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彤的爺爺白補厚,曾任縣農業局局長,去世多年,素有官聲。大伯白延強,部隊轉業後在榆林公安局工作。二伯白延平,現為榆林新恆安集團董事長,在陝北頗具影響力。在這個完全從農村走出來的家庭中,白一彤的父親白岩林最顯特別。
基層事務的複雜超出白一彤的想像,她疲倦地靠在辦公桌上,有點手足無措。圖/本報記者 王軼庶
白一彤的背後,是一個「不講路道」的父親,是一個被反覆揣測的家族政治衝動,也是黃土地上村民的經驗算盤和現實掙扎,更是中國鄉村喘息不止的底層治理圖景。
在黃河和無定河河口的黃土溝壑中,高傑村橫臥了上千年,迎來了一個被外界稱為「鄉村奧巴馬」式的人物,儘管他們毫無關聯。
2009年初,高傑村人選擇了19歲女孩白一彤。461人罕見到場參加村主任選舉,白一彤得了450票。
這個尚在陝西安康學院中文系就讀的大學生,只是出生在此,半歲時即遷居別處,中途回村三次,分別在4歲、9歲、18歲。這是第四次。
她第一次拿着稿紙發表競選演說,即提出「打造黃河岸邊第一村」的宏偉目標,並許以十項承諾,包括修建環山公路、綜合服務大樓、紅棗加工廠、農民體育運動場和新型合作醫療所等。
但這些都不及春節前派發的每戶1000斤煤的實惠打動人心。對於連年受災的高傑村民來說,冬天爐膛里燒的,本是被秋雨澆爛的紅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