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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民之心:當局為何放開村官滅門案的報道和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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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是,一個村官被滅門,輿論便高潮一陣,不少人從中獲得了一個宣洩口,這樣或許有利於減緩社會壓力。如果能夠借幾個村官的頭,平息百姓的怒氣和怨氣,當局或許求之不得。所以,一旦發生這樣的事情,各種評論只要單單對準那些不是幹部的村幹部,便可以順利發表。 中共當局可真不是一般的陰、一般的黑啊!

近年來,中國頻頻發生村幹部被殺、甚至被滅門的案件,今年還不到五個月,就已經發生了5起村官滅門案,單單最近這十幾天,就有3個村官被滅門。值得注意的是,每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都會引起一陣輿論風暴,各種評論如浪潮一般湧來。

今年的第一起村官滅門案發生在1月19日,浙江溫州平陽男子楊功迅為父報仇、持刀將村支部書記兼村主任一家等六口人全部殺死。關於案情的具體內容和當事人的身份,警方並沒有向外公佈,而網友幾乎提供了所有的消息,特別是當事人的身份。根據網上的說法,村主任修豪宅霸佔楊家田地,楊父討要說法,卻遭痛毆,肋骨打斷。楊功迅因為不平而上訪,卻被警方關進精神病院三年,受盡折磨。這期間,父親被氣死,妻子離開,家破人亡,出來後的楊功迅最終做下這樁驚天血案。

案件發生後,震驚了國內,各種報道和評論鋪天蓋地。其中一篇報道的題目是:「平陽殺6人案細節曝光:殺前留遺囑,中途勸路人,刀下留小女孩」,對殺人者寄予了極大的同情和理解。報道說,楊某殺人的時候,是在大白天,圍觀的人非常多,據說現場還有人拍視頻。楊某還主動提醒圍觀路人,讓他們離遠一點,免得誤傷。這篇報道特別強調,從這個細節可以看出,楊某的目的性很強,並不是一般的報復社會心理,而是只殺他認為對自己造成直接傷害的人以及在上訪過程中處理不公的幹部。還有一篇文章,題目是「溫州本地人爆料平陽血案內幕,楊某訊的委屈或比我們想的更深」,介紹了楊某訊遭受的折磨,特別提到「他被關進精神病院,他含冤在院內吃着他不應該吃的藥,被拘束着他本應享有的自由,他的父親被氣死,他卻連送葬都不能去參加……」另一篇評論「溫州平陽事件,誰瘋了?」就案件的背景做了介紹,特別提出,嫌疑人如果因精神病入院三年,有關方面是不是要頂住壓力,把原則堅持到底,一直按精神病人犯案來辦?按照有關法律條款,精神病人犯案可以從寬處理,人家都入院三年,妥妥符合條件;如果認為楊某迅精神沒問題,就是報復殺人,會不會給群眾「沒事精神病,有事精神正常」的印象?這不合常理,也不符原則。

面對溫州平陽事件,網上絕大多數的評論文章都比較同情殺人者,例如「平陽縣兇案,楊某訊殺人不是一時衝動,網傳『遺書』是四年前寫的」,以及「溫州平陽事件,誰瘋了?」等等,認為他是遭到村幹部的摧殘和折磨,無處伸冤而殺人復仇。更是有評論直接斥責被殺的村官,其中一篇評論的題目是,為霸佔那點宅基地平陽村主任被滅門付出6條人命,活該!還是同情。評論說,最近,平陽楊某一人行兇連殺村主任一家六口人的惡性刑事案件引起了眾人的圍觀,說什麼的都有。有的認為村主任被滅門活該,是他長期村霸鄉鄰,仗勢欺人的惡報。也有的把行兇殺人的楊某當英雄頂禮膜拜,替他喊冤叫屈,說他為民除害了……

實際上,「溫州平陽事件「發生後,很長時間還有人在關注這個案件,評論和分析這個案件,或者,不斷的披露更多的細節和背景資料。不過,評論一般都不提村官支部書記的身份,而只說村主任。其實,這些年來,村主任一般都是由村支部書記兼任。

第二起村官滅門案發生在3月27日,福建莆田50多歲的林某揚持刀將鄰居村支書一家砍殺,導致兩死一傷。

第三起村官滅門案發生在5月1日,山西定襄縣續某強將村官一家三口殺死。

一個星期後,又發生了今年的第四起村官滅門案。5月8日,濟南長清區西李村村支書一家三口被殺!殺人者賈某是一名中學英語老師,殺人後隨即自殺。殺人者和被殺者的身份的情況也都是來自網上,而不是警方的通報。關於事發的緣由,網上的說法有兩種,一個是,村支書的兒子糟蹋了英語老師的女兒,老師報警後,村支書的兒子被拘留,但隨後又被村支書通過關係保了出來。村支書的兒子對此懷恨在心,在校園對英語老師的女兒進行霸凌,導致女孩精神失常。中學老師多次找村支書討要公道無果,在申訴無門之後只得用鮮血洗刷恥辱。另一個說法和前一個說法基本相似,只是,被村支書的兒子霸凌的改成了老師的兒子。據學生說,殺人者賈某是一名出色的英語老師,脾氣特別好,家長和學生對他的評價都很高。

