,又一個世界紀錄。獲銀牌的是一位澳大利亞運動員。他的同伴,來自紐約的黑人隊友約翰·卡羅斯獲得銅牌。
  作為一個短跑運動員,人生再也沒有比這更輝煌的瞬間了。
  就要走上領獎台了。他一身運動衣,穿戴整齊,在脖子裏系上一條黑色的絲巾,胸口是一枚尋求人權奧林匹克的徽章。他向觀戰的妻子伸出手去,默默地接過一副黑色的皮手套。他把左手的那隻手套遞給卡羅斯,對這位一向信任他的兄弟說,看着我,我怎麼做,你就怎麼做吧。

  他們登上了領獎台,他們俯身戴上了閃閃的獎牌,看台上觀眾一片歡呼。待歡呼聲停寂下來,升國旗的時候到了。
  當美國的國歌在運動場上響起,當星條旗冉冉升起,當全美國全世界都注視着這兒的時候,湯米·斯密斯緩緩地、堅定地舉起了他戴着黑色皮手套、緊握拳頭的右臂!他把黑色的拳頭舉得高高,直指雲霄,卻把頭深深地低下,目光低垂,俯視着腳下的土地。約翰·卡羅斯看着湯米。也毫不遲疑地舉起了他戴着黑手套的左拳。
  在美國的國歌聲中,在國旗莊嚴升起的時候,他們兩人像兩尊黑色的雕像。他們是沉默的,就像他們祖先的家鄉非洲大地,就像美國黑人四百年的屈辱和苦難。他們就用這個沉默的姿態,提醒全世界注意美國黑人的處境,向全世界表達他們作為一個人,要求尊嚴、要求自由和人權的強烈願望,他們要告訴全世界:
  黑人依然未能獲得自由;黑人的命運依然被隔離的鐐銬和歧視的鎖鏈悲慘地束縛着;在一個巨大無邊的物質繁榮海洋中,黑人依然生活在貧困的孤島上;黑人依然在美國社會的角落中潦倒,在自己的土地上過着被放逐的生活。   (馬丁·路德·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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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場觀眾楞住了!美國奧委會和國際奧委會的官員驚呆了!美國和全世界的人們,不管是什麼膚色,不管是什麼觀點,看到這個鏡頭,都被深深的觸動了。這一鏡頭馬上就出現在全美國和全世界幾乎所有大報的頭版頭條。有些人吃驚,有些人感動,有些人震怒。
  這就是我面前的這張美聯社新聞照片。這經典運會金牌短跑運動員湯米·斯密斯和他的黑人兄弟約翰·卡羅斯人生最輝煌的瞬間。在時間的長河裏、這只不過持續了兩分鐘,但是只有這兩分鐘,湯米和約翰真正表達了他們對人權和人的尊嚴的追求。這瞬間,被記錄在幾乎所有有關一九六八年的年鑑、百科和照相集中。這真是瞬間華彩,瞬間輝煌、一切,只是為了表達一項個人的信念。
  為了這樣瞬間的表達,湯米·斯密斯和約翰·卡羅斯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當時的國際奧委會認為;湯米和約翰的舉動,是把政治帶進了體育,是一種破壞行為。而美國奧委會的官員,像美國的很多保守民眾一樣,認為這樣的做法是公開地羞辱美國,是一種不愛國的行為。國際奧委會當天開會責令美國奧委會處罰這兩個運動員。美國奧委會命令湯米·斯密斯和約翰·卡羅斯立即離開墨西哥回國,並且終生不得參加奧林匹克運動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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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他們自己明白,這個代價是什麼分量。從此以後,他們必須和其它底層黑人民眾一樣地謀生了。儘管開始一段時間會有人請他們去做報告,他們是黑人的英雄,但是作為一個短跑運動員,他們離開跑道的那一刻,體育生命就結束了。他們和所有凡人在這樣的處境下的經驗一樣,經歷了生活的磨難。找工作、失業、甚至飢餓,他們的家人也跟他們一起吃苦,嘗盡世間炎涼。
  很多年後,曾經有一度,湯米·斯密斯在洗車站給人洗車為生。有一次,他洗的一輛高級汽車玻璃上貼着他的照片,原來這人是他的崇拜者。湯米看了,想起當年,不禁感慨萬千。
  歲月如水,幾十年就這樣過去了。湯米·斯密斯和約翰·卡羅斯當年的行動,到底是對是錯,是表達了黑人的正當呼聲還是錯誤地混淆了體育和政治,人們已經不再深究。奧運會還在四年一次地如期進行。美國黑人早己不再像昔日那樣受人公開歧視。馬丁·路德·金的我有一個夢想里描繪的那一天,已經到來。為了這一天的到來,湯米·斯密斯在他田徑事業的最高峰上選擇了他的瞬間表達。他所表達的理念是正義的,今天再不會有人懷疑他的愛國和忠誠。而當年,他卻幾乎付出了一切。
  再一次仔細地辨析這張照片,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湯米·斯密斯和約翰·卡羅斯表達的力度和深度是有所不同的。約翰和湯米親如手足。當場米在上領獎台之前匆匆把手套遞給他。讓他行動的時候、他毫不遲疑地做了。他行為的依據,除了作為黑人運動員的表達信念的願望,還有着他對於湯米的一貫信任。從照片上看得出來,他並不是不可抑制地一定要以這樣唯一的形式表達自己。而照片上的湯米卻不同,他是在燃燒自己,照片上的他就是一枚火炬。任何看到這張照片的人,都可以強烈地感受到,這是一道生命的閃光在劃破一個歷史的瞬間。對於湯米來說,這就是生命的意義。為了一個理念的瞬間表達,他願意點亮和焚毀自己。
  一九九六年,奧運會在美國喬治亞州亞特蘭大市舉行。美國奧委會找到了五十一歲的湯米·斯密斯,邀請他擔任傳遞奧運火炬的榮譽接力跑步。那天是星期六,擔任榮譽接力跑的湯米·斯密斯,高舉着奧運火炬,跑步穿越洛杉璣的繁華鬧市區,穿過唐人街。人們揮舞國旗,美國的國旗和中國的國旗,在路旁歡呼着,叫着:好樣的,湯米,加油!」在同一屆奧運會上,國際奧委會主席薩馬蘭奇為美國黑人拳擊運動員阿里,補授了他當年獲得的一枚金牌,間接表達了國際奧委會對於當年美國黑人運動員表達人權理念的理解和支持。全場掌聲雷動。在場的人們都知道,原來的那枚獎牌,曾被阿里奮力扔進河水,以表達一個黑人運動員和湯米·斯密斯的共同理念。
  湯米說:我只是做了千百萬人應該一直做的事情,為爭取人權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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