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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旬夫妻生活深山岩洞中 被稱作神仙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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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岩下「老先生」和「小么妹」的家


  一場俠士救美,促成一段姐弟戀情。當時,他正值壯年,未婚,四海為家。大他6歲的她帶着一雙兒女,寡居在人跡罕至的深山岩洞中…… hk.aboluowang.com

  美妙時光轉瞬即逝,鬢染銀色的戀人仍固執地守着岩洞形影不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盡情享受二人世界。 hk.aboluowang.com

  如今,76歲的她依然是他眼中的「小么妹」,70歲的他則是她心裏永遠的「老先生」。 hk.aboluowang.com

  「多情岩」,位於江津區柏林鎮雙鳳村小月3社,隱於海拔1500餘米的密林深處。「多情岩」中的男女主人——70歲的胡仁發和76歲的王永芳,在此生活已近半個世紀,被當地人羨慕地稱作「神仙伴侶」。 hk.aboluowang.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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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月22日,雨過天晴,記者從主城驅車出發,趕到雙鳳村時,已是中午。村幹部稱,胡老先生很早就到場上迎接過,因無聯繫方式,擔心獨自在家的老伴,老人只好回去了。 hk.aboluowang.com

  蜿蜒的土公路一直伸向叢林深處,泥濘的山路顛簸得車上的同行者左倒右歪。「現在,車子可以一直開到他們家山腳,但進去的車很少,他們仍是步行,進出至少要1個小時。」該鎮文化站站長王偵友稱,提起「多情岩」,當地人就會給你講胡仁發對老妻如寶般的疼愛。 hk.aboluowang.com

  在山腰的石板路上轉了兩個彎,眼前隱約看到一壁懸崖,開着木門的土牆壁,似被鑲在岩洞口。未見人影,先聽見狗吠。「不要叫,肯定是客人到了。」聲落人出,一老婦手握鐵鏟站在院垻上。 hk.aboluowang.com

  藍衫黑褲,花白頭髮紮成兩條齊肩馬尾,頭上纏着白色頭帕,利索的動作、清脆的嗓音,很難相信,眼前這位頂多年過半百的大媽,竟是76歲高齡的王永芳婆婆。 hk.aboluowang.com

  「是老先生說的記者吧?」王永芳掏出手機,熟練地摁出一串數字:「老先生,你等的客人到家了,趕緊回來吧。」 hk.aboluowang.com

  15分鐘後,山谷中迴蕩起高亢的歌聲:「太陽出來漫山紅,哥哥情意妹妹懂,我走西嶺你走東,我倆情話滿山沖……」胡仁發的出場很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鶴髮銀須,雙眼炯炯有神,身背農藥箱的他腰板挺直,腳蹬雨靴,步伐矯健。「就怕你們到了沒人,我只好叫小么妹在家等到。」 hk.aboluowang.com

  「老先生」剛坐下,「小么妹」王永芳彎腰放了雙布鞋在他跟前:「趕緊把鞋換了,免得濕了腳。」當着外人,老兩口毫不避諱地大秀恩愛:老婆婆時不時幫老漢整衣衫、理鬍鬚,老漢則把從山間採回的野花插在老婆婆頭上,把剛摘下的鴨梨餵進她嘴裏。所有的幸福,在這一刻凝聚成了一個甜蜜的糖梨。 hk.aboluowang.com

  「老先生」在住家一公里範圍內種了糧食和各種時蔬,沒有特殊原因,老兩口吃過早飯就上坡,幹完活路才回家。「今天她在家等你們,沒得幫手,我做事總覺得不對勁。」「你們進出都是手牽手、形影不離,突然分別大半天,怪不習慣吧?」小輩的玩笑讓「小么妹」羞紅了臉、低下了頭,「老先生」則一陣哈哈大笑。 hk.aboluowang.com

  趕場、走親戚、干農活、洗衣做飯、餵豬、拾柴火……「老先生」和「小么妹」總是不離左右,夫妻倆的熱絡勁,令旁人又羨慕又嫉妒。有人向他們請教讓愛情保鮮的秘訣,「老先生」和「小么妹」的答案很簡單:「不想在分別中體驗想念和牽掛。」 hk.aboluowang.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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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仁發和王永芳是怎樣牽手人生的? hk.aboluowang.com

  王永芳是當地人,家有7兄妹,她排行老五。18歲那年,長相俊俏、善長女紅的她經人說媒,嫁到離娘家約兩公里遠的地方,丈夫長她11歲,是個裁縫。「他很疼人,我所有衣服都是他親手縫製。」 hk.aboluowang.com

  不久,一雙兒女相繼出世。日子雖清苦,夫妻倆同甘共苦,相親相愛。沒想到大兒子游盛超10歲那年,丈夫卻因病撒手人寰。次年,婆母也逝世。 hk.aboluowang.com

  一個年輕的寡婦拖着年幼的兒女,日子的艱難不言而喻。王永芳給生產隊餵過豬、牛,在生產隊食堂打過雜,在靠工分生活的年月,一家3口的溫飽成了大問題。窮和苦,王永芳咬牙硬挺着,但寡婦門前的是非卻讓她無奈又無助…… hk.aboluowang.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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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幸福,在這一刻凝聚成了甜蜜的糖梨。


  胡仁發與王永芳的丈夫是同一個生產隊的老鄉,早年曾憑草藥手藝和一身武術走南闖北。王永芳結婚時,他正好在家,目睹了新娘的美貌,並在心底記下了她舉手投足間的笑顏。 hk.aboluowang.com

  「那時,除了她的漂亮,讓人羨慕的還有她的針線活、鍋灶活和醪糟手藝。」談起愛人的美,胡仁發的自豪和愛憐在眉宇間展露無遺。就像面對一幅美麗的畫,每次相遇,胡仁發對王永芳都只是遠觀,大氣也不敢出。「怕驚擾了她。」 hk.aboluowang.com

