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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拯救家庭 做爸爸的情敵——我和小三的故事

 

無意中揭開「完美」的假象

2005年9月21日之前,我的生活幾乎是完美的。我爸陳志國是最早「下海」的一批人。他有膽量、智慧和背景,生意做得風生水起。爸爸事業的成功,給我們家帶來了無尚的榮耀:媽媽成了養尊處優的闊太太;而我作為獨子,人生道路一路平坦。我穿最好的衣服、用最好的東西、讀最好的學校,大學畢業後直接掌管了爸爸旗下的一個子公司。

在爸爸眼裏,我始終是個貪玩的孩子。的確,豐富的物質生活給予我的生活要義就是享受。騎馬、野營、高爾夫、車友會,這些有錢人的遊戲我都熱衷。沒有社會的歷練但有較多的見聞,我的性格天真又世故,純情又老練。對爸爸,我很崇拜,他事業有成,和媽媽恩愛有加,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2005年9月21日,我突然發現自己的生活原來並不完美。那天秋高氣爽,我和一幫朋友到神農架自駕游。快出城區的時候,我發現露營的背包落在家了,於是回去取。在一個十字路口,我遇上了紅燈。我百無聊賴地等待,突然看到爸爸。正當我準備打招呼時,爸爸伸手摟了摟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女人。女人扭過頭來嫣然一笑,我清楚地看到,那不是媽媽,而是一個我從沒見過的年輕女孩!我腦袋「嗡」地一響,不知如何是好。正在這時,綠燈亮了,爸爸的車「嗖」地一下開走。我不假思索,緊踩油門,跟在他後面。

爸爸的車開進一個高檔小區。我遠遠地看到,他們手牽手走進一棟樓。我心情複雜地撥通爸爸手機,裝作漫不經心地問:「你在哪兒?」電話那頭是熟悉的聲音:「我在公司和客戶談生意。你又跑到哪裏玩去了?」一剎那,作為偶像的父親形象在我心裏轟然坍塌:他對媽媽不忠,養了個情人!

我無精打采地回到家。一進門,媽媽關切地問:「你不是要去神農架的嗎?怎麼沒去?」「有點不舒服,不去了。」「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媽媽焦急地問。我強裝笑臉安慰:「昨天沒睡好,休息一下就好了。」媽媽忙安頓我睡下。

我該怎麼辦呢?是告訴媽媽,讓她去和爸爸解決?還是自己不動聲色地處理掉這件事情?

選擇自己獨特的解決方式

為了這個家,也為了不讓媽媽受到傷害,經過一整夜的冥思苦想,我決定以自己的方式解決。

此後接連一個星期,我一大早就去那個小區,跟蹤那個女孩。很快,我搜集到了她的所有資料。她叫徐菁,比我還小兩歲,外省人,在一家公司做文員。那家公司我知道,是爸爸的一個朋友開的,以她的水平,根本進不去;而她的收入,壓根就住不起這樣高檔的小區,顯然爸爸起了很大的作用。

「十一」轉眼就到。爸爸陪媽媽去旅遊了,這是他們多年來的習慣。我以不打擾他們過二人世界為由,獨自留在武漢。我的心情莫名地興奮,因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2005年10月2日上午,武漢下了場大雨。下午雨後初霽,我開着車在市區「閒逛」,一不留神,把漬水濺到路邊一位女孩身上。她有些慍怒。我忙停下車,連聲道歉。我誠懇地說:「我賠你一套衣服吧!你一定要給我一個賠罪的機會。」女孩有些不好意思:「沒關係,我回去洗洗就好。」我一再堅持,她只得上車。我們來到新世界百貨。她沖哪件衣服多瞧兩眼,我就殷勤地讓她試,喜歡就爽快地幫她買下來。我們邊逛邊聊,很快熟絡起來。她告訴我她叫徐菁,在一家公司做文員,還沒有男朋友。我要了她的手機號,約她有空出來一起玩。是的,她就是我爸爸的情人,濺濕她衣服、陪她逛商場都是我一手導演的。

從那天起,徐菁正式落入我的圈套。趁爸爸不在,我抓緊對她展開攻勢。10月3日,我約她一起去東方馬城騎馬;10月4日,我帶她參加車友露營活動;10月7日,我陪她參加某品牌手機的新品發佈會,並買了最新款的手機送給她……我把日常那種享樂的生活狀態展示給徐菁,並教她如何享受人生,她果然沉迷其中。

在花錢的同時,我也注意玩點情調:每次見面,我都帶一大束玫瑰招搖地獻給她;每天深夜,都給她發無數條情意綿綿的短訊;偶爾寫一首詩,深情款款地吟誦給她聽……我看着徐菁一點點淪陷。她看我的眼神越來越迷亂,也漸漸疏於接聽手機??我知道那些都是爸爸打來的。我在心底暗暗冷笑。我清楚地知道自己俘獲徐菁的優勢是什麼。

爸爸和媽媽度假回來。轉天,我看到徐菁脖子上多了一塊玉墜。我知道是爸爸送的,佯裝不經意地問:「買了塊新玉墜?」徐菁的臉紅了一下,小聲說:「一個朋友送的。」我有些「吃醋」:「什麼朋友,送這麼貴重的東西給你?」徐菁沉默不語。我馬上「激動」地買來一條鑽石項鍊,半跪在她面前說:「我愛你,和我在一起吧!」徐菁顯然很感動,卻輕輕搖頭:「不,我配不上你!」我起身幫她把項鍊戴上,輕輕擁她入懷,溫柔地在她耳邊呢喃:「我愛你,我只愛你!」徐菁閉着眼睛,身體微微顫抖。我知道她正被巨大的幸福包裹着,那正是我要的效果。

