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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識分子的浩劫 讀《陽謀 反右派運動始末》

1957年毛澤東利用「整風運動」,動員民主黨派成員和各界知識分子大鳴大放,誘魚上鈎,引蛇出洞,然後掀起反右鬥爭,聚而殲之。這個事件已經過去半個世紀了。但對反右鬥爭的追憶研究如火如荼,方興未艾。而其遺留問題,仍為人們關注,餘波迄難偃息。

反右鬥爭在中國現代史佔有重要一頁。它使全國一百多萬知識分子(約佔當時全國知識分子20%)遭受嚴酷整肅,使國家的科教文化事業蒙受沉重損失。反右鬥爭持續長達22年之久,後果嚴重,影響深遠。不僅秦始皇的焚書坑儒和滿清的文字獄遠較遜色,在中外人類歷史上也屬絕無僅有。

對反右這個重大歷史課題,已有許多專著典籍出版面世,佳作紛呈。其中丁抒教授的《陽謀——反右派運動始末》(以下簡稱《陽謀》)凸顯客觀、全面、系統、深入,而且再三修訂,益臻完善。該書不僅寫反右派運動,還就有關問題上溯中共江西「蘇區」、「延安時期」,下迄「文革」,作了扼要梳理陳述;深入剖析了毛澤東執掌國柄27年的來龍去脈。在重點章節還追蹤鋪敘了相關歷史背景(如中蘇關係、統購統銷問題等),使讀者易於判斷當年鳴放的因果是非。《陽謀》從多個角度再現了那個大苦大難年代的慘烈與血腥,清晰地還歷史以本來面目。《陽謀》銘刻了747名右派分子的苦難經歷;是悼念右派受難者的絕代史詩;也是那個年代的重要見證。丁抒教授鍥而不捨地完成《陽謀》第三版,功垂竹帛,使人由衷欽敬與感激。該書內容豐富深廣,非拙筆短文所能概括,現只陳述幾點突出印象於後:

一、 反右是陰謀不是「陽謀」

《陽謀》一書,通過毛澤東的談話、會議上講話和發表文章、做出批示的時間順序,以及中共中央內部文件、通知出籠的先後層次,有力地證明了:反右鬥爭是毛澤東蓄謀已久,有計劃有步驟的陰謀詭計。毛氏一夥故布疑陣,迷惑群眾;組織會議,邀請鳴放;先黨外,後黨內;重點是民主黨派和知識分子,並有預定目標人物;在操作上以花言巧語,哄騙勸誘;「引蛇出洞,聚而殲之」。旨在鞏固政權,坐穩龍椅。這一設計定局的陰謀,毛氏自我解嘲為「陽謀」,充分暴露了毛氏一夥的卑鄙心理與猙獰面目。

毫無誠信當年毛氏一夥動員群眾鳴放時,一再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言者無罪,聞者足戒;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以消除群眾顧慮,使其放膽直言。其後又誘騙群眾向黨「交心」,以示忠誠。待群眾鳴放出口,材料到手,立馬變臉整人,展開批判鬥爭。堂堂執政大黨,竟欺詐蒼生。出爾反爾,自食其言。結果「言者有罪,聞者不戒」。反右後民間流傳諺語:「大鳴大放,傻子上當;運動一過,小鞋穿上。」說明群眾已洞燭其奸。反右鬥爭,完全暴露了毛氏一夥的卑鄙無恥,乏善可陳。黨內有良知之士對此亦有異見。例如在山東整風領導小組的會議上,文化局局長兼黨組書記馮毅之說:

「當初,人家本來就不想說話,更不願提批評意見,是我們千方百計勸說和動員,好歹人家才開了口。現在反根據他們說的話來批判鬥爭打成右派,這不但違反黨的精神原則,也違背了做人的良心……我不能出爾反爾,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省委書記當場指斥他「同情右派,和右派穿一條褲子。」把他打成了「極右分子」。

