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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開:哈佛的偽自由:從學術殿堂到意識形態堡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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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自然應該支持哈佛大學為社會正義發聲,但當它自己所定義的少數人"正義",正在成為一種不能質疑的絕對教義時,它就不再是有益的公共價值,而是新形式的"汲泉"。 真正的學術自由,不是讓一種聲音壓倒另一種聲音,而是讓多種聲音共處於不安、辯論、甚至衝突之中,最終走向共識與真理。這才是哈學之所以存在的理由。 哈佛需要學術自由,更需要真正的思想自由。 胡適先生在上個世紀五十年代重返美國後,曾經發出一個經過反思之後的聲音:寬容比自由更重要。

在中國留學界,"哈耶普斯麻"是個頂級咒語,一旦掌握即"雞犬升仙"。

仿佛是《天方夜譚》裏的"芝麻開門",一旦打開山洞,就是遍地金銀珠寶。

何為"哈耶普斯麻"的"雞犬升仙"?意思是,只要一所學校的學生,有一個獲得了這五所頂級名校的offer,那麼學校、校長、老師、家長和學生,全都"成仙"了。校長隨便吹,學費持續漲,老師加工資,家長很驕傲。

不過,現在US news排名,哈佛已經從高高在上,而"名落孫三",那個咒語已經變成了"普麻哈斯耶"了。這其中,麻省理工和斯坦福異軍突起,與加州理工一起,形成了新的"三座大山"。

美國"藤校聯盟"中,又分"大藤"與"小藤"。哈佛、耶魯和普林斯頓是"大藤";賓大、哥倫比亞、布朗大學、康奈爾大學和達特茅斯學院是"小藤"。

美國牛校眾多,芝加哥大學、杜克大學、加州伯克利都是頂尖學府;而卡耐基梅隆、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等也是一時之選。雖然不是"藤校",這些大學都不輸於"小藤"。出人意料的是,US news有個科技牛校排名,竟然把亞利桑那州立大學排在榜首,其下有佐治亞理工等一眾名校。

一言以蔽之,申報美國不必非要"爬藤"。藤校雖然光環很大,其實也有很多"難言之隱"。

"名落孫三"的哈佛大學光環就黯淡了不少,而且近年來頻頻成為輿論風暴的中心。無論是圍繞DEI(多樣性、公平、包容)政策的激烈辯論,還是對以色列哈馬斯衝突中學生立場的政治指控,抑或是面對聯邦政府撤資威脅時的強硬回應,哈佛似乎越來越像一個活躍於文化戰場的政治角色,而非一所致力於追求真理的大學。

在最新的公開回應中,哈佛大學的新校長堅稱將堅守學術獨立,捍衛多元文化,堅持推進DEI與性別革命政策,並指責撤掉聯邦資金是對哈佛學術自由的一種粗暴干涉。

然而,這種自我標榜的"自由",真的代表了學術自由的本質嗎?這位哈佛新校長原來是教務長,在去年在國會質詢中表現差勁黑人女校長Gay蓋伊辭職後,才匆匆走馬上任的。但他並沒有反思學校的政治偏向,反而堅持DEI等極左政治設定,而帶着哈佛向着"不寬容"的死胡同一路狂奔。

黑人女性當校長無可厚非,如果她在學術上有卓越貢獻,在個人修養上有獨特光輝。但這位黑人女校長無論是學術成就還是資歷,都不足以擔任哈佛大學校長職位。她的校長職位是典型的政治正確:她來自多米尼加,是黑人女性,研究領域為"種族政治"(其博士論文被指有抄襲嫌疑),所以符合DEI的模版而被"爛泥扶上牆"了——這種所謂的政治學很水,"種族政治"更難說是真正的學術。

DEI打着多元化旗號,實際只"包容"美國黑人和西班牙裔。即便在哈佛大學,也有很多比Gay傑出的亞洲學者,身份上也更"少數民族"。亞裔為何不能做校長?而就在前不久,一個亞裔權利協會經過不懈努力,上訴最高法院裁定,哈佛大學等不能以DEI作為招生錄取的標準,MIT旋即也聲稱取消DEI。