幾天後,我看到那塊玉墜掛在了媽媽的脖子上。媽媽略帶羞澀地問我:「你爸送我的玉墜,好看不?」我故作欣喜:「好看,爸的眼光真不錯!」那一刻,我對爸爸的怨恨到了極點:他怎麼能無恥地把情人退回的禮物轉送給媽媽?我越發堅定了執行計劃的決心。

贏了維護家庭榮譽的「戰爭」

事態按我的計劃發展着。徐菁在我編織的情網中越陷越深。她不但還了玉墜,還從小區搬出來,住進了公司宿舍。我想她是真的想離開爸爸了,為了「從良」跟我。

爸爸開始焦躁,小情人居然不受掌控想逃離,這對一貫成功的他來說是莫大的打擊。徐菁搬進公司宿舍那天,吃晚飯時他呵斥保姆做的菜太咸、飯太硬了;很多個晚上,我在家和徐菁「電話傳情」,看到他偷偷地躲在一旁,煩躁不安地不停撥手機;當我掛上電話,他的電話就通了,可說不上幾句,又怒氣沖沖地掛斷。我冷眼旁觀,心裏暗暗發笑。

2005年12月初,徐菁跟我說,老闆找她談話了,對她最近的表現很不滿意。她考慮辭職,問我有沒有合適的工作介紹。我知道這是爸爸的安排,他想通過工作要挾她。我一口答應幫她找工作,心裏卻暗暗盤算:12月11日是爸爸的生日,按慣例,到時會舉辦豐盛的家宴,這是一個收網的最好時機。我跟爸爸媽媽說想邀請女朋友參加,他們非常高興地同意。

12月11日下午,我和徐菁拎着一大堆禮物出現在門口。爸爸興高采烈地跑來開門。看到徐菁,他一下目瞪口呆,而我感覺徐菁也怔住了。爸爸從沒跟徐菁說過家裏的情況,我也刻意沒向他具體介紹女朋友。出其不意才能讓當事人受到最沉重的打擊。而戲劇性的效果正是我所追求的。時間突然停滯了好幾秒。我感受到了巨大的成就感,故意對徐菁說:「這是我爸爸,叫人啊!」她的臉「騰」地一下紅了。無奈之下,她低着頭小聲地叫了一聲:「叔叔!」爸爸目光躲閃,尷尬地應着:「好,好,進去坐吧!」

媽媽對徐菁很熱情,招呼她坐下,噓寒問暖。徐菁始終拘謹地低着頭,坐立不安。我談笑風生地幫她答些媽媽的問話,間或開些玩笑。爸爸躲進了書房,直到吃飯時才出來,不知心底掀起了怎樣的驚濤駭浪。那場家宴吃得很快,席間沒有太多的談話。吃完飯,徐菁立即藉故告辭。在我送她回宿舍的路上,她一路沉默。

回家後,爸爸約我到書房「閒聊」。他故作鎮靜地問我:「你愛她嗎?」我答得很乾脆:「愛!」「那你有什麼打算?」「娶她,一輩子對她好,就像你對媽媽那樣。」爸爸欲言又止,沉吟了片刻,說:「你還年輕,不要急着結婚,多考慮一下。」我毫不猶豫地說:「我會認真考慮的。」是的,我已經考慮好了,我的計劃實施得非常順利,現在只需掃尾。那晚我睡得分外香,因為我終於讓傷害媽媽、破壞我家庭的兩個人都今夜無眠。

12月12日,我對徐菁說:「我們分手吧,爸爸覺得我還年輕,應該以事業為重。」徐菁的臉色「刷」地變得蒼白。她一言不發,轉身就走,留給我的背影很悲愴。我回家告訴爸爸:「我和徐菁分手了。」爸爸的臉色也變得蒼白,但他什麼也沒說,獨自坐在陽台的搖椅上發呆。

「正義」的旗號蓋不住內心的自責

12月13日,我打徐菁的手機,不通;打電話到她所在的公司,說她已經辭職回老家。我有些失落:雖在意料之中,但沒想到她會這麼決絕。這個可憐的女孩,對我傾盡了所有的感情,卻不知不覺成了遊戲中的犧牲品。自始至終,她對我和爸爸的情況、對我的計劃一無所知。我想我是真的傷害她了。我贏得了這場維護家庭榮譽的「戰爭」,但卻一點也輕鬆不起來。

此後好幾個月里,我沉浸在深深的自責中。經歷這件事以後,爸爸好像一下子蒼老了許多,雖然還是對我呵護有加,但卻多了一層無形的隔閡。徐菁一直杳無音信,就那樣消失得無影無蹤。除了失落,我還有種莫名的恐懼,甚至曾經想過她會瘋狂地報復,讓我們這個家陷入無盡的彼此傷害。4個月過去了,我想找到她,告訴她真相,親口對她說聲抱歉,但她卻不給我機會。我打着「正義」的旗號,解除了一場家庭危機,但卻深深地傷害了兩個不該傷害的人。我不知道自己做得對還是不對。

責任編輯: 王和  來源:中華網論壇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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