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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國兩男子活到近70歲才發現當年被抱錯,彼此人生交換!

2020年,加拿大卑詩省男子理查德·博韋(Richard Beauvais)在女兒的催促下,接受了DNA檢測。

他從小就認為自己是法國人和印第安人的混血兒,在加拿大被歸為梅提斯人(法裔加拿大人和北美原住民的混血),跟姥姥姥爺住在梅提斯人的定居點長大。

女兒對家族的原住民血統很好奇,想多了解一下,於是把DNA檢測當成聖誕禮物送給他。

結果檢測報告上白紙黑字寫着理,查德完全沒有法國人或原住民血統,他其實是烏克蘭人、德系猶太人和波蘭人的混血兒。

理查德一開始以為對方是騙子,根本不信這個結果,但後面發生的事完全顛覆了他的想法。

(理查德和女兒)

就在差不多同一時期,加拿大馬尼托巴省一位名叫艾迪·安布羅斯(Eddy Ambrose)的男子也被家族裏一名好奇的年輕人動員着去做了DNA檢測。

艾迪以為自己是烏克蘭移民的後代,他聽着烏克蘭民歌長大,用烏克蘭語參加彌撒,喜歡吃烏克蘭傳統的餃子。

然而測試結果顯示,他一點兒烏克蘭血統都沒有,他其實是梅提斯人。

艾迪的妹妹也做了DNA測試,結果發現她跟艾迪完全沒有血緣關係,反而跟住在1500英里外的一名男子是親兄妹,那個人就是理查德。

(艾迪)

理查德和艾迪的家庭都聯繫了做DNA測試的網站,經過幾輪郵件和電話聯繫,事情終於弄明白了——

狗血劇的劇情恰好就發生在他們身上,理查德和艾迪出生時被抱錯了。

(理查德和艾迪)

1955年的一天,兩對夫婦都從附近的城鎮來到加拿大馬尼托巴省阿爾堡鎮的一家小型鎮立醫院,準備迎接新家庭成員的誕生。

這兩位媽媽都生了男孩,相隔只有幾個小時,醫院因為疏忽把兩個寶寶弄混了,把他們抱給了對方的父母。

在得知真相前的65年中,理查德和艾迪經歷了被調換的人生。

得知身世真相後,兩人第一次通電話時都有點兒尷尬,理查德為了緩解氣氛開了個玩笑。

「父母看到兩個嬰兒,把可愛的那個抱走了,留下了長得醜的。」

哈哈笑過之後,兩人開始講述自己的童年,也是本該屬於對方的童年,這時他們才知道自己的人生錯過了什麼。

兩個孩子當中,艾迪是比較幸運的那個。

他是梅提斯人,卻被抱給了烏克蘭移民夫婦詹姆斯和嘉芙蓮·安布羅斯(James and Kathleen Ambrose)。

(詹姆斯和嘉芙蓮夫婦)

這對夫婦是富裕的農民,還在一座小鎮擁有一家兼具郵局功能的雜貨店,在兒子出生之前,他們已經有三個女兒了。

艾迪作為夫婦倆唯一的兒子,成了「爸媽的全世界」。

他是被父母和三個姐姐悉心呵護長大的,度過了吃穿不愁、無憂無慮的童年。

12歲時,艾迪的父母去世了,他被人收養,日子過得還算平靜。

長大後,他從事室內裝修工作一直到退休,現在跟老伴住在一所簡樸的房子裏。

(艾迪展示家庭相片)

艾迪的童年過得還不錯,可聽到理查德講述童年創傷時,艾迪一時語塞。

「理查德跟我說,他當時差點沒能活下來,這太殘忍了。」

「我想,好吧,也許我應該高興那不是我,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話讓我太難過了。」

「理查德應該像我一樣,在一個充滿愛的家庭中長大。」

「那個人本來應該是他,他才應該得到這份愛。」

(理查德和艾迪)

的確,理查德是兩人中比較慘的那個。

原本應該是他成長在那個富裕的烏克蘭移民家庭,被捧在手心裏長大,結果他卻陰差陽錯成了加拿大原住民後裔,面臨完全不同的人生。

把他養大的父母,爸爸卡米爾·博韋(Camille Beauvais)是法裔加拿大人,媽媽洛雷特(Laurette)是北美原住民克里人和法裔加拿大人的後代,也就是梅提斯人。

他們住在馬尼托巴省費希爾布蘭奇鎮的一棟簡陋的小房子裏,爸爸是鐵路部門的維修工,平時人緣不錯。

媽媽是從一個梅提斯人定居點搬來的,講克里語和法語,因為不會說英語,總是獨來獨往。

(艾迪的家庭照片)

理查德的家境平平,而且在他3歲那年,爸爸因病去世了。

媽媽帶着幾個孩子回到娘家,住在姥姥姥爺家的木屋裏,木屋在高速公路和一片沼澤之間,那片沼澤只有秋冬季才能通行。

理查德記得,他們全家人都講克里語和法語,姥姥會釀蒲公英酒,還會在燒柴火的爐子裏給石頭加熱,用來給孩子們暖被窩。

他就是在如此艱苦的環境中長大的,因為當時年紀小,他連姥姥的名字都不記得了,只記得她的姓氏「理查德」,這也成了他的中間名。

然而,苦難還沒有放過理查德。

後來姥姥姥爺也都去世了,照顧家庭的責任就落到了他這個小男子漢身上。

他現還記得用別針別尿布時不小心把妹妹扎出血的樣子,記得去垃圾場找吃的,還有在當地酒吧外等媽媽下班的情景。

(理查德)

