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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清漣:賈慶林傳言又起 「企業帝」身影再現

前全國政協主席、政治局常委賈慶林「出事」的消息,自7月11日晚8時程凌虛在微博上發佈之後,已經成了當天海外中文媒體上最熱新聞。旋即中宣部下令刪除賈及郭伯雄相關信息。有趣的是,萬達老闆王健林從去年彭博新聞風波之後久不現身,卻在這條消息發佈的同時,高調接受國內媒體採訪。

*賈慶林消息的真實性有多大?*

程凌虛的微博內容是:「據可靠消息透露,百分百準確,昨夜凌晨,前全國政協主X,賈慶林。昨晚被異地關押呼和浩特市SH監獄。動用解放軍38軍某部500餘人。」

這條消息看來並非虛假消息。因為發佈者程凌虛現居福建廈門,在新浪與騰訊上均開有實名認證的微博,其身份是「大陸享房網(xiafun.com)總裁、資深記者、專欄作家、獨立地產評論人」。這種成功人士,當然知道中國的話題禁忌,發佈這種消息自有因緣,不會「吃飽飯沒事幹」想去品嘗蹲班房的滋味。

還是從梳理舊事入手。

賴昌星2007年在溫哥華舉行的記者會上展示他的駕照賴昌星2007年在溫哥華舉行的記者會上展示他的駕照

賈慶林一直醜聞纏身。當年賴昌星遠華案震動全國,賈妻被傳與遠華案有涉。但他碰上一位有情有義願意護短的主子江澤民。在外界紛紛對賈妻林幼芳與賴昌星的利益關係質疑之時,江澤民親自到賈慶林任職的北京市考察,公開表達支持賈慶林,同時讓林幼芳接受鳳凰衛視專訪以「澄清事實」。林在專訪中親口否認與廈門遠華走私案有關,稱自己根本不認識賴昌星,同時否認與賈離婚的傳聞。2006年,賴昌星接受香港《亞洲周刊》採訪,曾明確說,他願意交待他與時任政協主席的賈慶林夫婦及身邊人士交往的細節及過程,並說他的遠華集團大量從事進出口業務,而當年林幼芳正是福建省外貿局黨委書記,怎可能不認識呢?2011年賴昌星從加拿大引渡回國,次年被判無期徒刑。直到此時,賈慶林仍然很安全。只是辦案機構從賴口裏掏出來的資料,可能成為懸在他頭上的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

2013年賈慶林在海外媒體上又風光了一陣。彭博社一篇關於大陸富豪王健林的報道胎死腹中,並導致三名員工離職。據了解此事的彭博社員工透露,那篇被扣押的文章揭露了中國頂級富豪王健林與中國一些高層領導家族之間的聯繫。在王健林公司中持有股份的,除了2012年6月29日《習近平家族財富過億,權貴身家幾何》中曾報道過的鄧家貴持有0.8%的股份之外,還有一位已退休的政治局常委的家人。從彭博離職的本·理查森(Ben Richardson)在Twitter點出了此人仕宦之途:曾在福建和北京任職的退休常委。符合這一條件的,只有賈慶林。賈1985年至1995年在福建長期工作,官至省委書記。1995年調任北京市長,次年任市委書記,2002年11月中共十一屆六中全會,賈升任政治局常委。彭博社撰寫該報道時,賈剛離任不久。

江澤民在中共十八大開幕式上,江澤民的老部下一個接一個出事或者被傳言出事江澤民在中共十八大開幕式上,江澤民的老部下一個接一個出事或者被傳言出事

賈慶林最後公開露面是2014年5月。據中國大學生在線報導,「5月6日上午,中共中央政治局原常委、全國政協原主席、河北工業大學校友賈慶林在中南海接見了學校黨委書記李強、校長展永一行」。按照中共慣例,如果暫時不打算動他,程凌虛微博發佈之後,不久應該安排其出面公開活動,以示「平安」。這事有例可循,2012年10月的舊聞《總理家人的隱秘財富》最近連續半月(2014年6月下旬至7月上旬)重登《紐約時報》中文網每天熱聞之首,就在外界猜測風從何方來時,溫家寶於7月6日被安排在中國國家博物館會見德國總理默克爾,向外界報了「平安」。

*王健林新宣言:不靠政府資源將市場做大*

中共的權貴私有化,權貴們的權力,需要有「白手套」幫助其在市場變現,因此,每個政治高層的倒台,幾乎都會導致一個企業帝國的崩塌。薄熙來的倒台,導致徐明企業王國的崩塌;周永康倒台,陪葬的有劉漢的漢龍帝國。如今中共是「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賈慶林依靠江庇護,躲過了遠華之劫,如果賈慶林出事,會不會波及中國首富王健林?

