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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我對印度移民的印象

一個印度裔當上了英國首相,沒想到會引發中文世界「為何海外華人混得沒有印度人好」的大討論。

我到澳洲來以後,接觸了一些印度人,雖然都沒有什麼深交,但也可以說說大致的印象。

第一次碰到印度人的時候,我還沒有找到工作,正在Parramatta街上沒頭蒼蠅般地瞎逛,冷不丁一個印度青年叫住了我,說他是一個和尚,想要送一本書給我。閒扯了幾句以後,我發現他的目的其實是想從我這裏搞錢,跟國內街頭求幾十塊錢車票回家的騙局類似,就說了聲抱歉跟他告辭了。

這就是我對印度人的第一印象:心思狡獪,英文流利,敢於交流。

直到後來,我在新移民找工培訓班Skillmax和正式工作中碰到了不少印度人,才把第一條抹掉了,只剩下了對他們語言和社交能力的佩服。

其實印度人跟其他每個民族一樣,也有善也有惡,也有圓滑也有淳樸,無法用「國民性」來一概而論。

印度人的英文口音的確很重,我到現在跟他們說話還是有重重障礙,但不得不承認的是,他們的平均英文水平比華人高出不止一個段位。

有一個扎心的事實是,華人聽不懂印度人說話,主要原因並不是印度人的口音問題,而是華人的聽力問題,因為白人對印度口音似乎並沒有太多的吐槽。

英文說得溜了,社交場合的自信心明顯就上來了,公司開會時侃侃而談的,印度裔永遠多於華裔。

從學歷來說,他們也跟華人基本相當,有碩士、博士學位的不在少數。工作的認真負責程度固然會有高下,但為人處世卻都很有分寸,即便跟宿敵巴基斯坦人之間也相敬如賓。尤其是他們跟澳洲本地同事交流的時候,那種輕鬆自然的狀態,我是很難學到位的。

我們公司被一個美國公司收購的時候,CEO就是印度人,但高層里一個東亞面孔都看不見。從前聽說美國科技企業高管中的印度裔比例相當高,如今才算親眼見識到了。

我們家在悉尼看病,找得最多的全科醫生,除了華人就是印度人。這些印度裔的醫生估計大多有澳洲本地學歷,口音問題更少一些。

問診的時候,跟華人醫生交流自然更沒有障礙,但若是從守時、認真、服務態度各方面來評價,我很不願意承認的一個主觀判斷是,印度醫生的交流方式讓我覺得更加舒服一些。

印度固然算不上一個富強的國家,貧富差距極其嚴重,很多地方窮得叮噹響。從前看電影《雄獅》的時候我就發現,印度的治安差得有點嚇人。我女兒的印度同學就說,她在以前印度的小學親眼目睹過綁架小孩的一幕。

這也是大批印度精英外流歐美的原因之一。當然,我們華人精英出海奮鬥的也並不少,移民歷史也很悠久,但看來看去,似乎就是沒有印度人混得好。

我覺得究其原因,還是相對華人來說,歐美人更把印度人看作「自己人」。從外表來說,印度人的長相跟歐美人相差也很大,這種「自己人」的親切感更多地來自於文化和價值層面。

這當然跟他們的殖民史有關,被西歐統治得越久,同化的程度也就越深。尤其是出海的精英群體,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跟西方社會其實沒太大差別。

我的華人同事裏,也有人的英文水平到了跟西人交流無礙的程度,但對華人的負面消息總是羞於提及,覺得這會在西人面前丟了臉面。而印度人就會很坦然地說自己人的「壞話」,包括疫情中印度國內的種種亂象。

所以我覺得,印度裔的精英群體之所以更容易跟西人打成一片,可能是因為建立了一種契約式世界觀,而不是傳統的身份式世界觀。

在身份式世界觀里,人按照身份劃分群體,人的價值通過群體的共同利益來實現;在契約式世界觀里,人按照在社會中的位置簽訂契約,人的價值通過契約的完成度來實現。

認為蘇納克當了英國首相以後,印度人就可以揚眉吐氣、甚至可以反過來殖民英國的,其實是陷在身份式的世界觀里。

事實上,不管什麼族裔的人當首相,都只是簽訂了一份為英國社會服務的契約,作為政府首腦必然要從社會整體考慮問題,保持公正公平的態度,而不可能偏心為自己的族裔謀福利。就像奧巴馬當了總統,也不會偏心為黑人謀福利一樣。

只有建立了契約式的世界觀,才能擺正自己在這個日趨多元的社會中的位置,否則就永遠被身份所束縛,放不開手腳去觸摸自己真正的上限。

責任編輯: 李華  來源:蕎爸的澳洲來信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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