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苦才是真的苦。
- 1 -
今天看到的消息：
上海油墩子阿婆，2 月 8 號走了。
不少網友淚目悼念，她終於可以休息了。
阿婆姓胡，退休前在機關食堂做飯，後來在居委會也工作了一段時間，本以為可以安享晚年。
沒想到小兒子和兒媳雙雙下崗，兒媳後來跑了，小兒子四處做臨時工，被人騙去河南做生意，逼她賣房借債幾十萬，最後破產了，總共欠下 80萬的債務。
再後來，小兒子一蹶不振，患了重病也不回來，女兒也離她們而去，七年一個電話都沒打來。
追債的人不但上門辱罵，還把髒水倒在他們的床上，胡阿婆夫婦的退休金卡也押給了追債人，還是杯水車薪。
最後，胡阿婆只好自己扛起兒子的債務，重操舊業擺攤炸油墩子。
她說，我也沒辦法，我是媽呀。
從此，上海黃浦區蒙自路 430 弄的弄堂里，出現了一個風雨無阻的小吃攤。
一年四季、風雨無阻，不管是寒冬還是酷暑，阿婆都堅持每天出攤，年邁的阿公也一起幫忙，除夕新年都不例外。
胡阿婆的想法很簡單：
債很多，做一個還一個，還完了就不做了。
- 2 -
胡阿婆的手藝很好，價格實惠，不長時間就做出了名氣。
雖然產品不算很豐富，上午賣蛋餅，下午賣油墩子和臭豆腐，但顧客都說油墩子做得地道，吃出了兒時的味道，做得比城隍廟那邊還好。
名氣起來之後，買的人就多了，每天兩點不到就有人在排隊。
平時，胡阿婆炸油墩子，她先生何阿公打下手，每天都要連續站五、六個小時。
為了省錢早點還清債務，胡阿婆發燒 38 ℃也堅持出攤，平時腰酸頸椎痛都不捨得去醫院，落下了一身的毛病。
時間久了，周邊的顧客都知道了她的遭遇，一句 " 老來苦才是真的苦 "，阿婆聽了直擦淚。
2017年，胡阿婆為子還債的事被媒體知道了，電視台還來採訪，不少人從松江、閔行等地專程開車過來，一買就是幾十個油墩子，簡陋的攤子前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因為隊伍太長，一度驚動了 110，胡阿婆只能把小攤從巷口搬到巷內，但是擋不住紛至沓來的顧客。
有些心疼阿婆的年輕人塞 500 元給她，但阿婆死活不願意接受。
再到後來，一個好心的飯店老闆，在自己開的五里橋飯店邊上，硬是隔出 5平米的地方，免費給胡阿婆使用，從此以後，胡阿婆的小攤便變成了小店。
有了這個店面，胡阿婆離還清債務就更近了，她曾經說過：
鈔票還完了，就不做了，一個也不做了。
2020 年 5 月有人問起她債還得怎麼樣了，胡阿婆說：
再過一年，差不多就能還清了。
2021 年 4 月，顧客發現，胡阿婆的油墩子店關門了。
顧客慶幸胡阿婆終於還清了債務，可以安享晚年了。
可是，那時候胡阿婆雖然基本還清了債務，但是因為年事已高和過度操勞病倒了，不得已把店關了。
最後在醫院住了 2 個月，2 月 8 號走了。
- 3 -
胡阿婆不是沒有幻想過還清債務之後的生活。
多年之前，在夫婦倆住的 9 平米的保安門房隔間裏，胡阿婆和她先生何阿公有過這樣一段對話：
這段對話的最後，何阿公打算改善一下居住條件，用退休金住一個好一點房子。
胡阿婆沒有說自己的打算，但從她聊起這個話題開心的樣子，我想她心中一定有很多美好的打算。
希望，在另一個世界都能實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