DEI不是真正的寬容,更不是真正的自由,有些華人很天真第一位自己也在"包容"中,其實華人真的只是裝飾品而已。非要說哈佛堅持的這種是自由,只能說是"一部分人比另一部分人更自由"。因為,真正的學術自由應當是多元的,是容納異見的,是允許碰撞、允許反思的。哈佛如今的"自由",卻愈發體現為一種意識形態的"單邊自由"——可以反川普,但不能挺川普;可以高舉DEI大旗,還不能質疑woke文化;必須支持哈馬斯,但以色列者支持者卻飽受威脅。這種"自由",不是中立的保障,而是選擇性的庇護,是"偽自由"。

讓我們看一組令人震驚的數據:2021年哈佛大學有超過96%的教職員工捐款給民主黨。美國號稱民主體制,結黨結社自由,同一個家庭里都可能分為不同黨派,夫妻不同黨而能和諧共存。可在一個號稱思想自由、學術獨立的高等學府里,政見上竟然如此趨於一致,這是正常的現象嗎?美國長期是典型的兩黨制社會,民主黨再正確,也不可能"正確"到96%。當一所大學中的政治光譜趨近單一時,它所提供的"思想自由"就變成了謊言,就變成了其單邊意識形態的堡壘,而那些異議者、反對者,在哈佛大學校園裏,根本不敢公開表達自己的政治立場。

更值得警惕的是,這種"偽自由"已經開始反噬哈佛自身的學術權威。在近二十年的諾貝爾科學獎中,哈佛的存在感正在減弱,而大大地落後於MIT、斯坦福、加州理工等後起的高校。更有諷刺意味的是,2024年諾貝爾醫學與生理學獎的獲得者,竟無法在哈佛獲得教職,只能轉任達特茅斯學院的研究崗位——其真實原因雖然有待考察,但對這兩名世界頂尖學者的排斥,暗示着哈佛的學術制度,已漸漸淪為意識形態的審查機關。

我們再來看聯邦政府的角色。哈佛堅持學術自由無可厚非,但首先DEI和Woke不是真正的學術自由,而是明確的政治偏見。而聯邦財政資金來自納稅人,不能作為某一黨派的私人取款機。聯邦納稅人也可以這麼反問:我們為何要為一所排斥異見、拒絕政治多元的私立大學買單?如果哈佛執意在文化戰爭中扮演先鋒,那麼它完全可以依靠雄厚的校友捐贈、產業基金與高昂的學費收入,自己運營,自力更生。而聯邦政府有權利也有責任,把這筆錢投向更需要資金的地方。比如基礎設施薄弱的州立大學,或者中低收入家庭學生比例更高的社區學院。

哈佛所暴露的嚴重問題,不在於它擁有強烈的價值立場,而在於它不允許別的價值立場並存。這正是"偽自由"的實質所在。真正的學術自由是有張力的,是不斷反思與自我挑戰的過程。一個不能容納"挺川"聲音的哈佛,一個只能舉行"取消文化"研討會的哈佛,一個不敢讓猶太學生表達不安情緒的哈佛,已經不是思想自由的殿堂,而是意識形態的堡壘。

哈佛之所以曾經偉大,不是因為它政治絕對正確,而是因為它曾包容萬象。今日哈佛已經遺忘了這一核心精神。今後,哈佛就不只是US News排名下滑的問題,而是它在全球精神地圖上,不斷地失去自己作為一所高等學府的最根本坐標:作為知識共同體的普世性。

人們自然應該支持哈佛大學為社會正義發聲,但當它自己所定義的少數人"正義",正在成為一種不能質疑的絕對教義時,它就不再是有益的公共價值,而是新形式的"汲泉"。

真正的學術自由,不是讓一種聲音壓倒另一種聲音,而是讓多種聲音共處於不安、辯論、甚至衝突之中,最終走向共識與真理。這才是哈佛大學之所以存在的理由。

哈佛需要學術自由,更需要真正的思想自由。

胡適先生在上個世紀五十年代重返美國後,曾經發出一個經過反思之後的聲音:寬容比自由更重要。

但我們長時期以來,一直在有意無意地誤解他的思想。

責任編輯: 李廣松  來源:葉開的魔法語文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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