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論 > 文集 > 正文

亨廷頓的10大預言——穆斯林的邊界是血腥的

—重溫《文明的衝突與世界秩序的重建》

作者:

按:篇幅有限,選10大預言的1-3先發。

所有的問題都是選擇題

導讀

1993年夏,美國《外交》雜誌發表了美國著名政治學者塞繆爾·亨廷頓的《文明的衝突?》一文,引起全世界廣泛而激烈的爭論。

文中首次提出"伊斯蘭世界到處是流血的邊界"的論斷成為冷戰後最富爭議,又最富遠見的政治預言。

1996年,亨廷頓出版了《文明衝突和世界秩序重建》一書,在《文明的衝突?》一文的基礎上進一步闡述和捍衛了自己的觀點。此書一問世即成為經典,常年位居美國大學生圖書借閱量的前10位。

在該書中,亨廷頓系統地提出了他的"文明衝突論"。認為冷戰後,世界格局的決定因素表現為七大或八大文明,即中華文明、日本文明、印度文明、伊斯蘭文明、西方文明、東正教文明、拉美文明,還有可能存在的非洲文明。冷戰後的世界,衝突的基本根源不再是意識形態,而是文化方面的差異,主宰全球的將是"文明的衝突"。

亨廷頓在該書中提出一個看待冷戰之後全球政治的範式和框架。他希望,文明的研究範式有助於理解20世紀末和21世紀初的全球政治演變。

亨廷頓顯然做到了這一點。

時隔20多年重溫該書,我們發現,國際政治發展與亨廷頓20多年前的預判驚人地相似,書中很多預言一一實現:

文明衝突範式可以精確地解釋21世紀初的911、伊拉克戰爭、"阿拉伯之春"、烏克蘭內戰、"伊斯蘭國IS"和敘利亞戰爭等暴力衝突事件,也可以幫助我們理解近年出現的西方國家民粹勢力興起、歐洲穆斯林移民爭端、中美貿易糾紛和土耳其危機等"現在進行時"事件。

本文摘自《文明衝突和世界秩序重建》(新華出版社,2010年)

作者:塞繆爾·亨廷頓

預言1:中美衝突不可避免

人類歷史上,全球政治首次成了多極和多元化的。在這樣一個多元化的世界上,任何國家之間的關係都沒有中國和美國之間的關係那樣至關重要。

如果中國經濟在未來的10年或20年中仍以現在的速度發展,那麼中國將有能力重建其1842年以前在東亞的霸權地位。

另一方面,美國一貫反對由另一個強國來主宰歐洲或東亞,為了防止這樣的情況發生,美國在本世紀參加了兩次世界大戰和一次冷戰。因此,未來的世界和平在相當程度上依賴中國和美國的領導人協調兩國各自利益的能力,而這些緊張狀態和對抗將不可避免地存在。(中文版序言P2)

美國與中國幾乎在所有重大政策問題上都沒有共同目標,兩國的分歧是全面的。(P204)

在最廣泛的層面上,盛行於眾多亞洲社會的儒家精神強調這樣一些價值觀:權威、等級制度、個人權力和利益居次要地位、一致的重要性、避免正面衝突、"保全"面子、以及總的說來,國家高於社會,社會高於個人。

此外,亞洲人傾向於以百年和千年為單位來計算其社會的演進,把擴大長遠利益放在首位。

這些態度與美國人信念的首要內容形成了對照,即自由、平等、民主和個人主義、以及美國人傾向於不信任政府、反對權威、贊成制衡、鼓勵競爭、崇尚人權、傾向於忘記過去、忽視未來、集中精力儘可能擴大眼前的利益。衝突的根源是社會和文化方面的根本差異。(P201)

尼克遜於1994年說:"今天,中國的經濟實力使美國關於人權的說教顯得輕率;10年之內,會顯得不着邊際;20年之後,會顯得可笑。"(P172)

不論亞洲和美國社會之間存在怎樣的經濟聯繫,根本上的文化差異將使二者無法同居一室。(P283)

中國的歷史、文化、傳統、規模、經濟活力和自我形象,都驅使它在東亞尋求一種霸權地位。這個目標是中國經濟迅速發展的自然結果。所有其他大國英國、法國、德國、日本、美國和蘇聯,在經歷高速工業化和經濟增長的同時,或在緊隨其後的年代裏,都進行了對外擴張、自我伸張和實現帝國主義。

沒有理由認為,中國在經濟和軍事實力增強後不會採取同樣的做法。兩千年來,中國曾一直是東亞的傑出大國。現在,中國人越來越明確地表示他們想恢復這個歷史地位,結束屈辱與屈從西方和日本的漫長世紀,這個世紀是以1842年英國強加給中國的南京條約為開端的。(P205)

李光耀於1994年說:"中國參與世界地位重組的規模,使得世界必須在30或40年的時間內找到一種新的平衡。假裝中國不過是另一個大的參與者是不可能的,它是人類歷史上最大的參與者。"(P207)

預言2:西方文明和伊斯蘭文明的衝突有1400多年歷史,而且將繼續上演

一些西方人,包括比爾.克林頓總統在內,認為西方只是與伊斯蘭教極端主義暴力分子之間存在問題,而不是與伊斯蘭世界之間存在問題。但是1400年的歷史卻提出了相反的證明。伊斯蘭教和基督教關係經常充滿風暴,彼此將對方視為外人。

伯納德.劉易斯說道:"在將近1千年的時間裏,從摩爾人首次在西班牙登陸到土耳其人第二次圍攻維也納,歐洲不斷處於伊斯蘭威脅之中。"伊斯蘭文明是唯一使西方的存在受到過威脅的文明,而且這種情況至少發生過兩次。(P186)

