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政府如何控制媒體 向讀者貢獻兩條重要的常識
「作者按語」
選擇「中國政府如何控制媒體」做為一個研究課題，是對中國人生存的政治文化環境的一種剖析。由於本人曾經有過在媒體工作8年多的經歷，我感到，做這一研究是我的責任。
毫無疑問，媒體（現在還包含網絡信息）是現代人獲取信息的基本手段，許多人雖然知道中國媒體消息不太可靠，但卻無法辯識其中真假。我遇到過這樣的疑問：「你既然說中國媒體不可靠，為什麼你的研究卻大量使用媒體資料？」對於這一詰難，我可將自己的經驗與讀者分享：
要想在各種如山堆積的媒體消息中辨別真假，筆者主要憑藉3條，一是憑藉自己多年積累而成的常識理性，二是憑藉常識理性從媒體的字裏行間找出真實的信息，三是以「內部人」的方式進入中國人的日常生活，從中真相，而不是以某種官方（或外來）調查者的特殊身份去獲取信息，因為這種調查往往受到控制，流於形式。
常識需要長期生活在一個社會裏才可獲得。作為「外來者」與「內部人」的經驗也完全不一樣，幾乎具有不可替代性。但學會閱讀中國的媒體，並了解如何作出判斷，卻是可以與他人分享的重要經驗。在此我想向讀者貢獻兩條重要的常識：
第一，對災情、治安、腐敗等一切所謂「負面消息」，這類消息一般都是真的，實際情況往往比公開報導的還要嚴重很多。因為中國的「宣傳紀律」是報喜不報憂，每有災害事故發生，都要嚴格控制對災情事故實際狀況的報導，如規定公開報導的死亡人數不得超過幾人（不管事實上死了多少人），甚至災情損失匯報都成了中共表彰自己的官員們如何勤政的機會。而讀者每次讀到這些消息時，並不了解媒體人為了報導這些消息所要承擔的政治風險與記者們的勇氣。
第二，學會從反面理解一條消息。中國媒體習慣於反面文章正面做，比如當中國的媒體說政府關心下崗工人問題時，大可以把這樣的報導理解成下崗失業問題非常嚴重。如果媒體說某領導談一定要關心「農民問題」，就可以理解成「三農」問題已成為社會上最嚴重的問題並且已經影響到社會生活各方面，成了一個領導者不得不表示「關注」的問題。每一次政府高官的貪污腐敗劣行曝光，也總被解釋成黨中央與政府厲行反腐的成績，卻從來不談腐敗問題產生的體制根源。
我始終相信，一個政府如果嚴格控制媒體言論，那是因為這個政府缺乏政治自信。至今為止，我在美國已經生活了3年，這段時間正好是美國社會經歷「911」事件創痛之時。在這段特殊時期內，美國國內各種反對伊拉克戰爭的聲音此起彼伏，《紐約時報》一位左傾記者為了反戰不惜製造假新聞，但最後只是《紐約時報》將其解職了事。《紐約時報》遇到的壓力來自新聞界的職業道德呼聲，並非美國政府的壓力。美國人民也表現了他們的政治成熟，儘管當時不少媒體持反戰立場，但美國人民對媒體並不盲從。美國社會的共識是：美國公民只有充分、無畏地面對針對美國政治的一切批評，才能保證民主和自由；公共討論的自由不可限制，限制這種自由等於摧毀民主制度的基石。允許各種反對力量活躍在自己的國土上，既是美國充滿魅力之處，也是美國人民熱愛自己國家和制度的主要原因。
我衷心期待，在未來的中國國土上，人們可以在沒有任何政治恐懼的狀態中，自由表達任何思想。
（寫於2004年）
中國政府如何控制媒體
中國人權研究報告
何清漣
人人有權享有主張和發表意見的自由；此項權利包括持有主張而不受干涉的自由，和通過任何媒介和不論國界尋求、接受和傳遞消息和思想的自由。
《世界人權宣言》第19條
1、人人有權自由參加社會的文化生活，享受藝術，並分享科學進步及其產生的福利。
2、人人對由於他所創作的任何科學、文學或美術作品產生的精神和物質的利益，有享受保護的權利。
《世界人權宣言》第27條
目 錄
目 錄... 3
「作者按語」... 3
第一部分. 3
前言：中國政府為什麼要控制新聞... 3
一、1978年以前中國新聞控制的演變與特點... 3
1.中國共產黨政府控制新聞的目的... 3
2.毛時代控制思想的特點... 3
二、1978年中國改革開放以後的新聞媒體控制... 3