《陽謀》一書,列舉許多實例,顯示毛氏一夥向來貫用宣傳欺騙,毫無誠信。遠在內戰中即有欺騙得手後撕毀與國軍將領的協定,大舉殺害放下武器的投誠官兵(如國民黨防守長江的二十軍軍長楊剛才所部)和處決起義官兵(如雲南龍雲所部)的卑劣行動。又如制定憲法,只是裝飾門面的紙上條文從不貫徹執行;公民權利成為空談。反右鬥爭的欺詐伎倆,是毛氏一夥惡劣品質的全面徹底的暴露。

自掘墳墓若干民主人士、知名學者,迷信中共宣傳和統戰政策,當年利用國民政府治下比較寬鬆的自由環境,對政府口誅筆伐,為中共搖旗吶喊,推波助瀾,在推翻國民黨政權上,幫了中共大忙。待毛氏一夥登基坐殿掌權之後,對這些民主人士、知名學者,過河拆橋,兔死狗烹。將其作為改造或革命對象,嚴酷整肅。利用反右鬥爭契機,將章伯鈞、羅隆基、儲安平、章乃器、曾昭倫、王造時、陳仁炳、彭文應、葉篤義、潘光旦等等打成階下囚。有人譏諷這些民主人士當年棄蔣擁共,無異於為自身預掘墳墓。

飛蛾投火中共執政之後,打出「愛國一家,不分先後,來去自由」的幌子,仿佛需才孔急,求賢若渴。許多在海外定居奉職的學者與有志青年,想方設法回到大陸,力求報效祖國。然而回到大陸後,多被疑嫉,甚至視為特嫌,並失去離境自由。這些人不但懷才不遇,壯志難酬,甚至頻遭整肅,淪為另冊賤民。如新華社外文編輯劉祖蔚,原在紐約聯合國總部供職。1950年回大陸。肅反運動挨整,反右運動又被劃為右派,送勞動教養。定居香港的作曲家陳歌辛,經中共動員回到大陸。1957年劃為右派,流放到安徽白茅嶺農場勞改而死。又如中央廣播事業局翻譯陳潤康,1954年從法國回來。1957年劃為右派,送農村勞改,一年多便被折磨而死。

《陽謀》列舉了許多海外歸來學子的悲慘經歷。當年「不僅從美國,凡海外歸來的都首先是抓右派的目標。」因此有人悲嘆,從海外投奔大陸者,猶如飛蛾投火,自速其亡。

痴念破滅 當年國民黨的軍政人員或專家學者,以及在內戰中曾協助、掩護過中共人員的「開明士紳,」曾想在毛氏政權下尋取安身立命之所,發揮專長,有所奉獻。然而中共一旦奪取政權,江山坐穩,這類人員便失去統戰價值,棄如敝屣,甚至淪為另冊賤民,得到可悲下場。

如長期與中共合作提供情報,對解放有功的國民黨將領劉宗寬;1949年在甘肅起義的國民黨第九軍軍長王治歧、副軍長蔣雲台等;1957年均被劃為右派,當了賤民。
如前中醫研究院老科學家劉紹光,1948年謝絕美國邀請,留下來決心為毛氏政權效勞。中共將他按舊政府人員處理,殘酷折磨。1957年打入右派,管制勞改,清掃廁所,長達二十多年。

如名作家沈從文、美學家朱光潛,在北平易幟前夕,謝絕將介石搶救學者送到家的南下機票,留下來想為中共政權服務。毛氏登基後,朱曾被認為有歷史問題,定為「管制分子。」沈發現誤入困境難以立足,自殺未遂,其後著作全被銷毀而遠離文學;不得不到歷史博物館寫標籤,當解說員。從此沈便從社會上銷聲匿跡了。

斷送一生 1957年,青年學子輕信宣傳,響應號召,以滿腔熱情參加鳴放;以至忠至誠、義無反顧地向中共政權提出法治、人權、民主、自由等方面渴望和訴求。結果,事與願違,並從此斷送一生前程,甚至付出生命代價。例如,北京大學經江隆基、陸平兩位黨委書記之手,先後共劃右派811人,佔在校人數10%。其中140多名「極右派」被開除,送勞改農場「勞動教養。」青年學子精英劃右後受難者,僅北大便有黃宗羲、劉奇弟、張錫琨、任大熊、鄭光第、蕭其中、賀永增、顧文選、沈元、林昭等等。雹碎春紅,霜凋夏綠,萬眾痛惜精英。又如清華大學劃了571名右派,佔總人數5%以上。武漢大學劃右派430名,教師和學生的劃右率分別是14%和10%。其他高等院校劃右也大致相仿。惡政嫉才,不知斷送多少有為青年!

