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農曆新年假日之前,數以百萬計的中國人長途跋涉,回家過年。與此同時,有消息說,大公司要裁員,經濟放緩,商品價格上漲,所有這些給通常充滿了歡慶氣氛的節日增添了一層不確定性。
2018年,中國經濟出現了28年來最慢的增速,一些企業老闆警告將迎來「艱難的時期」,要在年底的聚餐中講一講如何「度過難關」。此外,美中貿易爭端和關稅,以及整個經濟下行壓力更增添了不確定性。
美國之音記者在北京的街頭採訪了一些人,他們當中的大多數仍然希望情況能得到改善,但同時也感到惴惴不安。
李旭是一家互聯網音樂初創企業的老闆。他說,對於大形勢,一般老百姓孤掌難鳴,只有想方設法去適應,創造新的機會。
他說:「大家都看到了正在發生的事情。互聯網企業靠資金,投資者現在都非常謹慎小心。」
他還說,為了適者生存,他的公司將「削減企業推廣支出,緊縮人員成本和房租」。
另外一名技術人員表達了類似的擔憂,稱目前的局勢相當嚴峻。
他說:「互聯網企業的整體環境不好。除了競爭以外,這個行業的發展在下行,很多大的互聯網公司在裁員。」
一個王姓技術員工說,他工作的公司目前還沒有裁員。這名員工為一家小的網上廣告公司工作。
其他的一些人沒有他們那麼幸運。最近幾個星期,不斷有報道說,企業要裁員,同時駁斥裁員的報道也紛紛出籠。
中國的一些大公司,從滴滴打車,到蘋果的供應商富士康,到電子商務公司京東和阿里巴巴,都說要做出運營調整。
在去年第三季度,受歡迎的人才招聘公司「智聯招聘」說,高科技和互聯網企業的人才招聘人數同比下降了51%。
糟糕的還不僅僅是互聯網公司。老百姓也感到了影響。
一名姓王的學生說,她父母開一家印刷工廠,她親身體驗到環境在越來越競爭壓力加大。
她說:「我父母跟我說了很多情況,我能看到他們做生意多麼難,他們要多麼辛苦。今年情況可能會更不盡人意」。
姓郭的退休人員希望,豬年中國的經濟能轉好。她希望在節日期間能和家人團聚。下星期二是中國農曆新年。
她說:「能感覺到,價格比以前在不斷上漲。各種費用在增加」。她說,從蔬菜到衣服,價格都在漲。
根據中共官方的統計數字,通貨膨脹已得到控制,但是很多人的經歷則並非如此。與此同時,政府推出刺激計劃和其他措施,保持經濟增長,包括採取步驟增加消費。
本星期,中國宣佈計劃減稅,支持採購5G技術,家電和汽車。去年,中國汽車的銷量出現了數十年來第一次緊縮。儘管銷量下降的原因多種多樣,但當局出台的措施包括為二手車減稅,為購買新能源汽車補貼。
為了幫助應對即將出現的裁員威脅, 中共領導人採取措施支持就業。就業是中共最關注的議題,因為中共擔心,大規模的失業可能引發社會動盪。
政府去年12月宣佈了一系列措施,支持陷入困境的企業。因為經濟增長放緩,以及貿易戰的影響開始顯現。
今年1月生效的這些措施包括,向不裁員企業提供的福利、以及向高校畢業生提供的支持。預計今年將有大約800萬畢業生加入就業大軍。根據這項計劃,裁員較少的企業將得到稅收返還。政府還將為幫助未就業高中生和大學畢業生的企業提供實習補貼,以及更加容易獲得創業融資。
貿易戰迫使一些企業將生產轉向海外。然而,北京等大城市的企業則將生產移到河北省等周邊地區,不過並沒有降低成本。一位姓杜的工人說,也還是有高薪的工作。
他說:「企業有裁員,不過對高技能的工人仍然需求旺盛。對於那些技術不太熟練的工人來說,這是適者生存。」
劉一是一家公司的企業管理顧問。他說,尖端科技公司的前景還是不錯的,不過他也特別指出,經濟放緩正在迫使企業重新思考它們的經營方式。
劉一說:「資金和流動性對於許多來說非常緊張,這種情況正在對企業的經營和盈利產生影響。」
他說,多年的快速增長導致了巨額的債務和產能過剩,現在的緊縮時期可能有助於企業更具前瞻性、更注重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