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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調的鄰居,原來身份這麼特殊

突然有想寫幾個字給大家分享的衝動,生命中遇上的好人不能忘。

我於一九八八年由平房大雜院搬入樓房,全是新鄰居。但住在同一單元的一對老年夫婦特別引人注目,那時估計他們也就六十幾歲的年紀,兩個人的個子都是中等偏高,男的略廋、女的微胖,都是腰板挺直、步伐輕盈,衣着雖舊但清雅不俗,滿臉祥和、精神的很。倆人都騎自行車出行,女的騎的是一輛老式高把彎梁的二八女車。男的騎的也是一輛舊的二八男車,時常會斜背着一架淺棕色帶皮套的相機,鏡頭凸出部分的皮套已經磨的發亮。他們飛身上車的飄逸樣子我至今記憶猶新;好一對瀟灑的老人!

我住五層,這對夫妻住三層。住單元樓房的鄰里關係和住大雜院是有所不同的;關起門來,各過各的並無太多交際。但他們很喜歡我的兒子,只要碰到就會停下來拉着孩子的小手說笑一會兒。後來慢慢熟悉了,得知男的姓陳,我稱陳老,教兒子叫陳爺爺。女的姓李,原在教育局外文教研室工作,我稱李老師,兒子有時叫她李奶奶,後來也叫李老師。

在同陳老的聊天中得知;陳老年輕時曾讀過黃浦軍校、參加過遠征軍入緬作過戰,是一位有故事的老人。其中印象深刻的是;他對歷史教科書中宣傳的:國民黨不抗戰的說法極為反感的態度。李老師年輕時是燕京大學畢業,一直在中學教書,後調到外語教研室工作到退休。

就這樣兩家樓上樓下住着,後來我兒子上小學了、上中學了,這李老師一直很關心,時不常的就會問問情況,有時還會親自爬上樓來敲門叫孩子去她家聊聊指導他一些學習方法。孩子也特樂意和她交流,有時也會上門討教。慢慢我發現孩子的一些變化;對學習有興趣了、主動了,還訂了一些我根本不懂的英文雜誌學起來。但我懂的;這一切都離不開李老師的啟蒙教育。我很是感激但是苦於不知道怎麼表達,送錢送東西我都覺得會傷害她的聖潔。唯有一次我下樓時正碰上她家的門鎖壞了,老倆口正在犯愁。我才有機會幫了一點小忙,真是天賜良機!可事後老倆口反倒對我千謝萬謝的,李老師講:「我喜歡孩子、教孩子是愛好,你不用往心裏去。」。

時光如梭,偶然發現他們的自行車早已落滿了塵土,再後來發現他們走路的樣子已不再輕盈,再後來發現陳老走了,再後來得知李老師被女兒接走了,從此再沒回來住過。兒子曾問過我:李老師搬哪去了?想去看看她。經多方打聽一時無果。後來才得知;李老師患上了老年痴呆症,女兒不放心她一個人生活便接去同住,病情加重不久便去世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心裏很難受也很遺憾,恨自己為什麼沒能在李老師生前去看看她為她作點事..... 但李老師那儒雅的知識分子形象始終活在我心中,當兒子拿到學士學位證書的時候,我第一個想起的就是她。她是一位真正的教師!。

前幾天一個球友和我聊天說到現在的孩子上輔導班要花多少多少錢?我就說到了我心中的李老師,那人一聽就說:「你說的是原來外文教研室的李婉瑩老師吧?!」我說:「對呀」他說:「那人沒有了,以後也不會有了。」他又說:「你知她是誰嗎?」我說:「只知她是位好老師,連她是哪一年生人哪一年去世都不清楚。」他接着問:「你知道陳布雷嗎?」我說:「知道,是蔣介石的秘書,號稱是蔣先生的文膽、國民黨的第一枝筆。」他接說:「你說的李老師就是陳佈雷的兒媳婦,你說的你們三層她的那套房子還是因為是陳布雷親屬的關係,由鄧穎超出面發話才得以入住的。」我無語了。

陳布雷為何自殺?並非因為三個子女是中共,真實原因是如此!

陳布雷

有人說:回憶是人生經歷的故地重遊,回憶是時光歲月的回訪。

我贊同這話。

責任編輯: 李華  來源:日月紅塵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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