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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南海里的高幹子女們

雖說學校離家不算很遠,但為了培養孩子獨立生活的能力,劉少奇要求他們在學校食宿。每逢星期六下午,一位老師傅騎着木板包廂的三輪車,把劉家的3個孩子及其他人家的孩子一起接回中南海。同車的還有住中南海西門對面靈境胡同的陳賡大將的兩個孩子。每星期一的早晨,還是這位老師傅,再把這一群孩子送回學校。

劉源上三年級後,劉少奇提出:孩子大了,應該讓他們鍛煉自己乘車上學。朱德譚震林都認為劉少奇的提議很好,大家便決定停了三輪車,給孩子們買了月票。從此,孩子們就自己到中南海西門偏南的車站,先乘14路,然後再轉乘10路公共汽車上學了。

上學期間的濤濤、丁丁、平平、源源、亭亭,每月的全部生活、學雜費共計100元。雖然不愁衣食,但確實不算很寬裕。當然再在孩子身上增加一點開銷還是有餘地的,但劉少奇夫婦希望孩子們的生活,不要和普通群眾拉開太大的距離。

兄妹們每人每年只能買一雙新鞋,這種平均造成了實際上的不平等。男孩子穿鞋費,規定更新的時間尚不到,鞋子已慘不忍睹,但還得湊合着穿。在劉源的記憶中,那時能讓他興奮的事之一,就是換新球鞋。

當時劉少奇夫婦的工資,加在一起總共有500多元,家裏人多,各項開支多,把必要的花銷一刨除,手頭不能不說是有點兒緊。

他們夫婦每月交黨費25元,劉少奇買煙、茶和其他生活用品100元,全家人的伙食費150元,給保育員付工資40元,每月的房租、水電等費用最初是40多元。再除掉孩子們的生活費、住在中南海家中的外婆的零用錢,就所剩無幾了。可劉少奇還要用之接濟有困難的親朋好友。

關於房租和水電費,中間也有一段故事:

1960年,中央辦公廳發了一個文件,重新規定了幹部住房收費標準。劉少奇怕管理部門有顧慮而進行照顧,就讓身邊工作人員如實地丈量了一遍自家的面積,核對水電費數字。重新測算後,劉家每個月要付60餘元的房租水電費,比原先多了20元左右。劉少奇表態說:「已經定了工資制度,就要徹底執行,高級幹部要帶好頭,不能再享受供給制了。」

因為劉少奇和何葆珍的孩子不是已經工作,就是在蘇聯留學,所以在中南海家裏的孩子中,王光美照拂得最盡心的是劉少奇和王前生的女兒濤濤。好衣服給她穿,有什麼要求儘量滿足,自然在她身上的花銷稍多些。

平平看到母親特別疼愛濤濤,有時不免心生委屈:「我是最倒霉的了,上有姐姐哥哥,下有弟弟妹妹。姐姐想要什麼,媽媽馬上就給;妹妹小,媽媽也寵着。只有我夾在中間,要什麼都不給。」

這一點,連劉少奇秘書吳振英的兒子吳陝立都看出來了:「劉家真正的公主是劉濤,要什麼給什麼,穿得最漂亮了。比她小的孩子,都比她樸素。我們都替他們抱不平。」

劉源告訴筆者:「我們從來沒有想過濤濤和我們不是一個母親生的。直到『文化大革命』,我們從大字報上看到這一說法,剛開始不相信,感情上也接受不了。」

王光美親生的4個孩子中,劉源是唯一的男孩,但他在生活上沒有絲毫的特殊。他用的鐵皮鉛筆盒,也是姐姐傳給他的,後來連蓋都蓋不上了,就用一根橡皮筋勒着,繼續使用。

1960年初,阿富汗國王和王后來華訪問,在和劉少奇會面時,王后提出想見一見他家的孩子們。當時中央有個精神,讓夫人和孩子們配合着做一點外交工作。劉少奇很爽快地答應了。

聽聞此訊,老外婆發愁了,她覺得孩子們的衣服登大雅之堂稍顯遜色。特別是亭亭,所有的褲子都有補丁,最好的一條燈芯絨褲子,膝蓋上還劃了個三角口子。長輩們甚至想過到北京市去借幾套搞外交儀式時獻花兒童的服裝,最後還是將就了。巧手的阿姨在三角口子上綴了一朵小花,掩蓋了破綻。

亭亭對曾自說:我們家生活條件還不如你們家呢/毛澤東聽了後,就給王光美寫了一封信/毛澤東說:「別打攪她,她在觀察世界呢。」

「那時,我們是互相輪流,到誰家誰招待。開始到小魯家時,他說:我家沒有別的,就吃這個吧。我們一看,是伊拉克蜜棗。後來老是這個。他肝炎可能就是被這玩意兒傳染的,當年有這種說法。到劉源家,更可氣。每次到他家,他就拿出糖精片、小蘇打檸檬酸什麼的,讓我們自製汽水喝。」對昔日中南海男孩子間的事,張寰記得最多也最清楚。

