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年輕的周筆暢和鄧紫棋都爆發了強風直撲面孔、頭髮迎面被風吹起來般的「瘋力量」;韓磊、韋唯往舞台上一站便有王者氣息，幾乎讓觀眾不敢生出質疑之心，仿佛那是一種褻瀆;羅琦漂亮的聲音和舞台表現都無與倫比;張宇氣定神閒，你都覺得不必為他擔心什麼。唯一不具震懾力的便是曹格。他不太自信，全場只有他文藝地內斂着。
韋唯(資料圖)。
1月15日報道
為什麼拿第一的是韋唯?被淘汰的卻是曹格呢?我在電視前看到結局時也深深地覺得不該是這樣。
那英大姐看了《我是歌手》第二季第二集之後在微博上說：「第一超喜歡鄧紫棋!喜歡曹格!」然而她所喜歡的曹格卻被當晚的500名現場觀眾給淘汰掉了。當晚在微博朋友圈裏哀嚎一片，充斥着對當晚排第一的韋唯的各種吐槽和對被淘汰的曹格的各種惋惜。為什麼拿第一的是韋唯?被淘汰的卻是曹格呢?我在電視前看到結局時也深深地覺得不該是這樣。
但是時間往前推兩周，那時我坐在湖南衛視的演播室，舞台上正真實上演着這一場比賽。是的，我在現場。我坐在第一排的中間，最直接接收舞台各種撲面而來的聲音和影像的地方，曹格、韋唯、羅琦、鄧紫棋、韓磊……就在我眼前歌唱。那時我被舞台氣氛感染得有些放鬆還有些容易動情。以至於我任由自己被每個歌手舞台上的表現所帶來的紛涌而來的現場氣氛帶着走。那時候，我當即覺得韋唯一定會得個高分，而被淘汰的八成是曹格。是的，這個結論和後來在電視機前再觀看一遍時候的感受是非常分裂的。
也許你要問「你怎麼這麼無聊，一個節目還要看兩遍?」其實上周五晚上，我也很想看《中國好歌曲》來的，因為那個節目也被很多人推薦，但我還是執着地把遙控器對準湖南衛視，就是想看看《我是歌手》的現場和電視播出有什麼不同。好像正好是回應了我的等待一般，當晚就爆出來「為什麼是她/他」的強力質疑，有些網友斷言湖南台一定在搞黑幕。這個情形很像《我是歌手》第一季的大結局，很多電視觀眾對奪冠的羽泉提出了「為什麼是他們」的質疑。
我終於為自己找到了答案。
在現場，因為距離，感受不到歌手們有多緊張，氛圍不像比賽更像是演唱會(電視上穿插的真人騷部分在現場是看不到的，演出是連貫的，全程不到一小時)。歌手所呈現的個人氣場以及和觀眾的互動所帶來的力量是無比強大的，讓每一位觀眾都被其包裹都深陷其中。歌唱多了許多強有力的輔助元素。當晚，年輕的周筆暢和鄧紫棋都爆發了強風直撲面孔、頭髮迎面被風吹起來般的「瘋力量」;韓磊、韋唯往舞台上一站便有王者氣息，幾乎讓觀眾不敢生出質疑之心，仿佛那是一種褻瀆;羅琦漂亮的聲音和舞台表現都無與倫比;張宇氣定神閒，你都覺得不必為他擔心什麼。唯一不具震懾力的便是曹格。他不太自信，全場只有他文藝地內斂着，一個人的空曠舞台更放大了這一點，讓人有一種感覺：他單薄而瘦小，孤零零地緊縮在舞台上。他全程閉着眼睛或眼神飄散，頭髮遮蓋住大半個臉，與觀眾零交流，聲音不大，感覺略顯平淡，完成度還不錯的這一點似也沒法加分太多。
而同樣的鏡頭轉換到電視中，氛圍、氣場、感受這些東西都像被過濾一樣銳減，聲音的表現力無限放大。而特寫鏡頭放大的微動作和微表情對於已看過一遍的我而言仍然都是新鮮的東西。所以當曹格一出場，特寫打在他蒙着一層燈光的臉上，他閉着眼的樣子會讓人覺得很酷又很「走心」，而他的聲音一出來便覺溫柔而令人感動，我當時小小質問了一下自己：上次聽怎麼沒發現他的聲音這麼好聽?!反觀韋唯，在現場「鎮海神針」一般波浪式外涌的霸氣女神氣息到了屏幕中就變成了熟悉的晚會腔，當姿態不再成為一種享受時，聲音中的各種不足就像透過放大鏡一樣赤裸呈現。即便這樣，我仍覺得她會有個不錯的分數，因為舞台上出現的技術問題導致的中斷、重來加上她的淡定、大方笑容滿滿，足以讓現場觀眾為她加一些印象分和人情分。但老實說沒想到直接加到了第一名。
也許當我覺得很真誠地在表達自己的感受時，你會說，那麼容易被外在的東西帶跑，沒有專注在聲音上，實在太不專業了。其實我做了很多年演出記者，幾乎到廣州開唱的歌手的演唱會都去聽過現場，但仍然很難逃脫現場氛圍這個合力強大的海洋，有時反而更願意深陷其中。我想即使是專家也很難完全剝離這些其他元素。關鍵就在於，《我是歌手》賽制中選擇了500位現場觀眾決定選手的命運，這便是節目本身的標準和界定。而現場和電視屏幕感受的差異化，決定命運的500位和更多電視觀眾的不同體驗便也是節目內容的一部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