二、 按預定指標劃右,冤案如山

毛氏以政治運動治國,嗜於批鬥。歷次政治運動,都背離實事求是,以主觀臆斷預定批鬥指標。大搞逼供信,製造冤假錯案。如鎮反運動,即曾向各省市下達殺人指標。反右鬥爭,承前啟後,按毛氏部署操作。1957年1月毛在省市委書記會議上便為反右預定了指標:「大省五萬,中省三萬,小省一萬。準備鬧事,年終結賬。」全國三十多個省市,按毛的預定指標將達一百多萬。《陽謀》指出,各類右派實為110多萬,其中右派分子60萬;中右分子40萬;疑似右派分子等10萬。《陽謀》考證的右派人數,較中共官方公佈的55萬人,更貼近實際,令人信服。

為完成反右指標,各單位都要深挖窮追。對投稿、文稿、日記、信件均作為依據;查出身成份、歷史問題、社會關係問題,對組織對運動的態度等,都作為抓右派線索。

在中央機關和省市反右之後,又在農村和工礦開展鳴放和辯論。按預定指標對反右「補課」。毛氏魔爪又伸向中小學教師,抓了十餘萬右派。由於有些工農人員文化低,不宜稱作右派,遂增添一些花色各異的政治帽子。如右言分子、爛言分子、黨的落後分子、忘本分子、違法分子、反社會主義分子、壞分子等,實質上等同右派。

部隊的劃右指標,基本上由參軍前的大學生、家庭出身不好、有海外關係的下級軍官來填補。全國僅尉級軍官就清除了三萬名。

一些省委第一書記,對稍露異議或同情右派的省長、省委書記也冷酷地打成右派。如浙江省省長沙文漢,副省長楊思一;青海省長孫作賓;廣東省委書記古大存等等,均被劃入右派。

令人驚訝的是,毛氏反右大棒還掄到紅塵之外,有些和尚、道士及宗教界人士也被打入右派,拋進俗世苦海。

各層各界人士,凡劃入右派者,一概淪為另冊賤民,從此厄運相伴終生,歷盡大苦大難。因此,人們認為,中共大小官員的頂戴花翎是由右派鮮血染紅的。

三、 處理狠毒,手段殘忍

毛氏在最高國務會議講「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時,談笑風生,懇切感人。待講話正式發表,修改變樣,列出判斷香花毒草的六條標準,潛伏殺機。按既定謀劃,鳴放收網,事後結賬。對右派處理無比狠毒。中共中央曾批示:右派是「階級敵人」,要「無情地給他們以殲滅性的打擊」。對右派的處理包括:開除公職、撤職、留用察看、降職降薪、發個人生活費(13-18元)、流放、發配邊疆、遣送回鄉、監督勞動、勞動教養、勞動改造、抓捕判刑入獄、槍決等等。在流放的勞改農場,對右派除凌辱懲罰之外,還以繁重勞動與飢餓折磨,使右派分子身體衰垮,精神絕望,成批死亡。如甘肅省酒泉夾邊溝勞改農場,流放右派分子三千多人,餓死三分之二以上。遼寧省凌源縣新生焦化廠的一個右派勞改中隊三百人死去227人,達75%。流放北大荒的右派,累餓折磨而死者近三分之一。

