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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最近幾次災難凸顯人們需對未來做新思考

在佛羅里達州邁阿密郊區的瑟夫賽德,工作人員在倒塌後的尚普蘭塔大廈南公寓樓的廢墟上進行搜救工作。(2021年6月28日)

上周,佛羅里達州邁阿密郊區一座12層的公寓樓突然倒塌,造成至少11人死亡,約150人失蹤。雖然災難起因尚未明了,但不斷上升的海平面淹沒了邁阿密地區的部分區域,並經常流入這座尚普蘭大廈公寓樓的地下車庫積為死水。這些跡象表明,氣候變化也可能起了一定作用。

與此同時,在4000多公里外,西雅圖、波特蘭和美國太平洋西北部其他地區的居民連續五天遭遇創紀錄的熱浪。隨着瀝青融化後脫離地面,公路正在彎曲,以致無法通行。保護公共交通系統電纜的橡膠塗層正在融化,迫使當局關閉相關公交系統,直至維修完成。

在美國,人們通常會認為,建築物保持整體結構穩固,道路不熔化成糊,公交系統持續運行,這些是理所當然之事。但對許多人來說,最近發生的事件可能會動搖他們之前的這些假設。

無任何人做好準備

美國人對於社會在不同生態系統下如何運作的預期正發生變化,有時是戲劇性的變化,這一點正變得越來越清楚。在美國東北部,曾被認為是「百年一遇」的洪水現在幾乎年年發生。在美國西南部,有6個州在過去20年中有10年經歷了嚴重乾旱。

這個國家對正在急劇發生且愈發毀滅性的變化是否做好了充分準備?那些潛心放眼未來的人們毫不含糊地表示,美國及更大範圍的全人類社會並沒做好準備。

「沒有任何人做好了準備,很可能,而美國因其國內的普遍心態,是最沒做好準備的地方,」未來中心(Centre For The Future)的執行董事理查德·黑姆斯(Richard Hames)說。該機構是一家全球性組織,它「辨識並重新設計對生命至關重要的系統,這類系統在目前70多億人口的重壓下正在崩塌,或是已經無關緊要,或是尚不存在,但在我們暫時還無法理解的未來會需要它們。」

反烏托邦式前景?

黑姆斯所描繪的人類社會的近期未來並不是一幅美好的圖景。

「科學家們現在在說,事態已發展至超越最糟糕設想的地步,我們正迅速接近一個不可逆轉的臨界點,而僅因我們現已造成的毀壞就如此地步了,」他對美國之音說。

而對於氣候危機,黑姆斯說,「人類經驗中沒有任何東西」可供我們借鑑。在整個「全新世」(Holocene)時期,也就是人類文明興起和繁榮的地質年代,氣候一直處於有利於人類繁榮昌盛的穩定狀態。

「現在我們正處於指數級變化的狀態中,再一次,沒有人真正理解這些變化,沒有人弄得明白。而且要知道,人類經驗中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幫助我們)應對我們所面臨的問題。」

我家安全嗎?

一些專家表示,如果人類要應對氣候變化帶來的呈指數級增長的影響,該做的第一步必須是將人類這一物種所處險境的嚴重性真正內化。比如,像南佛羅里達州公寓大樓倒塌這樣的悲劇可能會加速發生。

布魯斯·特克爾(Bruce Turkel)是一位作家、演說家和南佛羅里達州戰略論壇(The Strategic Forum in South Florida)的創始人,他在邁阿密出生和長大。作為一個以幫助企業展望它們品牌未來為生的人,他表示,尚普蘭大廈倒塌事件能讓人們開始挑戰自己長期所持的一些假設。

他指出,邁阿密海灘東部被當地人稱為「混凝土峽谷」,因為沿路綿延數公里的海濱房產都是高層公寓樓。

「想像一下共有多少棟樓,再乘以樓里的公寓數量,再乘以每套公寓的平均住戶數量,」圖克爾說。「現在有多少人在想,』我的天哪,我的樓安全嗎?』」

他說,幾乎所有這些人都或多或少知道氣候變化是個問題。但將其視為個人層面生死存亡威脅的人則要少得多。

「如果確實是氣候變化影響了這棟樓的整體結構穩固性,那我們事前可從沒想到過或明白這會是當中的一個問題,」他說。「意想不到的後果是什麼?我們該如何處理這些問題?這是一個重大的社會問題,也是一個社會經濟和地緣政治問題。一旦人們開始說,』哦,我的天哪,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一點。』哦,我的天哪,我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那我們的下一步是什麼?」

改變將至,但源自何處?

雖然幾乎沒有專家懷疑,氣候危機引發的大範圍改變即將來臨,但人們將以何種方式接應改變——是通過混亂的反應還是協調一致的活動來減輕其影響——目前不得而知。

「如果你回顧一下人類改變的歷史,就會發現改變的發生有兩個原因,」特克爾說。他接着補充道,改變的發生要麼是為應對「一場災難性事件,該事件導致所有人因缺糧、缺水或缺少什麼東西而遷徙」,要麼是作為對通常來自外部既定系統的領導層的回應。

後一種情況優於前一種。未來中心的黑姆斯認同這一點,他認為,人類若要被帶領走出當前的危機,那將不會是由地球上當下這代領導人所帶領。

「在任的領導人們沒有勇氣或動力去做需要做的事情,」他說。「他們感興趣的是重回他們所認為的』常態』,卻沒意識到我們面臨的很多問題都是由所謂的常態造成的。」

希望之源

黑姆斯說,許多人認為他的寫作和公開演講反映的是對地球未來的反烏托邦式願景,但他也相信,通過採取某些具體實在的行動,人們可以在這個星球上保住人類的未來。

「他們可以生活得更簡單:我們不需要生產多少東西就購買多少東西,然後又把它們扔掉,」他說。「我們可以吃更多植物性營養食品,而不是吃那麼多肉。就農場而言,我們可以從工業化農業轉向更有機、生態意義上更合理的農業,這樣我們就不會加劇荒漠化。我們能做的這些小事將產生巨大的不同。」

但他補充說,引領這些步驟所需的領導力量更有可能來自那些對未來最利益攸關的人,也就是今天的年輕人。

「我有9個孩子和16個孫子孫女,」黑姆斯說。「我既樂觀又悲觀。我很悲觀,我們正以如此之快的速度接近跨出這顆行星的邊界…我們就像懸崖上的旅鼠。這一切真是非同尋常。…我的樂觀來自人類的聰明才智,尤其是年輕人的決心,他們不想繼承我們正忙於為他們創造的遺產。」

改變前景

黑姆斯說,如果改變真的發生,它的發生將涉及徹底改革啟蒙運動的理性主義和西方盛行的個人主義文化所驅動的「西方」世界觀,並推崇以更集體主義的方式思考現代生活的種種代價與好處。

「我相信,我們所需領導力的主力將來自草根階層,它將起源於行動主義和抗議活動,但隨後將轉向更積極正面的方式從地方上改變人們的生活,它將始於地

「他們想知道,他們將能在這個星球上好好生活,而不是非得脫離目前這種本質是陸地生命的形式,去月球火星或諸如此類的瘋狂想法,」他說。「他們想在地球上過有質量的生活,但目前這正從他們手中被奪走。」

責任編輯: 李韻  來源:美國之音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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