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無意中看到加利福尼亞大學伯克利分校馬毅教授發的一個帖子,心中五味雜陳。
據他介紹,一個國內來訪問的成都電子科大的博士生,科研水平非常優秀。
這個博士生準備今年九月份畢業,四月份就早早提交了博士論文。結果被成都電子科大以外審有意見(完全是誤會和格式等小問題)等原因說錯過校內學位評審時間,被通知無法再拿到博士學位。
期間,與校方各種交涉,卻遭遇各種推諉,官僚到了極點,對學生也可以說是到了冷酷無情的地步。無奈之下,這個博士生只有到香港科技大學去重讀博士。
讀一個博士,意味着寒窗苦讀二十餘載。然而,熬了二十多年,眼看到手的學歷,說沒就沒了,如此一幕,讓人寒心,更讓人氣憤。
我不知道成都電子科技大學具體是如何處理這件事的,但毫無疑問,他們肯定拿出相關「規定」為自己的官僚做派辯護,美其名曰按規矩辦事。
然而,一旦學校的管理目標不是為學生服務,當一個優秀的學生卻不能從學校正常畢業,所謂的「規定」合理性又在哪裏?
我有些懷疑,這個事情背後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內幕,比如學生得罪了導師,或者他捲入了學校內部的紛爭,等等。當然,這純屬猜測,也許是我想多了。
但是,我可以確定的是,如果學生和導師關係非常好,而導師背景深厚,或是一方學閥,或擔任校領導職務,恐怕類似給學生設絆不讓畢業的情況,無論如何都是難以發生的。
成都電子科技大學發生這種事,並不讓人奇怪,此前,該校曾爆出「鄭文鋒副教授因貶低四大發明遭停課」事件,引發外界鋪天蓋地的質疑。
當時,鄭文鋒在課堂只是說了「四大發明在世界上都不領先」,「中國古代沒有實質上的創新」等評語,就遭到學生舉報。而且,這樣的舉報還有報復之嫌疑,是幾個對鄭文鋒不滿的學生有意設下的陷阱。
然而,校方卻不分青紅皂白,認定鄭文鋒有師德失范行為,取消其評獎評優、職務晉升、職稱評定資格,停止教學工作、停止研究生招生資格,期限長達24個月。
從博士生無法畢業,到副教授遭停課,兩件事的情節雖然各有不同,本質上,二者都是一脈相承的,那就是,大學不以師生為本,大學的領導們,毫不憐惜那些無權無勢的老師和學生的命運,不是對自己的良心負責,而是對官帽負責。
這種現象並非孤立,我們的某些一流高校,實際上名實難符,所謂一流,不過是生源一流,師資能有二流都不錯了,至於管理,連三流都算不上。
大學當然是要有規矩的,但規矩說到底是為人服務的,離開了「人」談規矩,根本是本末倒置。
一個目中無「人」的大學,別說培養人才了,能不能培養出人格獨立,心理健全的正常人,恐怕都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