許多右派被批鬥後,組織上還逼迫其妻離婚,使右派妻離子散,造成家破人亡的悲劇。

之所以對右派處理狠重,筆者認為,緣於毛氏的陰暗心態。毛的學歷僅有中師水平。早年在北大圖書館供職時,月薪八個大洋,教授掙二三百大洋,難以接近教授聊天,心理嚴重失衡。張申府教授是圖書館主任,對毛抄寫材料字跡潦草曾予以批評,損及毛的高傲自負情緒。毛登基後,羅隆基曾說,現在是無產階級小知識分子領導資產階級大知識分子,更使毛產生逆反心理。毛是胸襟狹隘、睚眥必報的小人,遂遷怒並敵視知識分子。在政策上使知識分子從小資產階級升至資產階級,認為知識越多越反動,最後把知識分子定為專政對象的「臭老九」。利用反右,將張申府(中共建黨元老,周恩來的入黨介紹人)和羅隆基都打成右派,對右派處理極其狠重,方稍釋毛氏胸中的多年塊壘。


四、 陰損寡恩,無情無義

反右鬥爭,在一個側面暴露了毛氏一夥待人陰損寡恩,無情無義。
有些熱愛國家,並做出特殊貢獻的仁人義士,在反右中遭遇毛氏一夥變臉,而淪為賤民。

如京劇名票張伯駒在中共執政後,將多年傾家收購珍藏的西晉、隋、唐、宋的價值連城、國寶級書畫、文物全部捐獻給國家。反右時他照樣被劃為右派,生計維艱,處境堪憐

戲劇家吳祖光將老父珍藏的240件貴重文物,無償捐獻給故宮博物院。他也被打入右派,流放北大荒。組織上還逼其妻新鳳霞與吳離婚。陰損至極。

上海的聖約翰大學校長潘世茲與名醫丁惠康,都對國家作出重要捐獻義舉。反右時他們都被打入另冊,淪為賤民。過去的愛國奉獻被中共一筆勾銷。

五、 後果嚴重,影響深遠

反右,使科教文化界的傑出人才、知識分子精英,紛紛中箭落馬,一網打盡。著名學者、教授、大師級權威;新老作家、新聞界、藝術界、音樂界、戲劇界的泰斗;中小學的優秀教師;等等;都被打入另冊,淪為賤民。對華夏文明,造成不可估量的嚴重損失。

反右,使若干家庭幾個成員同時入網;如作家冰心的丈夫、兒子、弟弟均被劃右;清華教授黃萬里及其姐姐和兩個弟弟四個人同被劃右;復旦大學教授王造時及其女兒、女婿都被劃右;湖南著名學者楊樹達的三個兒子兩個女婿均成右派;等等;這些家庭如何承受如此的大劫大難?!

反右,也大搞株連。一人劃右,株連一幫。如中國人民大學的林希翎被打成右派,株連170人入網。

許多右派不堪忍受方方面面的沉重打擊與殘酷折磨,生計艱難,精神絕望。走上自殺解脫的道路。如張若名(雲南大學教授),張恕一(北京圖書館專家),楊賡(〈通俗出版物〉副社長),劉健(大眾日報總編),丁則良(東北人民大學教授),王少桐(光明日報社記者),石揮(著名電影導演),丁景才(江西農科所所長),朱契(南京大學教授),李春潮(廣西文教廳廳長),胡思杜(唐山鐵院教師,胡適之子),陳友偉(華東師大教授),靳新民(北京市公安局偵察員),江顯良(文匯報記者),黃倩(廣州水電設計院技術員),林澄(協和醫學院學生),等等;不勝枚舉。

有些右派劃右後又被槍殺,如王格(東北工學院講師),黃宗羲(北大學生),馬雲風(北京航院學生),等等。

有的右派被打致殘,如張紫葛(重慶西南師院教授)的右眼被打瞎,左耳被打聾,等等。

經過反右,民主黨派和知識分子隊伍七零八落,潰不成軍。從此他們噤若寒蟬,三緘其口,終致萬馬齊喑。百家爭鳴成為一家(中共)獨鳴;百花齊放成為一花(毛澤東思想)獨放。華夏大地,一派凋零肅殺,死氣沉沉;成為「960萬平方公里的大牛棚」。從而為毛氏推行大躍進和文革的極左獨裁掃清道路,使國家陷入深重苦難。