王健林2013年9月在青島王健林2013年9月在青島

我上網查王健林的資訊,很有意思,關於王健林的報道,2014年與2013年相比,出奇地少。但就在賈慶林出事的消息轟傳之後的同一天,《中國周刊》(共青團中央主管)發表了一篇對王的採訪,《王健林:中國民營企業地位太低想為民企正名》,內容大多以前談過,「新」在文章的引言與結尾。引言說,「1978年之後的第一代民營企業家,一批批因外部不確定性因素而倒下。王健林是碩果僅存的幾人之一,也是尚未退出經營管理一線的企業家」,開篇就向世人宣告,王健林依然屹立,平安,有業務往來的商家別信謠言;結尾用的是王健林的話:「在中國,因為經濟基礎和政治體制所決定,國有企業和民營企業的政治地位和社會地位、在資本方面的地位,都是不一樣的。所以我就想,我們完全靠市場,不依靠政府資源,看看我們能不能做出一個世界超一流的企業出來。」這一段話想證明,萬達集團完全靠市場,不是靠政商結盟。

但只要看以往有關王健林的報道,就知道這一新宣言實乃華麗大轉身。以前有關他的報道,重心就是突出他「在政府中的人脈」。以下是有關王高度政治化的自我描述與兩例他與賈慶林有關的消息:

據《解謎王健林:企業帝王》(中國企業家網,2009年9月10日)介紹,「王健林的父親是紅四方面軍的老紅軍,最高官至西藏自治區副主席、四川省委組織部副部長;王健林從軍18年,以吉林省軍區邊防4團團職幹部身份轉業;他在大連西崗區人民政府辦公室主任任上兩年」,「中共十七大代表、全國政協委員、全國工商聯副主席、CCTV中國經濟年度人物這些是讓他驕傲的身份,連續3次獲得全國慈善總會的『中華慈善獎』是他最得意的事情。他跟政治沾點邊,也喜歡那樣的作派。從大連搬到北京,他把寶馬7系換成了奧迪A8(註:官員喜歡乘坐的車型)」,「萬達的年終報道,就像政府工作報告;萬達的晚會,基本就是照着過年晚會的規格來的。」

「王健林的價值觀帶點『體制內』的色彩。他樂意出席全國政協主席賈慶林、上海市委書記俞正聲主持的座談會,討論「非公有制的發展」等宏大命題(經查證,2008年11月8日和10日,王健林分別出席了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上海市委書記俞正聲主持的「上海加快科學發展諮詢座談會」和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全國政協主席賈慶林在浙江溫州主持召開的「促進非公經濟大發展」座談會)。

「2004年6月,萬達集團拿出多年收藏的吳冠中畫作70餘幅舉辦全球巡展,代表中國在法國巴黎參加中法文化年活動,引起轟動;7月在中國美術館展出時,全國政協主席賈慶林還親臨現場參加開幕式並欣賞畫作。」

7月11日,賈被圈禁的消息與王健林亮相同時登場,時間之巧,採訪說明之有針對性,讓人不產生「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實在太難了。

不過,王健林宣佈今後不靠政府資源,不證明他以前沒有依靠過。但從彭博社消息來看,他肯定不是下注一家,而是多頭下注。薄熙來出事後,因為王健林的萬達發家於大連之時,正是薄熙來主掌大連政務之日,當時紛傳王健林與薄熙來有瓜葛。王健林通過媒體多方澄清:《萬達與薄熙來案無關 公司靠「走市場」做大》,並舉例說當年薄熙來鼓勵他接下政府工程卻沒給貸款,1998年還因換足球教練一事被薄罵出辦公室。

能夠多次逃過貓爪子的老鼠,一定是老鼠精。在中國這地塊上,企業家做成帝王不容易,由衷希望王健林安然渡過賈慶林可能帶來的劫數,以後真的只靠市場做大。

責任編輯: zhongkang  來源:美國之音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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