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報告發現,俄羅斯幾個月來一直從中國公司進口無人機,並且明確用於入侵烏克蘭的戰爭,儘管北京矢口否認。圖為2021年9月中國CH-6無人機在珠海國際航空展。
7月31日,中共商務部等四部門聯合公告,管制部分無人機及相關物項出口,9月1日起實施。商務部發言人表示,高性能無人機具一定軍用屬性,對其出口管制是國際慣例。
這完全不同於8月1日起實施的對鎵、鍺相關物項出口管制。中共管制鎵、鍺出口是搞經濟脅迫,對美歐日施加壓力,要其緩和對華高性能晶片禁運。而無人機不僅是中共出口的一個主力產品,大賺外匯,而且服務於其特定的外交圖謀,多年來並不怎麼在乎國際慣例,現在居然主動宣佈管制出口,不同尋常。
原因何在?本文以為,這是中美博弈的一個結果,中共被迫對美讓步。
7月28日,美國國家情報總監辦公室應國會要求發佈了一份解密報告,稱中共的支持對於俄羅斯繼續對烏克蘭發動戰爭的能力「至關重要」。其中,中共正在向俄羅斯供應軍民兩用商品和一些明確的軍事材料;海關文件顯示,中國國有軍工企業向俄羅斯軍工企業提供了導航系統、干擾技術以及部分用於戰鬥機的部件。無人機更是中共援俄的重點產品。
事實上,2022年2月24日俄烏戰爭爆發以來,雖然中共一再否認向莫斯科提供用於烏克蘭戰場的武器裝備,一再否認中國出口的無人機被用於烏克蘭戰場,但多家媒體多次報導俄羅斯加速從中國進口無人機。
例如,《紐約時報》3月刊發題為「數據顯示中國一年來持續向俄羅斯輸送無人機」的報道,說「據一個第三方數據供應商提供的俄羅斯官方海關數據,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的一年時間裏,中國已向俄方出售了總值逾1,200萬美元的無人機和無人機零部件。」「而且,有官方記錄的銷售很可能只是流入俄羅斯的大量技術的一部分,很多技術通過非官方管道以及其他對俄羅斯友好的國家(如哈薩克、巴基斯坦和白俄羅斯)進入該國。」
中共矢口否認。4月,中共外交部一位發言人還說,「中國呼籲有關各方加強管控,防止所有類型的無人機被用於衝突地區的戰場,共同維護國際和平與地區穩定」,但很快又被打臉。
7月1日,《日經亞洲》發表的一篇調查報導中指出,在2022年12月至2023年4月期間,俄羅斯公司從中國至少進口了37架中國製造的無人機,價值約為10.3萬美元,而且這些無人機的報關紀錄上清楚寫明「特別軍事行動專用」。
7月18日,《華盛頓郵報》追查一批中國無人機的運輸軌跡,指出在經由數個中亞國家後,中制無人機在吉爾吉斯、哈薩克邊界後被查獲。美國官員表示,這些貨物通常都用此種途徑出口俄羅斯。
《華盛頓郵報》並近一步指出,即使是輕型、非軍用無人機,實際上也能用於偵查、投擲小型彈藥等。並且,俄國可能會以無人機噴灑化學藥劑的方式,不擇手段地阻止烏軍的推進。(英國、美國對此已對外正式表達質疑,認為倘若屬實,將違反俄國參與簽署的《化學武器公約》。)
其實,拜登政府一直高度關注中共援俄無人機問題,一再敲打中共,不得跨越紅線。今年5月,美國中央情報局長威廉·伯恩斯秘密訪華,表面上是促兩國關係融冰,實際是對中共列出必須遵守的清單。
今年中國經濟之糟糕和在國際上之被動,使中共非常渴望與美國搞好關係。只要中美關係緩和,美國的手可能會抬高一點,對華科技脫鈎和高關稅不那麼嚴厲,中國經濟獲得一點緩衝;而且,一旦中美關係緩和,中共的國際處境就將明顯好轉。另一方面,拜登尋求連任,希望相對穩定中美關係,不要滑向衝突或戰爭;而中共雖然對拜登不滿,可更不願意看到川普再次執政,因此也在不斷調整對美外交策略。
由此可見,中共管制高性能無人機出口,有很多算計,可不是為了什麼「國際慣例」。
不過,中共雖然宣佈了管制高性能無人機出口,實際上怎麼做可能是另一回事。
比如,中共說自己2002年起逐步對無人機實施出口管制,管制範圍、技術標準與國際保持一致;2015年也曾宣佈對部分無人駕駛航空飛行器(無人機)與高性能計算機(超級電腦)實施出口管制,事實證明都成了空話。
而且,中共謀求無人機的世界霸主地位(中國已是最大的無人機生產地)和經濟利益,幹了一件什麼事呢?本來,無人機屬於高科技新產品,對它的歸類屬性存在爭議。無人機如果按照「帶照相機的飛行器」歸類,就必須按「飛行器」監管,各國的貿易管制條件會比較嚴格,不利於中國產品打入國外市場。如果無人機按照「會飛的照相機」歸類,就可以按「照相機」監管,非常有利於中共。中共四下活動,在2018年9月舉行的世界海關組織協調製度委員會(HSC)第62次會議上,最終通過了「會飛的照相機」這一歸類決議,為無人機進入歐洲等市場掃除了部分障礙。
從近年來的幾場國際戰爭來看,無人機的軍事作用越來越突出,而且即使是民用無人機,也很容易改裝,轉為軍用。中共誤導國際社會將無人機歸類為「會飛的照相機」,後患太大了。
中共商務部這次還說:出口管制不是禁止出口。只要用於合法民事用途,在履行相關程序後,都可以正常出口。
看來,中共仍要打着「合法民事用途」的幌子繼續大量出口無人機。它的高性能無人機出口管制是否只是「口頭實施」呢?實際能起多大作用?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