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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咚:西方空前團結最新標誌,克宮新劇本面臨重大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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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烏戰爭不是孤立的,不僅關乎歐洲國家關係和地緣政治,而且攸關主要大國間的關係,攸關世界和平與穩定,攸關全球數十億人的整體利益,假如出現了極端的破壞性局面,誰都無法置身之外,特別是主要大國,必然以某種方式捲入其中,因此絕不能等閒視之。

在事先沒有預告的情況下,美國會眾議院議長、美國憲政秩序中的三號人物佩洛西今天突然到訪基輔,與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舉行會晤,盛讚後者領導烏克蘭人民堅持抗俄,為自由而戰。

在她訪問之前,眾議院剛剛討論通過了對基輔堅持抗俄意義重大的《烏克蘭民主防衛租借法案》,確保華盛頓在不直接軍事介入的條件下能夠持續向基輔提供軍事及其他關鍵支持,另一項「2022財年緊急補充資金」提案也由拜登當局提交給國會。

佩洛西的訪問特殊之處在於,作為民主黨資深的議員和眾議院議長,她對前述兩項法案的通過都擁有至關重要的影響力,而且其訪問應該是與白宮進行了協調,標誌着繼美國務卿布林肯和國防部長奧斯汀之後美國政府高層對烏外交熱情的升高。

這就保證了美國對烏現行政策在國內和國際兩個層面都獲得了空前的團結一致的支持,從國際層面來說,40餘國(及國際組織)領導人、軍事領導人和國防部長在美國的號令下聚集在一起商討全面持續援助基輔的方案,其規模和高度是二戰之後前所未有的。

西方盟國及夥伴的特別軍事會議向莫斯科傳遞的重大信號還包括,美國及其關鍵盟友將對莫斯科擴大戰爭為世界性大戰、動用核武器的威脅作出必要反制,以威懾其不可輕舉妄動。

對俄制裁、限制和孤立行動也在收緊,跨大西洋盟友克服了重要分歧,在主要領域基本達成一致,特別是在對俄能源出口限制及軍事援助方面,盟友們都決心在其能力範圍之內傾盡全力幫助烏克蘭。

整個西方在俄烏戰爭問題上的團結同樣意味着,莫斯科獲得外部支持和援助的空間將進一步縮小,克里姆林宮必須在內外交困的境地之下依靠自身繼續與烏克蘭的戰爭。

在美國和西方經濟制裁、外交施壓和軍事威懾三位一體的步步緊逼之下,克里姆林宮在第一階段戰爭失敗後準備的第二套「劇本」再次面臨重要挑戰。

挑戰之一是,戰爭極可能無法如其願在5月9日前完成,被迫轉入持久戰局面,這將極限損耗俄羅斯的軍事力量和軍事能力,直至無法組織起有效的進攻。

在西方團結一致的援助和支持下,莫斯科在戰場上的對手正在變得更強大、堅韌,獲得持久與俄對抗的能力,同時,制裁、限制和孤立行動正使俄方所面臨的戰略環境持續惡化,兩方面結合起來,總有一個時刻,莫斯科將面對彈盡糧絕、經濟危機的雙重結果。

挑戰之二是,在美國及其盟友和夥伴、全球抗俄聯合陣線不斷擴大、升級和完善的對俄制裁、限制和孤立行動背景下,普京及其塑造的國內體制的忠誠體系能否保持強固、堅韌,以確保俄羅斯打持久戰所必需的內部政局穩定?

目前看,西方的行動造成了影響,但由於時間不久,俄羅斯作為大國具有一定的抗制裁、限制和孤立能力,因此還未達到傷筋動骨的程度,但包括經濟寡頭、產業大亨和高級官員在內的精英集團的損失和傷害隨着時間流逝越來越大。

華盛頓郵報》4月29日在一份報道中詳細披露了環繞在克里姆林宮周圍的精英階層面對戰爭所帶來的「災難」正在蔓延的不滿情緒。

當他們遭受的損失和傷害達到一個臨界點時,將如何反應,如何對待決策層,特別是克里姆林宮和普京本人,存在變數,俄羅斯國內政局存在不穩定、不確定因素。

挑戰之三是,克里姆林宮的主人能否持續、有效掌控最高權力。

從近期公開露面的新聞報道看,這位日漸年邁的總統身體狀況似乎不佳,一直以來都有言辭鑿鑿的報道稱,普京罹患帕金森症,甚至胃癌

英國《每日郵報》近日援引克里姆林宮高層人士的消息說,普京在5月9日閱兵式後可能要做癌症手術,屆時其軍事指揮權可能移交給作風強硬的前俄羅斯國家安全局(KGB)局長、現聯邦安全會議秘書帕特魯舍夫。

如果普京(右)接受胃癌手術,在普京手術及復原期間的代班人,將是普京最信任的聯邦安全會議秘書長帕特魯舍夫(左)。路透

儘管未經克里姆林宮證實——顯然在當前特殊情況下也不可能予以證實,但這是一種潛在的可能性,假如出現這一狀況,將造成三種「不確定性」:

最高權力是否就此完成更替。

由於不符合法定程序,這一權力傳承會不會造成內部鬥爭和政局混亂。

按照俄羅斯有關法律,當總統無法履職時,由總理臨時繼任職務,直到總統恢復履職能力,或者依照法定程序選舉出新的總統。

假如帕特魯舍夫能夠順利取得軍事指揮權,他能否成功控制權力體系?

