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朋友在群里發了一張照片，我一下沒認出來。
朋友提醒：是令狐沖跟儀琳啊。
端詳好一會兒，我還是沒、敢、認。
照片裡，他們的臉細膩、白皙，還反射光澤，雙眼比印象里大出不是一點半點。
加上深邃的雙眼皮，形象比《笑傲江湖》裏「網紅」了太多，沒法重疊起來。
對比看眼睛放大了多少。
看見這一類老明星的美顏形象之後，是什麼感覺呢？說心裏話，有沒有溫馨感，懷舊感？有。
但仍然架不住另一種感覺：怪。
不排除有人會對這種美顏說：哇，還是英俊如少年，還是美貌如少女。
可問題是：這是真心話麼？是真實感受麼？請看這類照片、直播，歲月的痕跡真的看不出來麼？過於嫩滑的臉蛋和掩不住的歲月痕跡劇烈「碰撞」，真的美麼。
換句話說，這一類大路貨式的美顏，真的給明星增色了麼？
01
近一兩年，一些上一輩的女演員包括很多武俠古裝女演員「復出」，現身各種真人騷、直播平台。
可是都逃不出重度美顏濾鏡「一條龍」。明明是明星，被迫美顏成網紅。
比如李若彤：
姑姑每次發出自己的視頻、照片，評論區基本也是好評多，都是在說姑姑好美，順帶唾棄一遍尹志平。
可是說真心話，我總覺得看上去很奇怪。
不說這是李若彤，我真會以為是哪個網紅。
這是美顏狀態下的鍾麗緹：
白的耀眼、白得發光，臉上看不出一絲瑕疵。我說她今年50歲了，你信嗎？
朱茵已經是此中佼佼者了，她美顏不算誇張，最大程度保持了臉型正常，可同樣有個毛病，磨皮磨得精緻無暇。
來跟紫霞仙子的妝容做個對比，是不是看起來比幾十年前還年輕白嫩？完全實現了逆生長？
佘詩曼也曾在美顏的問題上躺槍過，吃飯時候被路人的自拍鏡頭拍進去了，結果照樣扛不住美顏的毒打。
只能露出一臉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我在哪？這是誰？
在美顏的力量下，看上去充其量是17歲跟18歲的姐妹花。可誰能解釋一下，關之琳的下巴是怎麼回事？
曹穎，當年也是大大有名的古裝美女，她的自拍跟視頻同樣一言難盡。
這標準得不能再標準的網紅臉，尖的不能再尖的下巴，我真的沒敢認。
有時候，她會以當年經典角色的裝扮出鏡。評論區倒也是一片讚嘆：爺青回，好美，姐姐永遠這麼年輕漂亮。
可這磨皮程度，五官輪廓都快沒了，真的漂亮麼？
不是針對上面這幾位，只是講一下自己的感受。
但凡是重度美顏濾鏡下的上一代明星，有一個算一個，基本可以用一個字來形容：怪。
清一色大眼睛，瓜子臉、尖下巴，並沒有更美不說，反倒減損了個人辨識度，跟千篇一律的網紅主播看不出區別。
更慘的是，美顏也不能完全遮擋歲月的褶子，一鍵磨皮後，偏又能看出明顯的眼袋、甚至個別人整容的痕跡，要多不和諧有多不和諧。
02
為什麼覺得「怪」？到底「怪」在哪裏？
我覺得那就是：明明是明星，卻在一種異化的審美下被迫去強扮網紅。
明明是高級的美，卻被迫要迎合低級的美。明明是豐富的美，卻被迫要迎合貧瘠的美。
這是環境的原因。當美顏濾鏡橫掃天下，千千萬萬人都習慣了這種簡單粗暴的「美」之後，老明星也只能這樣復出。
不妨問一句：明星和美顏網紅的區別在哪裏？
答案之一就是明星可以不活在美顏濾鏡之下，而絕大多數網紅不可以。
這些年有個現象，每當出新的金庸劇，大家就發老劇照，懷念老演員。
說起這批演員，我們總是不自覺的「崇古貶今」，覺得過去的好。為什麼好？不但長得美，而且各有特色，美得有辨識度。
尤其是一吐槽現在年輕明星的撞臉問題，我們就愈發懷念過去不用換頭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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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老武俠劇明星在我們心裏的地位是很特別的。
可當有一天，這些好像另一個時代的明星走出影視劇，把自拍照發在社交媒體上。
我們驚愕的發現：喔，她們不得不反過來對標網紅臉，在美顏相機下泯然眾人，甚至顯得很怪。
說好的美出特色變成了清一色的沒有特色；說好的經典濾鏡變成了清一色的美顏濾鏡；說好的高級審美變成了廉價的網紅審美。
這是誰的無奈呢。
03
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是，那一批古裝男星女星都老去了。
李若彤已經54歲了、朱茵49歲了、曹穎47歲了……她們現在都是標準意義上的中老年人了。
但是現在橫掃一切的美顏濾鏡，讓她們無法好好老去。
無法讓她們去自如呈現歲月的美、沉澱的美、帶着細紋的美。
我們千篇一律的、庸俗的審美，把她們綁住了，非要她們和過去的角色一樣才行。
還是拿李若彤來說吧，她前不久參加的活動，精緻修容的海報上面大大的兩個字：凍齡，儼然已經成為她當下的主打符號。
好像市場資本在刻意迴避她的年齡問題，迴避她確實不比當年這個事實。
我知道一聊這個話題，就是很危險的，但還是想問一句：為什麼非要「凍齡」？
其實，老了就真的不好看嗎？真的不許人間見白頭嗎？
看幾張圖。這是林青霞：
66歲的她已經不用端着少女、凍齡的架子，一頭短髮、衣着簡單，但不掩蓋風華。
胡茵夢，當年也是數得上號的美女。
如今老了，但呈現出另一種美，素雅，自信，動人。
夫婦倆今年也近50歲了，經常素顏、無濾鏡合照，把當下的真實形象擺在大眾面前。
照片裡，甚至他們的皺紋、毛孔一目了然。
可你把這張照片跟其他明星高度美顏的照片放在一起對比，明顯還是真實一點的看着更舒心對不對？
他們都不需要強調自己「不老」、「凍齡」。
即使已經老去，人家也是漂亮的老人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