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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近平要媒體人「忠誠」 中國媒體環境不斷惡化

—中國記者節 習近平寄語媒體人忠誠、堅定、傳播黨政

2022年11月8日是中國第23個記者節

今年11月8日正值中國第23個記者節,在這一天,中共官媒新華社要求從業人員謹記中共總書記習近平的囑託,"始終做黨的主張的傳播者"。多位從體制內逃離出來的前媒體人表示,中國的新聞環境在急速惡化,且具有不可逆轉的趨勢。

今年11月8日是中國第23個記者節。中共黨媒新華社在節日當天發文,稱中國記者要「重溫習近平總書記的諄諄囑託」,新華社細數了習近平重視新聞從業人員的事跡,包括「汽車一定要優先給記者用」、「在雪域高原把氧氣袋讓給記者」、「給採編人員拜年」等。習近平指出,記者要「做黨和人民信賴的新聞工作者」。

與新聞學強調記者有傳播與報道真相的職責相較,中國國家新聞出版署主管的「中國記者網」發佈宣傳片,強調中國新聞行業的發展方向,「我是一名傳播者,忠誠、堅定,把黨的政策主張傳播四方。」

中國記者身上的枷鎖

官方在記者節這一天給中國記者們指明的職業方向,這看在曾因拍攝徐州鐵鏈女視頻而遭到打壓的前媒體人趙蘭健眼中,就像給記者上枷鎖般。他表示,中國實施記者證統一化管理,所有持證合法採編的記者都隸屬於體制內,工作的靈活自由度完全受限。自2014年起,中國新聞行業就已經進入了寒冬。

趙蘭健告訴本台:「人自己內心判斷真相的標準、跟報紙所列出來的假象是差距甚遠的。這樣的現象持續一段時間,會讓這個社會變得黑白顛倒、謊話連篇,這是不可逆轉的一個行為。如果你要打壓一個真相,那一定會有更多的假象出現。這個假象更會反噬這個社會。」

2020年,新冠疫情在中國爆發的初期,至少有四名中國公民記者因為在武漢封城期間報道當地實情,而被捕、強迫失蹤甚至鋃鐺入獄。陳秋實、李澤華和方斌於2020年2月被武漢警方帶走,外界甚少獲知他們的近況。當年四月,美國印地安那州共和黨眾議員吉姆·班克斯(Jim Banks)向美國國務院提請調查該三人失聯事件。2020年12月28日,張展以「尋釁滋事」罪被判有期徒刑四年,至今仍在服刑。

以"尋釁滋事"罪被判有期徒刑四年的中國公民記者張展(張展提供/記者喬龍)

不斷惡化的媒體環境

今年5月,總部位於法國的無國界記者組織(RSF)公佈了最新2022年度全球新聞自由度排名,中國位居第175名,全球倒數第6。香港排名第148,而在2002年,香港的新聞自由度曾排名第18名。

曾供職於中國官媒、《香港商報》前助理總編輯龍鎮洋告訴本台,在中國新聞業內,一旦報道偏離官方意志,打壓是常態。從業人員看不到任何行業發展前景。

他說:「(中國環境)這個惡化是全面惡化。新聞自由具有先導性,它是社會控制收緊的一個先行指標。(中共)要控制這個社會首先從言論控制開始。」

2017年,龍鎮洋因發表異議言論而遭到打壓,他選擇離開體制。他在辭職信中寫道:「近年來中國的政治和社會環境正在加速再文革化,中國政治體制和社會改良的希望已經完全破滅。基於信仰、信念和政治的原因,本人已經無法繼續認同並服務於中共政權掌握的《香港商報》。」

龍鎮洋說:「有一點職業道德和良知的人,不可能有行業前景。如果你還要堅持新聞理想和職業操守的話,等待你的只能是牢獄或者各種迫害。有一點我很同情他們(中國記者)。因為我本身也是從這個體制內出來的,我能更強烈地感受到這種對我本身良心的壓迫和情感的壓迫。」

不僅中國本土記者遭遇困境,外國駐華記者也不能獨善其身。今年1月底,駐華外國記者協會(FCCC)發佈報告,指出去年駐華外國記者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困難,尤其是涉及新疆和香港的報道。

「自新冠疫情爆發以來,中國政府以防疫為理由不批發新記者簽證,使得很多媒體面臨人手短缺問題。」該機構的聲明說:「記者和他們的信息提供人頻繁遭遇來自官方或警方的騷擾、盤問,以及網絡攻擊。尤其讓記者感到不安的是,除了普遍的敵對情緒,他們還面臨可能的法律糾紛。」

長期關注中國女權的獨立媒體人黃雪琴。(推特)

勿忘黃雪琴

但仍有中國記者前仆後繼着。國際女性媒體基金會(The International Women’s Media Foundation)將於本周三頒佈2022年度勇氣新聞獎。今年,中國獨立記者黃雪琴將獲得這項榮譽,但因被中共當局逮捕,她無法出席領獎。

去年9月19日,計劃前往英國進修的黃雪琴在前往香港轉機之前,被廣州警方逮捕。隨後她被指控「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至今仍被羈押。

黃雪琴曾任職於《新快報》和《南都周刊》,長期關注平權、貪污等敏感議題。早在2019年,她就因參與香港「反送中」大遊行並就此撰文,而遭到警方拘留。

本台此前報道,上月中旬,美國國家公共電台(NPR)華裔記者馮哲芸(Emily Feng)榮獲史丹福大學頒發的肖倫斯特新聞獎(Shorenstein Journalism Award)。她分享了她在中國的採編遭遇,跟蹤、威脅屢見不鮮。

雖然香港此前的新聞自由度在全球排名中名列前茅,但隨着《香港國安法》的落地,香港媒體也隨之黯淡。香港《壹周刊》和《蘋果日報》創辦人黎智英因疑似觸犯國安法,於2020年12月被捕。

責任編輯: 方尋  來源:RFA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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