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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搞經改不做政改的'改革' 最終結果都是:革命的爆發」

—專訪辛灝年(3): 文壇亂象叢生 作家隊伍分化 黨文學令文壇失色

2019年是中國共產黨的一個「大坎兒」,民間流傳的「逢九必亂」之說對中共的命運不是虛言,從美中貿易戰,到香港「反送中」,到台灣「反紅媒」,以及全世界越來越多的反共聲音,共同形成的全球去共化大潮到了勢不可擋的歷史階段。

辛灝年:我有一點點驕傲,就是我沒寫過假的東西。

社會裏面存在着一些有才華的作家,由於他們不配合共產黨的、或者不符合共產黨的文藝創作要求,比如象我這樣,他們根本得不到他們應有的名聲和地位,他們甚至於遭到各種各樣的限制,甚至是麻煩。——辛灝年

2019年是中國共產黨的一個「大坎兒」,民間流傳的「逢九必亂」之說對中共的命運不是虛言,從美中貿易戰,到香港反送中」,到台灣「反紅媒」,以及全世界越來越多的反共聲音,共同形成的全球去共化大潮到了勢不可擋的歷史階段。

這股歷史大潮的其中一位推動者就是辛灝年教授,尤其在中共建政70周年、中共統治搖搖欲墜的這個年頭裏,各地邀請辛灝年教授演講的安排接連不斷。希望之聲節目製作人方偉也特別專訪了辛灝年教授。

辛灝年教授現在已是71歲高齡,定居美國。他的原名是高爾品,安徽巢縣人,在中國大陸時是著名作家,後專注研究歷史,來到海外後著有揭示中國現代史真相的歷史巨著《誰是新中國》。因對中國現代史深刻獨到的研究和見解,辛灝年教授被譽為「中國現代史忠誠守護者和代言人」。

在訪談中,辛教授從他的個人成長和成名,到他對歷史的學術研究和反思,再到他對台灣和兩岸未來的分析,等等等等,充滿理性和激情的侃侃而談更像是一場精彩的演講,而他早早就洞見中共之命運真相的真知灼見更是令人拍案叫絕。

我們把這次對辛教授的專訪整理成文(使用第一人稱),陸續發表,敬請關注。

(接上文:專訪辛灝年(2):我心裏面有一個原則—必須忠於生活)

中國文壇最高的一塊田園:亂象叢生

北京學習的那個階段,我們聽了60個大專家的講課,北大的名教授,文壇的大作家,還有一些共產黨的文藝批評家。我聽完之後,這不是我今天說的話,我當時就說過這個話:我感到後悔!

過去,我少年時代,青年時代,曾經讀過他們的許多作品,曾經激動過,當然,那個時候我不太可能有很高的文藝批判的思想。可是當我見到他們的時候,當我已經走向中國文學最高的一塊園地的時候,我忽然感到後悔,因為我才發現,很多是假的,甚至作品都不是他們寫的。比如說《青春之歌》,實際上是人民文學出版社的一個編輯代筆寫的。再比如說《林海雪原》,曲波只是把一大堆材料送給了人民文學出版社,由人民文學出版社的一個老編輯龍世輝代筆寫的。寫完以後,不給他加名字,不給他稿費,用曲波的名義發表了。然後,這個編輯只發了一句牢騷,就被打成右派,全家下放農村20年。這些東西我聽到之後,我感到悲傷。

再說,當我親眼見到文壇上那些領導人的時候,那些30年代的共產派的作家,30年代的所謂左翼作家,30年代所謂左聯作家那批人的時候,在我內心裏——因為我對文學是花過功夫的——在內心裏已經開始疑惑。當我們見到他們人的時候,他們經過了文革以後,他們的表現,他們的說法,他們對文學的看法,我統統感到絕望!完全是共產黨的馬克思主義的所謂的文學理論,說穿了就是列寧講的「黨的組織和黨的文學」,文學必須是由黨來組織創作的,文學必須由黨來管的,文學必須按照黨的指示和方針來進行創作的。在我的內心裏面,根本沒有把這個東西當作一回事,可是我在北京,聽到他們的講話,看到他們的表現,我心裏感到有很大的失落感,因為這已經是中國文壇的最高的一塊田園!這是一個。