劉源也承認:「當年我們家的經濟條件很不寬裕,我也只能拿出這些招待朋友。」關於這一點,劉亭亭的同班同學曾自也有記憶。她們雖然都住在中南海里,也見過面,但沒什麼來往。直到上師大女附中後,因為在一個小隊,又都負點責任,有時在一起商量小隊工作,才漸漸熟悉起來。

「剛入學時,班裏的學生幹部是由老師指定的。中央廣播事業局局長梅益的女兒被任命為中隊長。劉亭亭和我在一個小隊,分別被指定當小隊長和小隊副。劉亭亭學習很好,特別是英語,後來由同學自選班幹部時,她被選為中隊學習委員。」

一次,研究完了小隊活動事宜後,便扯起了女孩子的話題。曾自認為劉亭亭的寬背帶裙子好看。亭亭告訴她,這是人家送的布料做的,挺一般的。

冷不丁,亭亭冒了一句:「其實,我們家生活挺緊張的,條件也許還不如你們家呢。」曾自在追溯往事時說:「當時我聽了她的話有些不相信,共和國主席家的條件能不如我家?」

說到劉少奇的幾個女兒的衣着,大家都覺得打扮得最漂亮的要數劉濤。曾自的姐姐曾立說:「那時就覺得劉濤像小公主似的。」

劉濤上大學時,與當時多數領袖的孩子一樣,被動員選擇理工科,她進了清華大學的自動控制專業。但是劉濤對自控專業興趣不大,她比較喜歡文學和歷史,加之身體不太好,學習成績一度不甚理想。

在這種情況下,劉濤提出要轉學別的專業,但劉少奇、王光美不同意,他們覺得不應稍遇挫折就退縮。

在一次和毛澤東相遇時,劉濤將自己的這些情況和想法,毫無顧忌地講了出來。一向比較關愛孩子的毛澤東聽了劉濤的訴說後,就給王光美寫了一封信,大意是:濤濤來找了我,談起了學習情況,以及轉學其他專業的想法,她說你們對此反對。我個人以為,讓孩子學習她有興趣的東西或許好些。

劉少奇看了毛澤東的信,非常吃驚,他沒想到毛澤東會這麼認真地過問自己女兒讀書的事。他把女兒叫到身邊,進行了耐心的教育,講明年輕人要經得起挫折的磨鍊;同時嚴肅地指出:「毛主席是黨的領袖,有很多大事要考慮操心,你怎麼能為個人的一點小事去打擾毛主席呢!」

後來,王光美又專門給毛澤東回了一封信,對劉濤轉學的事做了解釋,說明轉學並不是絕對不可以,主要是從嚴格要求考慮,不能憑一時興趣,要做認真負責的選擇。毛澤東看信後,在見到王光美時說:你們的考慮是對的。

從這件事上,可以看出劉少奇家的孩子在毛澤東面前是無拘無束的,能毫無忌諱地談一些內心的真實想法。劉源也說:「那時我們幾個孩子和毛澤東相處顯得更輕鬆隨意,而和嚴肅的父親在一起時,則顯得有些拘謹。」

李訥在小的時候,能夠親昵地叫毛澤東「我的小爸爸」。隨着年齡的增長,毛澤東對她的要求越來越嚴格,她兒時那種無忌親昵漸漸退去。對其他人家的孩子,毛澤東卻一直保持着那種對童趣的興致和寬容。

「每當毛澤東見到我們幾個孩子在一起,他就打着手勢逗我們:把手掌擺平了移動,說這是平平;用一隻手的食指抵着另一隻伸平的手掌,即暫停的手勢,說這是亭亭;用拇指和食指握成一個圈,說這是源源。」

有一次,王光美帶着孩子去跳舞,毛澤東也到了舞場。剛剛兩歲的小女兒瀟瀟跑到毛澤東跟前,一動不動地直盯着他看。平平、源源、亭亭都說:「你怎麼不叫伯伯啊?快叫伯伯。」毛澤東卻說:「別打攪她,她在觀察世界呢。」

「每逢這種時候,毛澤東是多麼的和藹可親吶!」在追溯完這些往事後,劉源如是感嘆。

劉少奇為子女們制定了一個嚴格的「成長進度表」/孩子們房間裏的那台收音機又消失了/劉源對中國的水墨畫產生了興趣,家長練大字時,他也拿着毛筆在舊報紙上劃拉

在生活上,劉少奇雖然給孩子降低了水準,但在其他方面,劉少奇不僅要求甚嚴,而且有細緻具體的指標。為了鍛煉孩子們的毅力和體質,劉少奇為子女們制定了一個嚴格的「成長進度表」:9歲學會游泳,11歲學會騎自行車,13歲能夠自理,15歲獨自出門。

並不是定完就完了,定完是要嚴格落實的。「我們都依照這個進度表實施。我自己是每項指標都略有提前。游泳是在8歲學會的,也是在八九歲之間,學會了騎自行車。」劉源說。

責任編輯: 李冬琪  來源:王凡 日月紅塵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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