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報紙上說，前些天楊振寧先生接受「清華大學北美教育基金會」的邀請，前往矽谷演講，當時正值瑞典皇家科學院陸續公佈本年度諾貝爾獎得主名單。於是，有人就向這位曾經的諾貝爾獎得主提了一個問題，即何時中國人能再拿一個諾貝爾獎？（其實，這個問題的本身就是一個偽問題，中國人何時再拿一個諾貝爾獎？好像中國人已經獲得過那個獎項，沒有呀，幾個曾經的「中國人」獲獎時都不具有中國國籍，也就是說都不是中國公民）這個問題對楊振寧先生來講好像不易回答，他當時說，若要打賭的話，他認為中國人在20年內可能有諾貝爾獎得主出現；而且，他認為最有可能的科目為數學，因為數學研究不需要設備，不需要大量資金，只要有紙筆就行，不需要用到大型計算機，而用一般的個人計算機就可以了。
當時看罷這條新聞，更使我對這位跨國教授失去了敬重之心，這不是太忽悠中國人，太拿中國人開涮了嘛！本來希望他為咱中國人鼓鼓勁，可他竟然說中國人在20年內，而且還只是「可能」有諾獎得主出現；更令人無法接受的是他說中國人最有可能獲獎的科目是數學！？世上誰人不知當年諾老爺子在設立以他名字命名的諾獎時偏偏不設數學獎，不論是諾老爺子的戀情心結難平，還是什麼其他原因，反正諾貝爾獎項中從來就沒有數學獎；而且，諾獎頒佈以來從來沒有一位數學家得到這一獎項。雖然未來諾獎獎項有可能增加，但可以預知的是，即使未來20年諾貝爾獎增設其他獎項，但增設數學獎的幾率幾乎為零。而楊振寧先生偏偏拿咱中國人開玩笑，這就太不厚道了，怎對得起咱們中國人對他的敬仰？又怎能對得起我黨一貫給予他的崇高禮遇？
當楊先生說中國人20年內有可能獲得諾貝爾數學獎時，有位評論家就說楊振寧先生這次說了句實話。是的，他也許心裏想讓中國人獲得諾獎，但想到中國在科學研究方面的條件、設備、科研環境以及更基本的教育狀況，他也知道中國人獲得諾貝爾獎的不易，所以，他就說中國人在20年後可能獲得諾貝爾數學獎。這就是我所理解的「實話」吧。
但在說這個「實話」之前一個月的樣子，楊先生就在武漢華中科技大學的談話中振振有辭，且直言不諱地說，10年至20年後，中國肯定有科學家獲得諾貝爾獎。我就不知道他的前後兩次講話中，到底哪一句是實話了。
當然，在武漢的那次講話中他也沒有說明中國人到底會得個什麼獎項，那麼，除了數學獎，中國現時有足夠的設備去進行科學最前沿的深度研究嗎？有適宜的環境，包括政治環境去進行研究嗎？中國現時的教育制度能夠保證培養出獲得諾貝爾獎的鼎級人才嗎？楊振寧先生長期生活在美國，當然了解美國的科研實力、科研環境、教育質量以及美國科學技術領域獲得諾貝爾獎的情況。就拿今年的情況來說，從公佈的情況看，今年美國共有六位科學家獲得諾獎。這說明了什麼問題，楊先生也應該是完全清楚的。
楊先生這幾年大部分時間在中國，以80幾歲的高齡還在中國大學授課。而且，看來他很熱愛中國，經常稱讚中國的教育制度如何如何好，教育質量如何如何高，他說中國人在10年，20年之間能夠獲得諾貝爾獎，就基於他對中國教育的肯定。而這正好獲得官方的讚賞，諸多大事都要邀請楊先生親自蒞臨，當然他也會帶着「上帝送給他的禮物（楊先生語）」、那位現年僅31歲的夫人翁帆，且十指相扣地走上主席台。但我等小民不知道楊先生對中國教育的評價為什麼和中國人的評價竟有天壤之別？比如，中國社會科學院前年發佈的《中國教育發展報告》所列的數據是：77.8％的公眾對教育的總體情況「很不滿意」、「不太滿意」，總體滿意度僅為35.28分（60分為合格）；僅4.1％的公眾表示「很滿意」和「比較滿意」。搜狐網的調查結果是：認為教育基本成功的佔2％，認為成功和失敗並存的佔18％，認為教育完全失敗的佔79％。這就是今天中國教育的現狀。教育、醫療以及住房已經被中國人列為壓在頭上的「新三座大山」。而教育又是科研實力的基礎，試問，沒有良好的教育，如何能培養出優秀的科研人才？又如何能夠做出超世界一流的科研成果？面對這樣的現實，楊先生如何會得出中國在10年、20年後中國肯定有科學家獲得諾貝爾獎？
那位評論員先生說楊振寧謂中國人20年後能夠獲得諾貝爾數學獎是說了句實話，其大謬不然也；而另一次謂中國人10年，20年肯定獲得諾貝爾獎就是獲得中國高層的禮遇而說的極不自然的吹捧話了。
這些年來，楊振寧先生在大洋兩岸走來走去，但無論在中國，還是在海外，楊先生經常把愛國主義掛在口頭上，我始終懷疑他愛的是哪個「國」？因為他是地地道道的美國人，曾經對着美國國旗和美國憲法宣過誓，要永遠效忠美國的呀。但這幾年從他「愛國」的言辭中，好像他愛的是中國，但我就不知道在他心中這個「中國」到底是何種含義？是地理意義上的華夏這片土地上的中國？還是有着特殊含義的、中共執掌政權之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現在已經很清楚，他愛的就是「中華人民共和國」以及執掌這個中國的掌權者。幾年前他在「中國科學家人文論壇」上發表演講，認為中國崛起有兩個主要因素，其一就是中國傳統文化的韌性，其二就是中國共產黨的韌性。他聲言，中國今天崛起的奇蹟靠的就是傳統文化中堅韌、溫順、勤儉的民風，以及共產黨的組織能力，並對毛澤東《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以來的歷史大加讚譽，而中共執政以來所發生的反右、文革、六四等一系列民族災難，好像都沒有發生過。看來他為共產黨做宣傳還是很賣力氣的。但如果以此來判斷楊先生說話的虛實，我只能說，楊先生說的這類的話就是瞎話！
總之，楊先生還是應該站在科學的立場上來說話，因為即使對科學家而言，道德是比學問更重要的東西，說實話就是其中之一吧。
但願楊先生不要再忽悠中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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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載《議報》第327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