作家隊伍分化,黨文學令文壇失色

第二個,在這幾年當中,我的作家同學們已經開始發生分化。有的為了往上爬,為了能夠入黨,不但已經入黨的想當書記,想當作協主席、副主席,爭本省的主席,我們這一撥的作家,職位最小的也是省文聯主席、省作家協會主席了。為爭中國作家協會的主席,大打特打,不亦樂乎!那個時候還論不到他們爭最高的了,爭省裏面的,互相爭。我看不慣,我對官場是感到討厭的,因為我24歲在機關里出來的,我了解共產黨的機關生活是什麼樣的生活。

同時,我又看到了我同輩的同學們,大家開始分道揚鑣,為了向上爬的,就討共產黨好,寫改革文學、歌唱改革文學,歌頌鄧小平、歌頌共產黨。還有一批同學,不甘心如此,但是又想保住自己,或者想爭奪一個副主席、主席的位置,就打擦邊球——就是寫社會問題,社會的真實面,寫到一點點,但是它的限度是以不觸犯共產黨的根本利益或要求作為前提的,甚至於還要在介入社會生活的同時,還要把歌頌共產黨放在更加重要的位置上。

這個時候出現了所謂社會主義心靈美的小說、改革小說、「補天」的小說,就是補共產黨這個天的小說,都出來了。裏面有很多都是我的同學寫的,我心裏也很難過,讓我感到這個文壇沒意義。

還有一批作家,大家想面對生活,還是想干預生活,但很快遭遇批判。社會裏面存在着一些有才華的作家,由於他們不配合共產黨的、或者不符合共產黨的文藝創作要求,比如象我這樣,他們根本得不到他們應有的名聲和地位,他們甚至於遭到各種各樣的限制,甚至是麻煩。

在這樣一個狀況下,我怎麼辦呢?我大哥給我指了這條路,所以我今天回過頭來看我在八十年代的作家生活,我有一點點驕傲,我老了,有一點點驕傲,就是我沒寫過假的東西,不是我寫得好,我沒寫過假的東西。

全世界每個只搞經改不做政改的「改革」都是同樣的歷史結果:革命的爆發

時代和歷史是很嚴格的。當時我和蔣子龍(《喬廠長上任記》的作者)住在一個寢室,他說我反共,我就和他說了一句話:不是我反共,是共產黨不好。我說:現在是1980年,我想10年之內,不是人民拿血洗共產黨,就是共產黨拿血洗人民。我這句話,在1989年真的兌現了,可惜的是,悲哀的是共產黨拿血洗人民。

我為什麼能看到這一點?因為我作為一個作家,不僅要懂得生活,要有生活的積累,還要有知識的積累。你只有這兩個積累都很高的時候,你才會產生思想的積累,才會產生敏銳的眼光去抓取生活,捕捉生活和表現生活。

因為共產黨的改革開放和滿清王朝慈禧太后洋務運動是一模一樣的,每一條具體政策都是一樣的。引進外交,允許獨資,官辦民辦……從前到後,滿清王朝40多年的改革開放和中共今天的30多年改革開放如出一轍,而且更加相同、完全一致的是,改革本來是為了分利於民、分權於民,而由於只改經濟、不改政治,結果,利——進了統治者的口袋,權——統治者牢牢不放。結果是什麼?這樣的經濟改革必然造成社會的嚴重對立,貧富的嚴重對立,社會的危機不會因為改革開放而減弱,反而會因為改革開放而加深、尖銳,直到革命的爆發。

全世界每一個進行過改革開放的,只改經濟不改政治的國家、政權,都是同樣的歷史見證,和同樣的歷史結果。這就是我能看到的一面。

(待續,敬請關注)

責任編輯: 秦瑞  來源:希望之聲 節目製作人方偉採訪報道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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