「這輩子最糟糕的一天」是在他八九歲時到來的。

政府的工作人員衝進他們的小木屋,接管了他們幾個沒人照看的小孩。

妹妹嚇哭了,非但沒人安慰,還遭到一名工作人員的拳打腳踢,被扔出屋去。

孩子們最終被帶到一個粉色牆壁的房間,有幾對養父母「像挑小狗一樣」把他們分別帶走,理查德是最後一個被領走的。

那是上世紀60年代,加拿大政府有一項原住民同化政策,他們會強行把一些原住民兒童從家裏帶走,讓白人家庭或者社區收養。

理查德一家的孩子們就是這樣被從媽媽身邊帶走的。

「他們沒有一點兒同情心,」

「如果你是原住民,政府工作人員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養父母對理查德非常好,他們家不缺孩子,卻仍然對他視若己出,到現在他跟養父母還一直保持聯繫。

在新家庭中,他開始學說英語,慢慢把克里語和法語忘了。

理查德印象中有一次,媽媽想奪回監護權,鬧上了法庭,他也出庭了,但官司沒打贏。

16歲時,理查德搬到卑詩省,當起了漁民。

後來他當上了老闆,擁有一家焊接公司和幾艘商業捕魚船,僱傭的船員里也有原住民。

依靠自己打拼,理查德的生活終於好起來。

現在,他跟妻子住在海濱小鎮塞切爾特,夫婦倆養了一些馬,享受退休生活。

(理查德)

因為錯位人生,「原住民」理查德的童年變得難上加難,也親身經歷了加拿大原住民政策的變化。

從最初的試圖同化,已經變成了通過道歉、賠償以及讓原住民慶祝其文化進行和解。

但是兩年多之前,他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原住民血統,而是烏克蘭人後裔,突如其來的新身份讓他不知如何是好。

「我今年67歲了,突然之間我就成了烏克蘭人。」

「我沒跟烏克蘭人接觸過,我講過烏克蘭笑話,但我真的希望自己是烏克蘭人嗎?」

艾迪跟他有着同樣的困惑。

「這就像有人走進房子,偷了我的東西,讓我覺得我的身份被剝奪了。」

「我的過去全部消失了。」

(艾迪翻開一本相冊,裏面是他的生母和姨媽)

巧的是,艾迪和理查德都曾在不經意間跟自己的親人有過短暫的交集。

艾迪小時候,曾邀請一個來自遠方城鎮的女孩子阿學校課間休息時加入棒球隊,而這個女孩是他的親妹妹。

而理查德十幾歲開始打漁謀生,有一次女友帶他去一處海岸釣魚,當時他並不知道,在附近釣魚的一個女孩是他的親妹妹。

如果沒有被抱錯,也就不會發生親人在眼前卻不認得的事。

理查德和艾迪覺得,一切錯誤都源自那家醫院的重大工作過失,於是兩人請了律師,向醫院所屬的馬尼托巴省政府要求道歉和賠償。

一開始,政府不想理會這件事,因為出問題時那家醫院不歸他們所有。

醫院現任的所有者、因特拉克東部地區衛生局則說,他們已經找不到兩位當事人的出生記錄了。

(理查德和艾迪)

經過一系列的交涉,馬尼托巴省終於願意承認錯誤。

上周四,新當選的省長瓦布·基紐(Wab Kinew)在該省的立法會議上,正式向理查德和艾迪道歉。

「我今天站在這裏,為很久以前傷害了兩個孩子、兩對父母和兩個家庭幾代人的行為而道歉。」

(新省長向理查德和艾迪道歉)

理查德和艾迪終於等到了一個答覆,不過接下來的時間裏,他們不得不面對新身份帶來的錯位感。

得知身世後,艾迪已經開始接觸原住民文化。

他聯繫上一位住得近的親妹妹,開始學着製作梅提斯人的傳統珠飾工藝。

他希望被正式認證為梅提斯人,原因之一是他的孫輩可以享受專門給梅提斯人的補助金。

「我應該得到應有的東西。」

「在出生時就被抱錯,這可不是我讓他們幹的。」

(艾迪)

另一邊,理查德並不想改變自己的生活。

「如果讓我今天回到當初那個病房,我也不想換回來了。」

「因為我已經有一個漂亮的妻子、兩個漂亮的女兒和三個漂亮的外孫女。」

「當然,如果換回來我也會有其他的家人,但那就不是她們了。」

知道自己沒有原住民血統後,理查德是有些失落的,他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除了他自己以外,親朋好友全是原住民。

「我覺得,原住民背景就是我所擁有的,沒人可以奪走。」

「現在我已經不是原住民了,但在我心裏,我永遠都是一名原住民......」

(艾迪和理查德)

責任編輯: 趙麗  來源:英國那些事兒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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