這個案件引起了人們的高度關注,網上介紹案件具體情況的文章幾乎隨處可見。不少文章從題目就可以看到作者的傾向性,例如」濟南村官一家三口慘遭滅門,兇手悔恨自殺,警方調查中!「當然,更多的文章內容平淡重複,但是,極大地加速了這個事件的擴散和傳播。

此案三天後,人們還沒有從憤怒和震驚中回過神來,就發生了今年的第五起村官滅門案。5月11日,遼寧東港馬家崗村一位64歲的農民持刀殺人,當場7人死亡,還有多人重傷送醫後死亡。據網上的說法,因為村支書分地不公平,明顯偏袒他的親屬,老農多次交涉無果後,就在當日凌晨,手執殺豬刀來到村支書家,但村支書外出未歸,躲過一死,村支書的妻子和他的多個親屬被砍殺。

五月份以來,短短的十天時間,居然連續發生了三起村官滅門案,此事引起了人們極大的震驚,特別是英語老師報仇殺死村支書一家的案件,更是引起了一片感慨。其中,天涯筆客的評論「濟南長清一教師為女報仇,將村支書一家三口滅門!」被很多網站轉載,很是反映了人們的心聲。評論寫道,一個信奉佛教並願意去西藏支教的老師,怎麼想都不可能和「滅門兇手」這個標籤掛上鈎吧。或許唯一能解釋的就是:老實人真被逼上絕路了。於是,匹夫一怒,血濺五步!這篇評論最後寫道,在此奉勸某些人,千萬不要將老實人逼上絕路,給別人留條路,就是給自己留條路,更不要盛氣凌人欺壓比你弱的人,你或許比他有權,你或許比他有錢,但是有一樣是平等的,那就是命。老實人在求你給一次機會時,其實是在給你機會。「老實人在求你給一次機會時,其實是在給你機會」這句話被很多人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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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篇評論:村幹部一家3口遭「團滅」,夫妻年齡差引關注,事件原因引人深思,也對案件作為做了一番傾向性非常明顯的評論。文章說,案件具體的起因官方並沒有公佈,因此到底是什麼原因,目前還是謎團。無論真正原因是什麼,兇手和村支書之間大概率存在着一定的矛盾,並且積怨已久。否則,兇手家中有一個女兒,怎忍心不顧後果地殘害他人,將自己逼上絕路,落下女兒孤零零地在世間徘徊呢?文章還說,根據網上公開的消息,這個村支書真有點本事。村支書劉某某的經歷豐富多彩,當過兵,做過生意,最後當了官。他還曾經當選過勞動模範等,最後落得如此下場,兒子也一塊被帶離了人世。這篇評論還提到,最基本的道德和良知千萬不能逾越。當自以為自己地位崇高,家境優渥,可以踐踏各種規則,對他人的自尊和存在毫不在意時,危險也許就在某個轉角處伺機等待了。

另一流傳廣泛的評論題目是「濟南滅門案:四條人命轉眼消逝,支書的大兒子才是最大的贏家」。這篇文章說,一些網友紛紛爆料,說劉繼傑的兒子嚯嚯了中學英語老師的女兒,英語老師報警後,劉繼傑的兒子被拘留,但隨後劉繼傑通過關係把兒子保出來了。劉繼傑的兒子懷恨在心,對中學英語老師的女兒進行校園霸凌,導致中學英語老師的女兒致殘且得了精神病。中學老師多次找劉繼傑討要公道無果,在申訴無門之後以匹夫之怒血濺三尺,用鮮血洗刷女兒的冤屈。這篇文章最後用調侃的口吻說到,支書二婚後一家三口死於非命,他的大兒子將是最大的贏家,輕輕鬆鬆獲得億萬家產。

從已經報道的滅門案來看,大部分都發生在農村地區,基本上都是為了報復、報仇而殺人。顯而易見,在所謂「集體」成分越多的地方,百姓受到的控制就越嚴重。農民的宅基地、責任田,各種補助都要經過村官,生產、生活依賴程度很高,一家老小都掌握在村官的手裏。其實,中國傳統的農村一直是「熟人社會」,甚至有血緣關係彼此相連。祖祖輩輩住在一起的百姓,做人做事一般都會留有餘地。但是,中共統治的這幾十年,特別是最近這些年,情況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傳統的農村社會正在不斷解體,鄉情人情越來越淡薄,社會生態日益惡化。