這些不確定性在某些情況下將導致克里姆林宮最高權力真空,對當前的戰爭無疑將帶來重大影響。

基於這三大挑戰的分析,克里姆林宮為俄烏戰爭所設計的劇本將如何演繹下去——它們將實質性地決定戰爭的走向。

第一階段的俄烏戰爭,克里姆林宮的設計是聲稱基輔被納粹分子佔據,對頓巴斯地區的俄羅斯人進行長期的「種族滅絕」活動,莫斯科「採取特別軍事行動」是要解決基輔納粹集團的首腦人物,「解放」頓巴斯甚至烏克蘭人民,對烏克蘭採取「去軍事化」、「去納粹化」措施,消除西方和北約的影響,為俄羅斯建立安全保障。

這是對烏「閃電戰」要達到的目標,由於戰略誤判,這一行動失敗,轉而對烏採取遠程轟炸+地面進攻相結合的全面攻勢,並依然沿用這一劇本,直到第一階段行動失敗。

在第一階段行動失敗後,克里姆林宮試圖自圓其說,稱其對烏克蘭的第一階段目標成功完成,轉向第二階段——「解放頓巴斯」,但在戰爭情勢下,劇本無法一次性編成,後來又添加了進攻烏南地區。

當然這些最初都是在美好的意思之下進行的。不過由於俄羅斯中部軍區副司令魯斯塔姆·明涅卡耶夫自己對俄媒公開披露說,俄軍計劃對頓巴斯和烏南地區完全控制,從而建立通往克里米亞半島的陸路通道,並控制烏克蘭的全部海岸線,克里姆林宮的真正意圖才曝光。

在俄軍對烏東和烏南地區的攻勢被迫變成持久戰後,俄軍假如仍然不能達成其目的,而普京體制的忠誠體系跨過「臨界點」出現根本問題,或者最高權力面臨危機等極端情況之際,克里姆林宮將設置什麼樣的新劇本,俄烏戰爭將如何進行下去?

為了穩定內部局勢,解決精英階層的動搖問題,克里姆林宮對內可能會鼓勵針對精英目標的民粹主義,以鞏固權力基礎和戰爭基礎,確保在克里姆林宮強有力的領導下將戰爭劇本進行下去。

對於出現久攻不下的局面,為了應對國內外的危機,不排除將一段時間以來俄對外威脅的動用核武器付諸實施,針對烏克蘭局部目標進行戰術核武器的攻擊,以徹底摧毀基輔的抗戰意志,增加莫斯科獲勝的可能性。

更極端的情況是,擴大戰爭規模,戰火延燒至北約及歐盟國家,造成世界性大戰的潛在前景,渾水摸魚,達成其在烏克蘭的目標。

這裏面又可能有兩種情況,其一是運用常規力量,其二是對歐洲重要目標進行核打擊。

國際輿論認為,克里姆林宮希望在衛國戰爭勝利紀念日前實現軍事目標,由於時間過於倉促無法達成,英國國防大臣華萊士日前就提出警告,普京可能在5月的某個特定日期宣佈新的世界大戰。

而俄羅斯的國內輿論也出現了不同尋常的氣氛。被外界稱為「克里姆林宮最有影響力的宣傳家之一」的《今日俄羅斯》(RT)電視台總編瑪格麗特·西蒙延4月26日就在電視節目《弗拉基米爾·索洛維約夫之夜》中,討論了俄烏局勢中可能發生的核戰爭。

她認為,「如果我們在烏克蘭輸了,那麼第三次世界大戰就會爆發,如果你了解我們俄羅斯人,了解我們的領袖普京總統,那麼你就會知道第三次世界大戰是完全可能發生的」,她甚至說,「不要懼怕核戰爭,最終的結果,就是一場核戰爭,反正我們總有一天都會死去」。

作為克里姆林宮的親信人物,瑪格麗特·西蒙延的警告應該不是空穴來風,要麼她經克里姆林宮授意,將這套話語作為最高當局對西方極限威脅以達到外交和政治目標的組成部分,要麼就是提前製造輿論,為最終作出選擇,增強國內人民的心理適應力。

對於已經開打的戰爭,依靠最高領導人的尊嚴和權威維持普京權力和影響力的克里姆林宮輸不起,只能出現三種情況:

在與澤連斯基領導的軍隊作戰中,戰而勝之,理直氣壯地摘取勝利果實。

在戰爭失利、澤連斯基和西方均同意的情況下,達成一份「最不壞」或「最低限度」的、但確保最高尊嚴及俄羅斯體面退場的協議。

假如這些都不能實現,被逼入牆角的克里姆林宮別無選擇,就可能鋌而走險,擴大戰爭,火中取栗,或者動用終極手段——核武器,無論如何,普京要「贏」。

俄烏戰爭不是孤立的,不僅關乎歐洲國家關係和地緣政治,而且攸關主要大國間的關係,攸關世界和平與穩定,攸關全球數十億人的整體利益,假如出現了極端的破壞性局面,誰都無法置身之外,特別是主要大國,必然以某種方式捲入其中,因此絕不能等閒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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