  丈夫和婆母離世後,王永芳搬到了半山腰的岩洞居住,其間,胡仁發在村衛生院上班。衛生院就在岩洞斜對的山腳,王永芳的自留地在衛生院正前方。一天,王永芳外出途中,被同村的無賴攔住欲耍流氓,恰好遭胡仁發撞個正着,挨了一頓痛打後,無賴落荒而逃。「不能再讓她被欺負了。」此後,每天上班,胡仁發總會不時觀察王永芳的家和自留地。「看到她有肩挑背磨的活路,我就跑去幫她。」 hk.aboluowang.com

  一年中青黃不接的五六月,王永芳一家3口總是缺吃少穿。「不用我開口,他總是及時送來錢糧。」沒有人敢來找麻煩了,但有關兩人的閒言碎語卻在鄉間流傳開來。怕影響尚未婚娶的胡仁發,王永芳委婉地向胡仁發表示:兩人還是保持一定距離。胡仁發卻理直氣壯稱:身正不怕影子歪。而且,他來岩洞的次數更勤了。 hk.aboluowang.com

  從此,醪糟、布鞋成了王永芳款待和報答胡仁發的特定方式,無法言喻的相思和牽掛,也在這對患難見真情的男女間滋長,「老先生」和「小么妹」成了彼此的暱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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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如梭,王永芳的兒女先後走出大山成家立業。一次,趁大兒媳回家的機會,胡仁發在灶間以「江湖郎中救美」的故事,告訴了大兒媳他和「小么妹」的奇緣,並試探着問:「一雙兒女各自成家後,你覺得兩位老人該有怎樣的結局?」當時,胡仁發40歲,在王家以「老先生」身份進出已近10年,王永芳則年近半百。 hk.aboluowang.com

  在學校當老師、24歲的大兒媳袁連芬當即表態:「他們應該生活在一起,相攜走完以後的人生。」隨後,她補充道:「胡老師,我曉得故事主人公就是你和我媽。」袁連芬說,她暗下決心,丈夫和妹妹面前的那層紙,由她來捅破。 hk.aboluowang.com

  袁連芬回家後,對大她兩歲的丈夫重複了胡仁發的故事。「木訥的他竟說不關自己的事,難得猜結局。」袁連芬氣得大叫:「啷個不關你的事?故事中的女主角就是你媽!」丈夫愣了半天不說話,再問就答:「啷個稱呼嘛?」「你們不好喊爸爸?他在家排行老九,就叫他九爺嘛。」 hk.aboluowang.com

  兒女的為難,讓「老先生」和「小么妹」在愛人和親人間執着地徘徊……一場意外大火,讓老先生和一雙兒女真正心連了心。 hk.aboluowang.com

  「那年春節,我剛放寒假,想到二老平日很辛苦,我勸他們到城裏小姑子家耍幾天,我回去幫他們做臘肉。」袁連芬回憶,剛巧岩洞溝對面的朋友過生日,邀請她去參加。「正在吃飯時,我看到岩洞飄出了滾滾濃煙,熏臘肉的火冒得通紅,轉瞬間,岩洞裏一切化為灰燼。」「老先生」藏在岩洞裏的2000多元現金也在火海中灰飛煙滅。 hk.aboluowang.com

  怕二老傷心,袁連芬提出到自家居住,胡仁發卻憂心忡忡——他擔心後輩把他當外人。「九爺放心,沒有你,就沒有我們的今天,你就是我們的親爹。」游盛超和妹妹游盛仙也紛紛表態,於是,「九爺」成了兒女替換「老師」的代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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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爺對媽媽的好,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游盛超稱,無論用怎樣的方式,今生,自己一家都無法還清九爺的恩情。 hk.aboluowang.com

  在大兒子家呆了一年後,「小么妹」提出回岩洞居住。「老先生」二話沒說,找來幫手將岩洞重新整修,還擴建了4間客房,置齊了11間床鋪的所有用品,電視、洗衣機、豆漿機……家裏一應齊備後,老兩口重回二人世界。 hk.aboluowang.com

  「小么妹」不識字,不願離開岩洞,出門就暈車、暈船,酷愛零食。「老先生」很有辦法:給她講述外面的世界,陪她看電視、當解說。閒時還給她表演嘴叼 1.5公斤重的煙杆。為她一句「方便麵好吃」,老先生跑到相距數十公里的縣城買回一整箱各種口味的方便麵。黃燦燦的金耳環和金戒指是「小么妹」不離身的寶物。「隨身戴了十多年了。」「小么妹」說:「我看到別人戴,說了聲『好漂亮』。第二天,他就說去看女兒,結果是專門帶我去買這兩樣東西。」 hk.aboluowang.com

  2003年9月的一天,「老先生」去給「小么妹」買酥餅。「小么妹」獨自上山收菜,突然腳下一滑,順着山坡摔倒在一棵樹下。醒來時,「小么妹」已躺在床上,「老先生」正淚流滿面地輕聲呼喚她。原來,當天下午,老先生買酥餅回來不見她,瘋一般到處尋找,終於在山腰見到昏睡的「小么妹」,他急得放聲大哭。回家後,「老先生」一遍遍熬草藥為她擦洗傷口,用嘴嚼了草藥敷在傷處。3個月後,「小么妹」痊癒了,沒留下一點疤痕。 hk.aboluowang.com

  採訪結束,二老相擁着送記者出山谷,按捺不住心中的深情,「老先生」唱起了古老的情歌:「么妹穿着一身青,就像山里柳樹精;你是柳樹萬年青,我是斑鳩躲樹陰……」

阿波羅網責任編輯:紫薇

來源:重慶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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