經過反右,人們互相戒備,人人自危,人際關係冷漠,六親不認,傳統的社會倫理道德徹底淪喪。其影響至深至遠。

六、餘波難平

反右鬥爭已經過去五十年了。但反右的遺留問題尚待清理解決:

1. 從根本上確認反右運動是錯誤的,而不僅僅是擴大化。

2. 對錯劃右派應予平反,而不僅僅是給予改正。

3. 反右是現代史的重大政治課題,應當解禁,准許人們追憶、探討、研究,從而總結經驗教訓。

4. 錯劃右派停發工資、降職降薪長達22年。對其經濟上精神上的傷害與損失必須認真賠償。不應再拖。

2007年以來,海內外各界人士為紀念反右50周年,紛紛集會,出版專集和回憶錄,連名上書中共中央,等等,其勢如火如荼方興未艾,顯示了民意不可侮。

眾所周知,德國現政府對1945年以前二戰期間,納粹集團迫害猶太人造成的損失,已全部認真賠償完畢。反右遺留問題,是同一政黨、政權,在同一民族之內的問題,本應易於解決。何以今日當局對民眾訴求置若罔聞,若無其事?這種做法與德國政府所為對比,能無愧疚嗎?

七、卷終絮語

1.《陽謀》銘記了當年右派的重要鳴放言論。半個世紀後展讀,不能不驚嘆當年的右派言論是正確的,一針見血的,而且有遠見卓識。因此讀者不能不惋惜,當年毛氏一夥如能虛懷納諫,善待昌言,明智地聽取並接受右派們發自肺腑的金玉良言,不僅反右以後的大劫大難可以防止和避免,而中國肯定早就成為以法治國、尊重人權,民主自由、繁榮富強的國家了。

2.歷史證明:一個主義、一個政黨、一個領袖,搞極權專制;沒有在野黨、法制、輿論監督;推行禁錮思想,封殺言論,壟斷文化,愚民政策;這樣的政權終難免走向法西斯。或者絕對的權力絕對地墮入腐敗,從而「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這是客觀存在的「歷史周期率」。

3.時至今日,大陸當局仍不願或不敢與毛氏極左路線劃清界線。毛氏在位時期,國人非正常死亡達七千萬;國家經濟兩度瀕臨崩潰;人口誤增了3億;大量人口未脫貧未脫盲;冤假錯案如山……面對這個客觀史實,今日當局繼續頌揚毛氏,為其塗脂抹粉,愚弄斯民;背着沉重歷史包袱蹣跚爬行。人們不能不憂慮毛氏極左路線造成的歷史悲劇和大劫大難會不會捲土重來?!為此,我們不得不呼籲:千萬不要忘記歷史!只有堅持政治改革,匯入當代世界民主大潮才有光明前途!

4.反右鬥爭,下達指令以及對右派處理,均由中共中央直接操作,將立法行政撇在一邊,全面以黨代政。對民主黨派成員劃右與處理也都決定於中共。自此民主黨派地位矮化,完全淪為中共附庸或政權的裝飾品,全面實現了中共一黨專政。

5.反右時,有些名人、學者扮演了左派,充當毛氏的反右悍將,睥睨一時,躊躇滿志。然而花無百日紅。到了文革,這些名噪一時的人物卻淪為「右派」 而被整肅,遭毛氏一夥無情打擊而身敗名裂,甚至家破人亡。如田漢、周揚、老舍、荀慧生、周信芳、金仲華、言慧珠、胡錫奎、江隆基、陸平、翦伯贊、吳晗等等。難道真是天理輪迴、報應不爽麼?

6.丁抒教授出生較晚,未參加過反右。但他對這一重大歷史事件無比關切,悉心研究,碩果無朋,成就斐然。筆者讀《陽謀》而擊節嘆賞,無比欽敬。他無愧為當代中青年的傑出仁人志士,代表了中國的未來和希望!

【為紀念「反右」50周年而作】

鄂懷遠2007年8月於天津

責任編輯: 王篤若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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