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5月22日11時47分許,中國大連市一名男子駕車闖紅燈,將正過馬路的多名行人撞飛。(You Tube視頻截圖)
在中國媒體上,常能看到美國擁槍殺人的報導,「自由美利堅,槍擊每一天」的調侃更不脛而走。然而,沒有槍的中國民眾,卻有人把車當成槍,把路人撞得死傷枕籍,且最近頻繁出現。
除了開車撞人,4位農村出身的城市務工青年,日前相約到湖南省張家界天門山的玻璃棧道,相約跳崖及服毒身亡;之後又傳出,天津市3月下半月的5天裏,接連發生7件學生尋短致死事件。
看了這些消息,包括中國百姓在內的許多人不禁要問,這是怎麼了嗎?
事實上,在中國,開車撞人和尋短並不是什麼新聞。特別是開車撞人,與他國相較,已成為相對頻發的戕害他人模式。但為什麼這幾個月、特別是這個月趨於頻繁,甚至出現「相約赴死」的悲劇呢?
動態清零下,近幾年、特別是去年以來中國經濟的明顯衰退,是導致類似事件頻繁發生的首要、但非唯一的因素。讀者不妨看看製造業及務工大省廣東的景況,特別是深圳、廣州的就業市場,就能看出梗概。這兩座一線城市,一向是農村務工者就業的首選。
但看看各大人力中介的門店,還有工廠招工的街頭,今年以來僧多粥少。許多務工者眼看疫情結束,紛紛從老家湧向熟悉的城市。然而,許多工廠不是開出人民幣10餘元甚至個位數的低薪,就是只要「90後」的勞工,不少人久尋工作不着,露宿街頭。
你一定會問,生計無著的基層職工,哪來的錢買車?何況撞人?但經濟衰退下,除了基層職工受衝擊,眾多有車的中高階主管也難以倖免。況且,在中國先前的經濟榮景下,透支信用買車的職工,大有人在。
但光是生計問題,不至於讓人絕望。中國舉目所見多是過濾後的正能量消息,而實際存在的落差、人們因此產生的焦慮、分配不均的剝奪感等,卻長期沒有排解管道,有的只是和諧與維穩。在無處宣洩排解下,這群被遺忘的人,生計無著的失望呈倍數放大,進而絕望。
眼下,長期的精神緊繃,已經壓得許多中國民眾喘不過氣,整個人就像繃到極限的橡皮筋。若碰上周轉不靈、領導責罵、家庭失和、事業課業不順等負能量事件,一拉就斷。
於是,在民間槍支幾乎絕跡、刀具也被管制的中國,汽車成了這些絕望者順手的兇器。美國人有槍,中國人有車。沒車又沒膽的,只好選擇尋短,甚至相約尋短。
民間不安情緒,就像煮開水的蒸氣,需要排解。但和他國不同的是,中共官方總想呈現給百姓一片歲月靜好,所以得壓住壺蓋維穩。但是一個無從泄壓的社會,壺裏的棧道和馬路,恐將成為令人揪心的不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