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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3日地震災區聞見錄 / 冉雲飛

作者:

    一:傾巢出動。今天四車篷布與兩車米油鹽,老羅與黃斌兩位牛博網的擁有者親自出馬,隨行者還有王老闆、阿拉丁諸兄,其中還有拍紀錄片的某老兄(名字搞忘了,抱歉),隨時拍攝一些鏡頭。阿拉丁兄當然不忘到處抓猛料的,但細節卻也並不放過,如同抓住了蒼蠅的翅膀加以條分縷析,必然有完整的景象顯現。

    二:黨組織有看毛片的衝動。同車的某小姐供職於某報,說起自己被因為按排通宵因為某領導抗震救災的相片位置、字號大小而沒睡覺的苦惱,頗為憤憤。便不知怎麼回事說起一個他們報社前黨委書記的一個段子。話說那時搞個對象要向黨組織匯報,亂搞男女關係更是一等一的大罪。報社一對由於下去採訪,日久生情,但後來敗露。於是給領導寫檢查,痛說自己不檢點的細節,某領導留着口水當作毛片看,說為什麼寫得這麼簡略呢?
    
    
    三:地震高科技。本地宣傳部副部長天天下接待記者來鎮靜劑,來主旋律,讓人覺得他假裝叫床。而關於地震的消息和報道,必經其過目,方能發表出來,否則便是政治不正確。胡溫來川視察,本地封疆大吏劉琦寶(稍微顛倒秩序,四川人給他取的綽號一定好耍,大家不妨試試)亦與有表演焉。在安排誰上第一版時,據說突出了本地報紙的特色,為了如何安排劉的照片(據說每天有四人貼身包圍四周給他照相,以便選出適合讓人民群眾看見的照片)和與標題字號煞費苦心,胡溫固然是重要的,但劉亦甚為提勁,縣官不如縣管。於是因為照片和字號的安排,報社使得許多編輯記者通宵不睡,終於弄出了讓領導滿意的「地震高科技」。
    
    
    四:老羅果然猛。由於我刻舟求劍,老記住要從綿陽南下車,而司機們想從八角街出站,從綿竹殺到桑棗,致使浩浩蕩蕩的隊伍瓦解分散,故調度上出現短暫的失血,老羅的本真展露無遺,這裏的細節損略數十字,亦可以加上賈平凹在《廢都》裏的框框,也可以打點在電視上的馬賽克。但老羅就是老羅,該怎麼來就怎麼來,說了屁事沒有,這我狠喜歡。
    
    
    五:不眨眼的騙。牛博網的救災標準是什麼,當然沒有佈告以示眾人。但以我的揣度,是救急不救窮,不錦上添花,注重高效準確實惠。因朋友之介,說桑棗鎮上清村需要篷布,急往探視並實地查驗。但見四處都搭有帳篷,家家戶戶無一缺乏。然村委書記卻明目張胆地告知我們說什麼都沒有,當然只能一走了之。其實該村的政府及軍隊救助是比較到位的,因此不必錦上添花。
    
    
    六:注意死角。安縣有許多無法到達的高山地區,如銅錢村被震山垮塌,騎牛村也在山頂無法上去,老羅發放起物資來就特別痛快。但痛快是痛快,其分物資也是根據調查來的人口數目來進行分配的。再者又對那些曾經放發過的困難者做些添補的工作,以使那些還未得到救助的小組,也能與那些此前得到救助的小組享受同等的待遇。
    
    
    七:說實話的賈副書記。官員喜歡瞞報,村民喜歡誇大。前者來緣於其官帽動力,後者來自於他們的利益趨動。但安縣睢水鎮這個賈書記卻給老羅和我等以說實情的感動。老羅曾聽一個大慶搜救隊說灌灘村需要篷布,賈書記卻說,該村無法使用篷布,還將其村長請來。因為該村樹木被砍光,所剩無幾下的山上小樹,也因地震滑坡而掩埋,要到別隊去砍樹來支撐篷布,別隊不干。於是老羅說那好,我們剛好有剩下的二十四頂軍用帳篷,那就捐你們好了。老羅以前與賈書記有個交道,於是說剩下的篷布留在你鎮裏你分配。賈書記說不可,這樣所有村都想來分,那就不公平。東林村有篷布,一是不夠,二是收糧食缺篷布攤曬糧食,這對生產自救不利,於是我們便把剩下的一些篷布分給該村。我們又問賈書記有無毀損學校,他說有一所村小道喜(音)垮塌,但現在合併到鎮上中心小學。他與我們談話中,他分明知道我們的談話中一直想單獨建一所小學,他也沒有迎合我們,說學校的教學樓是有的,缺的是學生公寓、教師宿舍。於是我們也只好割愛,他也表示理解。顯然賈副書記似乎還沒拿官員那套來對付我們志願者,這在基層官員中恐怕也不多見。
    
    
    八:暫時結束的救助。老羅們大約星期天回北京,但24日將再為一些高寒的村組添些棉被,同時也為灌灘村送去帳篷和油米。我因今天要到母校去為學生做論文答辯,故不能再去災區。老羅說,今天晚上與我們一起喝個酒,把能叫來的自願者都叫來,以志一段合作的情誼。當然災後重建並沒有因此結束,特別是捐建一所像樣子的配套小學的事,亦正在籌辦當中。
    2008年5月24日7:39分於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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