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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永遠聽不懂 「9 號再來」

即將過去的這一年,對許多鮮活的生命個體而言,充滿了挑戰。有社會新鮮人剛入職就降薪,有小老闆遇疫情封控發不出工資,還有不少人,因為一時的困難,住進了火車站的洗手間、在冬日的地下通道里搭起了帳篷。不過,即使深陷困頓的時候,他們仍在努力向前,讓我們看到普通人的渺小和強大。這構成了我們所有人的2022。

林悅打算用花唄和信用卡為自己租一間房子。此前,她一直和大學同學擠在一張床上。

今年4月,林悅從老家來到北京工作,為了省錢,她投奔了早些來北京的大學同學,兩人合租在一個單間裏。試用期工資4800元,沒有社保。

但工作期間,她從未完整地領到這筆錢。4月25日到6月20日,受疫情影響,林悅所在的公司實行居家辦公。之所以能把日期記得如此清晰,是因為林悅每天都需要精打細算。宣佈居家辦公期間,公司只按照北京最低工資標準發放,2200元。

林悅和同學住的房子是‌‌「三室一廳‌‌」中的一間,房租2400元,兩人均攤也就是1200元。工資除去房租、水電和通勤的費用,還剩幾百塊。

林悅說,我一個女生吃的少,幾百塊也不夠啊。

林悅不願求助父母,靠花唄苦苦支撐了4個月。這4個月,她小心計算着每一筆花費。每每如此,她就會想起魯迅筆下窮酸文人孔乙己的樣子,在咸亨酒店排出九文大錢,‌‌「溫兩碗酒,要一碟茴香豆‌‌」。

前幾日,臉叔在微博上看到了一位成都裝修店老闆的故事。疫情最嚴重的時候,他曾被封控在工地上,在沒有窗戶的毛坯房裏住了半個月。更為可怕的是,他已經兩個月沒有收入,一家人的生活全靠他打錢。

他曬出自己過去幾個月的賬單,一家人花費全靠花唄,給工人發工資靠的是借唄。他說,自己寧願咬咬牙,也不會拖欠工人工資。

這位老闆的故事,是今年許多小微企業主的縮影。臉叔問了幾家餐飲店的老闆,他們的門店在今年普遍關門三個月以上。儘管疫情時有趨緩,但都採用員工輪休制度以節約運營成本。此前三年攢下了不少窟窿需要填。

今年的‌‌「沒錢‌‌」,能夠引起所有人的共振。在抖音上,有則十分火爆的視頻驗證了這種共識:

一個男人來到小賣部買打火機,付錢的時候,男人想用支付寶付款,而店裏只有微信收款碼。男人隨即面露難色。店主看出了他的窘迫,說打火機就送給他了,還讓他幫忙扔一下垃圾(老闆在垃圾里塞了半包玉溪煙)。男人看到了半包煙,回頭跟店主說:‌‌「我過了9號再來。‌‌」

類似的短視頻會被網友反覆轉發,是因為很多人對‌‌「9號再來‌‌」產生了共鳴。這一天對於那些精打細算的人來說有着特殊意義,是還花唄的日子。

這條視頻的評論超過4萬條,點讚最高的一條是:

花唄,成了男人最後的尊嚴。

螞蟻集團暫緩上市的2020年,花唄借唄一度遭到大眾的口誅筆伐。而現如今,有太多的人和裝修店老闆、買打火機男人一樣,靠花唄支撐最基本的生活開支,熬過最困難的日子。

或許對於一些人來說,疫情三年只不過是‌‌「偷得浮生半日閒‌‌」,但過去一段時間發生的故事告訴我們普通人並非如此。

無論是今年上半年,因患新冠找工作被歧視,在上海虹橋火車站廁所住了數個月的‌‌「阿芬‌‌」,亦或是在全國一些地方,疫情寒冬中睡在橋洞、地下通道的外賣騎手,無一不在講述着世界的參差。

國家統計局數據顯示,我國仍有6億人的月均收入不足1000元。這些毫無存款、每天醒來都要為當下三餐奮鬥的人,在疫情中沒有持續的收入來源,對於他們而言,使用花唄或信用卡是救命稻草。

即便是對那些外表看上去挺中產的人來說,他們背後有家庭需要照顧、有房貸要還,上有老下有小,稍不注意,可能就會遇到窘迫。一些人在用花唄解決暫時的‌‌「入不敷出‌‌」的背後,其實往往是各種心酸之下,一肩扛下所有責任。

過去一年,每一個能聽懂‌‌「9號再來‌‌」的人,想必過得都不太容易。

好在,2022年的冬天就要過去,經濟在加速恢復,每個人的生活也都在好起來。

兩個月前,林悅找到了一份新工作,工資從4800漲到了8000。她打算對自己好一點,獨立租一個屬於自己的房間,還是先用花唄付房租。

成都的裝修老闆,也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和幹勁,他說,至少保住了店面和施工隊,還能東山再起!

你的身邊,甚至你自己,應該也有很多這樣的故事。

希望每一個奮鬥的人,永遠聽不懂‌‌「9號再來‌‌」的意思。

或者,能熬過自己最困難的時刻,在新的春天有所獲得。

責任編輯: 江一  來源:真故研究室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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