一方面,衝突是差異的產物,特別是穆斯林的伊斯蘭教觀念作為一種生活方式超越並結合了宗教和政治,而西方基督教則持政教分離的觀念。

然而,衝突也產生於它們的相似性。這兩種宗教都是一神教,不容易接受其他神;它們都用二元的,非我即彼的眼光看待世界;它們又都是普世主義的,聲稱自己是全人類都應追隨的唯一真正信仰。自創始起,伊斯蘭教就依靠征服進行擴張,只要有機會,基督教也是如此行事。

"聖戰"和"十字軍東征"這兩個類似的概念不僅令它們彼此相像,而且將這兩種信仰與世界其他主要宗教區別開來。(P187)

1979-1989年的阿富汗戰爭是第一場文明之間的戰爭。。。。阿富汗戰爭是冷戰最後的,決定性的勝利,是滑鐵盧之役。。。。。。這場被西方人視為自由世界的勝利的戰爭,卻被穆斯林視為伊斯蘭的勝利。

蘇聯人最後被三個因素擊敗:美國的技術、沙特阿拉伯的金錢、以及穆斯林的人口和狂熱。

這場戰爭遺留下了一個不穩定的伊斯蘭組織的聯盟,其目的在於促進伊斯蘭反對一切非伊斯蘭力量。戰爭的遺產還包括:訓練有素和有經驗的戰士、軍營、訓練場地和後勤設施,一個複雜的個人和組織之間的泛伊斯蘭關係網,以及包括300-500枚未付帳的毒刺式導彈在內的大量軍事裝備。

最為重要的是,伊斯蘭從勝利中獲得了實在的力量感和自信,以及進一步取得其他勝利的願望。一位美國官員1994年說:阿富汗志願兵的"聖戰資格從宗教和政治上看是無懈可擊的,他們擊敗了世界上兩個超級大國中的一個,現在正在對付第二個"。(P221-222)

預言3:穆斯林的邊界是血腥的

在所有地區,穆斯林和屬於其他文明的人——天主教徒、新教徒、東正教徒、印度教徒、華人、佛教徒金額猶太人——之間的關係總體上是對抗性的,他們之間大部分在歷史上的某一刻曾發生暴力衝突。。。。。沿着伊斯蘭周邊看去,穆斯林總是難以與其鄰居和平相處。(P231)

文明間有三分之二到四分之三是穆斯林和非穆斯林之間的戰爭。穆斯林的邊界是血腥的,其內部也是如此。

作者註:在我於《外交》季刊上發表的文章中,沒有一句話比"血腥的伊斯蘭邊界"招致更多的批評了。我的判斷是基於一份有關文明間衝突原因的調查報告,大量不帶偏見的資料完全證明了它的正確。(P233)

伊斯蘭起源於"好戰的貝都因遊牧部落",伊斯蘭教的基礎深深地打上了這種暴力起源的烙印。穆罕默德本人就是作為一位堅強的戰士和高潮的軍事指揮家留在人們記憶之中。(沒有人會這樣形容基督或者釋迦牟尼)。。。。《古蘭經》和其他有關穆罕穆德信仰的陳述幾乎都不禁止使用暴力,在穆斯林的教義和實踐中沒有非暴力的概念。

好戰,不相容,以及與非穆斯林群體相鄰,仍然是穆斯林持續存在的特點,而且是造成整個歷史過程中穆斯林具有衝突傾向的原因。(P239-240)

東亞的崛起被驚人的經濟增長率所推動,而伊斯蘭教的復興是被同樣驚人的人口增長率所推動。伊斯蘭國家人口的膨脹,尤其是在巴爾幹,北非,中亞,大大超過了其臨近國家和世界的一般水平。。。。。。穆斯林社會的人口增長率幾乎總是在2.0%以上,常常超過2.5%,有時達3.0%以上。

在整個21世紀上半葉,人們都將感覺的這一增長的影響。未來若干年裏,穆斯林人口中年輕人人口多得將不成比例,十幾歲和二十幾歲的人口出現引人注目的激增。此外,這個年齡組的人將大部分是城市人口,並且至少受過中等教育。。。。。。。青年人是反抗,不穩定,改革和革命的主角。歷史上,存在大批年輕人的時期往往與發生這類運動的時期重合。

1988年沙特阿拉伯王儲阿普杜拉說,對他的國家構成最大威脅的是伊斯蘭教原教旨主義在青年人中的興起。根據這些預測,這種威脅將持續到21世紀。(P96-98)

基督教主要通過使人皈依來傳布,而伊斯蘭教可以通過使人皈依和人口繁殖來傳布。20世紀80年代基督教徒在世界上的人口比例達到約30%後穩定下來,現在開始下降,到2025年可能佔世界人口的將近25%。世界上穆斯林人口由於極高的人口增長率,將繼續急劇增長,大約在世紀之交達到世界人口的20%,再過若干年後將超過基督徒的人數,而到2025年可能佔到世界人口的大約30%。(P44)

更多的人口需要更多的資源,。。。。。伊斯蘭人口增長於是成為導致沿伊斯蘭世界邊境的穆斯林和其他名族之間衝突的主要因素。(P99)

穆斯林人口的增長將成為使穆斯林社會及其鄰國不穩定的因素。大量受過中等教育的青年人將繼續成為伊斯蘭教的復興提供人力,並助長穆斯林的好勝性,軍國主義和移民。結果,在21世紀初期可能會發生非西方力量和文化的持續復興,以及非西方文明的各民族和西方之間以及它們相互之間的衝突。(P101)

責任編輯: 李廣松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本文網址:https://hk.aboluowang.com/2023/1011/196438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