三、2003年的「新聞媒體改革」是否意味着新聞管制放鬆？... 3
第一章 嚴密控制管理傳媒的法律體系... 3
一、中國大陸傳媒概況... 3
二、嚴格控制傳媒的法律與政策性法規體系... 3
1.憲法... 3
2.法律... 3
3.行政法規... 3
4.行政規章... 3
5.地方性行政法規... 3
三、法律法規的樣本分析... 3
第一部分注釋... 3
第二部分. 3
第二章 政府對新聞媒體的控制管理... 3
一、媒體的批准登記制度... 3
二、通過審讀（審聽、審看）制度對新聞媒體進行全方位跟蹤管理 3
三、頒佈各種禁載規定... 3
四、由宣傳部門確定某一時期的重點報導內容，對重大事件先「定調子」，統一報導 3
五、對媒體從業人員進行政治教育與思想控制... 3
六、政治與經濟的雙重控制：傳媒的行政級別與傳媒負責人的任命 3
1.傳媒的行政級別與幹部委派制... 3
2.傳媒行政級別在中國的現實作用... 3
3.從中央電視台「焦點訪談」看中國當代傳媒的處境... 3
第三章 「內部文件」與信息保密制度... 3
一、中國的秘密文件制度... 3
二、作為政治特權的「內部新聞」. 3
三、中國的保密法律、法規... 3
第四章 誰是中國大陸媒體的產權擁有者？... 3
一、大眾媒體的興起及2003年「媒體改革」後的命運... 3
1、黨政機關報發行量的下降與大眾媒體的興起... 3
2、2003年中國政府「媒體改革」中媒體的生死標準[24] 3
二、大眾傳媒的產權由誰擁有？... 3
三、一個杜撰的神話：外商投資傳媒將促進中國的新聞自由 3
第二部分注釋... 3
第三部分. 3
第五章 戴着鐐銬跳舞的中國記者... 3
一、嚴格控制記者的採訪活動... 3
事例1：各地「礦難」發生後例行的新聞封鎖... 3
事例2：用毆打記者的暴力方式阻撓記者採訪... 3
事例3：地方公安局發「文件」，拒絕批評報導... 3
事例4：政府部門收繳載有不利本地政府形像報道的報紙 3
事例5：愛滋病情成了「國家機密」. 3
二、抓捕與殺害記者... 3
事例1：西安《各界導報》記者馮釗俠被殺案... 3
事例2：山西記者高勤榮揭露山西運城地區噴灌工程制假被誣入獄案 3
事例3：將中央文件匯編成《減輕農民負擔工作手冊》竟成「反動書籍」[15] 3
事例4：遼寧省記者姜維平揭露該省高層腐敗而鋃鐺入獄 3
事例5：《證券市場周刊》披露李鵬家族暴富，作者被捕 3
三、嚴密控制境外記者的採訪活動... 3
四、犧牲者墓園... 3
第三部分注釋... 3
第四部分. 3
第六章 中國政府對網路的控制... 3
一、中國互聯網發展概況... 3
二、中國政府對網路的嚴密控制... 3
三、專制高壓下的「心理長城」：中國網路的高度「自律」... 3
1、常規管理... 3
2、臨時性的「應急」管理... 3
3、外國門戶網站的「入鄉隨俗」：對強權的服從... 3
4、網路服務業的中國特色：《自律公約》... 3
四、中共政府的國家「黑客(hiker)行為」... 3
1、設立世界上最龐大的「防火牆」. 3
2、整肅國內網站... 3
3、封鎖國外網站... 3
五、通過網路監控抓捕「異議人士」... 3
第七章 「老大哥」在看着你... 3
一、「老大哥」監控着每一個他想監視的人... 3
二、與跨國公司建立不光彩的技術合作... 3
三、龐大的現代科技監控體系：「金盾工程」[46]. 3
四、一份說謊的網路調查報告... 3
結語：中國離民主政治還有多遠？... 3
一、中國的「變」與「不變」... 3
二、墨寫的謊言塗飾着中國... 3
三、中國離政治民主化還有多遠？... 3
四、一個民主的中國更能為世界文明做出貢獻... 3
第四部分注釋... 3
評 論. 3
一、 推薦：... 3
二、 心得...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