事實上,與中國的其他群體相比較,生活在城鄉隔離制度下的農民自由度更低,因而更容易受到禁錮和傷害。雖然說,村里並不負擔村民的生活保障,但是,卻有很大的權力控制村民的生活。一個小小的村官,往往能左右不少人的生死、榮辱。特別是,那些村官並不屬於幹部體系,又沒有上升的考慮,因而更加膽大妄為,無所顧忌。百姓受到欺壓,只能忍受。前兩天,一位村支書的話題就衝上熱搜。汕頭一村支書家的狗被撞,村支書上門毆打撞狗者,並調來治安隊員逼其下跪。這件事情被曝光後,引起了人們極大的憤怒。

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很多矛盾是日積月累的結果,誘發事件可能只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旦無法忍受,而又無法得到公平解決,只能使用暴力,為了消除後患,滅門案就會發生。這其中,最著名的案例就是20多年前發生的胡文海事件。胡文海為人老實能幹,在村子口碑很好,後來因為舉報村幹部貪污而遭到報復,險些喪命。最後,胡文海開槍殺人,共有14人死亡,多人重傷。賈樟柯的電影《天註定》部分情節就來自於這個案件。

這些村官滅門案有相當多的共性:村官仗勢欺人,而殺人者往往都是當地最老實的百姓。對於這類案件,民眾的傾向也都非常明顯,大多都同情殺人者,而鮮少同情村官,這些情況在網上的大量留言中展示得非常清楚。網上有一篇評論,題目是「村幹部得罪誰了,11天發生3起村幹部被滅門慘案,網絡還一片叫好」,就談到這個情況。文章寫道,從網絡輿情上來看,很少有同情這個村幹部的。甚至有人直接用「掛了」這個侮辱性詞語來描繪被害者,這就說明老百姓對村幹部並不是太待見。

另一評論」危險的村官,村幹部慘遭滅門,背後隱情流出「,其中也提到,我也看到了網上一些網友的評論,諸如,」不要把老實人往絕路上逼」,」人在做天在看」、」因果報應」。那麼有一個問題值得深思:為什麼每每發生類似事件,群眾都會和嫌疑人共情,而被害的村幹部,不僅得不到同情,反而被譏諷呢?

另一篇類似的評論題目是「濟南一村幹部慘遭滅門,為何網友都傾向兇手」,也談到了這個現象。文章說,近日,濟南村支書被滅門事件上了熱搜,人們對此事的觀點似乎有些一致,絕大多數都偏向了兇手,真的是讓人瞠目結舌。還有評論說,「村長」、「村幹部」這些詞彙,近些年來在網絡上風評並不好。類似嘲諷斥責村幹部的話,經常可以在網友的評論中看到,有些評論還相當尖刻。

顯然,人們已經不是對個別村官不滿,而是對村官這個群體整體上極為不滿和鄙夷。類似「為霸佔那點宅基地平陽村主任被滅門付出6條人命。活該!還是同情」,「濟南長清一教師為女報仇,將村支書一家三口滅門!」這些文章,僅僅從文章的題目就能感覺到作者的傾向。事實上,每次發生這類事件,網上出現的評論大多都是同情殺人者,而指責村幹部,不少文章的題目甚至非常刺目。在國內的語境中,這些文章明顯缺乏政治正確性。

不過,令人奇怪的是,這些缺乏政治正確性的報道和評論文章基本上可以不受阻礙地出現,並且,由於得到許多著名門戶網站的轉載,而廣泛流傳。我們知道,國內存在着嚴格的信息審查和封控,任何當局不滿和擔心的消息,會被立刻清除。在這種狀態下出現這樣的事情,這顯然不是有關當局的疏忽,而是他們有意不加干涉,有意聽之任之,甚至是故意放水。當局不會不知道,中國目前的社會矛盾已經十分尖銳,很多人已經是忍無可忍,這類報道可能誘發更多的滅門案。或許,當局並不擔心,這類案件的報道和評論所引發的模仿效應。畢竟,農村不是城市,村幹部也不是幹部,在中共的統治體系中根本就不值一提,幾十年的城鄉隔離制度,已經在他們的腦海中形成了無法改變的意識。百姓殺幾個村官,當局並不在意,他們就像蔑視農民一樣蔑視村官。他們知道,絕大數的村官只知道吃肉,並不記得挨打。只要有好處,總會有人來搶着做村官。重要的是,一個村官被滅門,輿論便高潮一陣,不少人從中獲得了一個宣洩口,這樣或許有利於減緩社會壓力。如果能夠借幾個村官的頭,平息百姓的怒氣和怨氣,當局或許求之不得。所以,一旦發生這樣的事情,各種評論只要單單對準那些不是幹部的村幹部,便可以順利發表。

中共當局可真不是一般的陰、一般的黑啊!

阿波羅網責任編輯:李廣松

來源:議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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