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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梅花我愛你 永遠的鄧麗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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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麗君
鄧麗君

大約是在70年代末期吧,鄧麗君的歌悄然傳進大陸,在舉國上下的紅歌聲中,鄧麗君的歌被批判為封資修的靡靡之音,黃色歌曲,被公安局發現要查處的!我當時是單位的團幹部,是百分之百的青年布爾什維克,是渴望着高舉紅旗解放台灣的無產階級革命事業接班人,自然對資產階級的腐朽思想深惡痛絕的,組織上也佈置了圍剿鄧麗君歌曲的工作任務,發現就沒收,對當事人嚴肅處理。可是仍然有很多青年偷偷摸摸地聽,那時鄧麗君的磁帶被多次翻錄,效果極差,沙啞,斷斷續續,就這樣很多青年躲在角落裏,撅着屁股偷聽。我在會上批評她們「醜態百出!「扣工資沒商量!

直到有一天,我在家中的小屋裏看書,正在上高中的妹妹把幾個女同學悄悄帶回家,用一個當時新式的錄音機偷聽鄧麗君的歌兒,那清新,甜美的歌聲突然從門縫中流淌進:」「綠草蒼蒼,白幕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這甘泉一樣的歌聲,一下子滲入到我的心底,我感到我的心在顫慄,我仿佛看到一個美妙的白衣女子在蘆葦盪的河邊如怨如訴的歌唱;我從來沒有聽過這麼美妙的歌聲!我從小就愛唱歌,愛學歌,不但所有的紅歌都會唱,而且會唱八個樣板戲,我前些日子還和朋友戲言:「我可以到重慶和不厚書記打擂台,看誰會唱的紅歌多!」當然現在沒這個機會了,呵呵;可是,當第一次真正聽到鄧麗君的歌時,我的心顫慄了,我的一顆「對敵人要像嚴冬一樣殘酷無情」的心被飽含人性美的、絢爛多彩的鄧麗君的歌聲融化了,後來回想,就是在那一刻我的人性復甦了!是的,我們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的一代人,人性已經被「革命教育」泯滅了,我們心中只有對美帝、對國民黨反動派的刻骨仇恨,所以我現在非常理解朝鮮人民的思想感情,那時的中國,就是現在的朝鮮。

鄧麗君罕見絕版青澀照
鄧麗君

我第一次聽鄧麗君的歌感覺心在顫慄,眼眶冒淚,洛桑學藝里的博林老師說,他第一次半夜聽到鄧麗君的歌時,感覺心在痙攣,為什麼會有這種現象呢,我想,這是一顆僵化的心復甦前的先兆吧,就像被電擊一樣。

鄧麗君前的中國大陸,是一個銅牆鐵壁,就像當年的柏林圍牆,和今天的朝鮮。我相信,當年的中國,不要說是用槍炮,就是用原子彈也攻不破的社會主義堡壘。因為守衛這個堡壘的是我們這樣千千萬萬個董存瑞,黃繼光!但是這個鐵與血鑄成銅牆鐵壁,卻被鄧麗君的「精神原子彈「給滲透了,給洞穿了,給衝擊得千瘡百孔,徹底地化解了我們這一代的心理防線,還幫我們打開了鐵幕的天窗:原來世界上三分之二受壓迫,受剝削的人民正是我們自己啊!需要從水深火熱中被解放的正是我們自己啊!不要說美國,就是台灣人民的生活水平也比我們高得多啊!更不用說,可以自由地出國!


鄧麗君:梅花(1981年)

又後來,我出差到廈門,在鼓浪嶼,我面對着大擔,二擔旁若無人的高唱鄧麗君曾在金門勞軍唱過的歌「梅花,梅花遍天涯,越冷它越開花;」那時鄧麗君的歌聲已經響徹中國大陸的大街小巷,進入每一個家庭,融進每一個中國人的心靈,沒有一個心理正常的中國人不想過上鄧麗君的歌聲中展現的美好人生!

94年我憤然下海到了成都,95年正是我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一天突然傳來鄧麗君病逝的消息,我難以置信。急忙買來報紙看,才發現千真萬確。我呆坐在辦公桌前,不知怎麼心裏就一陣疼,潸然淚下。說真的,那時聽鄧麗君的歌已經很平常了,而且大量港台歌星湧入大陸,鄧麗君似乎就是其中的一員而已,當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難過,沉寂很久,「綠草蒼蒼,白幕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才從我心底深處冒出來,鄧麗君,無可替代的鄧麗君,喚醒50後,60後,70後人性的鄧麗君,永遠的鄧麗君,不朽的鄧麗君。那天上午,我什麼都沒做,拿起久違的筆,寫了一篇「不朽的鄧麗君」。

鄧麗君的藝術造詣我就不多說了,她的美麗,她的儀態萬方,她的風情萬種有目共睹,再看她的演出視頻,至今很難把她和死亡聯繫在一起,至少她的歌聲是活着的&help;「東方紅」之類已經進了火化爐。

鄧麗君
鄧麗君

文章開頭說,現在有的演員可以惟妙惟肖的模仿鄧麗君的歌聲,但她們很難學到鄧麗君的人品;因為每個人生活的社會土壤不一樣。就像中國足球界根本出不了穆里尼奧、梅西一樣;所以真正的鄧麗君是永遠不可能被複製的!

鄧麗君殯葬時,身上覆蓋着青天白日旗,這是一個台灣藝人從未有過的崇高待遇;我突發奇想,我今後下葬時,身上也要蓋一面青天白日旗,買不到就自己做一面準備着,不是為了某個政黨,而是因為自己是鄧麗君的傾慕者,因為自己和鄧麗君有着同樣的社會理想:有尊嚴地在青天白日下生活,不再苟且地活在不知道真相的黑幕中,難道不是每個大陸人的願望嗎?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來源:凱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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