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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勵志!偶發事件「砸中」最卑微諾獎得主

卡塔林的成功完全依賴於一次沒有任何先兆的全球性疫情,運氣的成分遠遠高於任何其它的努力。而這樣的奇蹟,千載難逢。

卡塔林·卡里科(Katalin Karikó)如果不是最貧窮的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獲得者,也至少是最貧窮的之一,這大概是沒有任何爭議的。

在長達將近40年的時間裏,她的年薪從來沒有超出過6萬美元。據我所知,作為收入在美國平均水平中算是中下等的新聞工作者,大學畢業生的起薪大概在4萬—5萬美元。

不過,諷刺的是,當10月2日諾貝爾委員會宣佈把2023年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頒給她的時候,她早就已經不貧窮了,甚至應該算是富婆了。

從2020年開始,她和她的搭檔德魯·韋斯曼(Drew Weissman)橫掃整個西方最重要的醫學獎,其中2021年獲得的生命科學突破獎就給了她300萬美元,同年她還獲得了號稱諾貝爾風向標的拉斯克獎,而且她還是當下全球最賺錢的醫藥公司BioNTech的高級副總裁,根本就不差錢。

因此,諾貝爾獎給的1100萬瑞典克朗(約100萬美元,還要和搭檔韋斯曼平分),以及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對她來說,都不過是錦上添花,事後追認。她的困頓歲月早就已經過去。

不僅如此,她也算是獲得諾貝爾獎身份最為卑微的獲獎者之一了,大約只有2002年日本的化學獎獲得者,公司小職員田中耕一可以比擬。同樣地,在2020年之前,她沒有什麼光輝的頭銜,不是名校教授,也沒有任何學術光譜。

卡塔林·卡里科和她的搭檔德魯·韋斯曼(圖/網絡)

多數的諾貝爾科學獎(除去文學獎和和平獎)獲得者,都來自於學術豪門:要麼是家風門第,要麼是名校師承。華裔的楊振寧李政道的老師,是氫彈的發明者泰利;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貧窮的本質》的作者阿比吉特·班納吉,是麻省理工大學教授,獲得諾貝爾獎的家族和師生,不計其數。

如果不是因為新冠疫情,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在卡塔林·卡里科的身上,她是一個標準的失敗者。

01

現在,許多人都拿卡塔林的40年冷板凳作為勵志故事來傳頌。這其實是一件非常殘酷的事情,因為旁人根本無法理解40年窮困潦倒的生活,意味着怎樣的煎熬和痛楚。

「我們的家很簡單,很小。它是用周圍的土地建造的:用粘土和稻草壓成土坯牆,粉刷成白色,然後覆蓋厚厚的蘆葦屋頂。我記得,蘆葦在陽光下已經褪色了。它們看起來就像一頂蓬亂的灰色假髮。」

這段描述來自於卡塔林的學術自傳。她出生於匈牙利的一個鄉村。當下的媒體都過分簡單地把她的父親描述成一個「屠夫」,但是並不準確。

她父親是一個在中國任何鄉村里都隨處可見的典型的農民。他要種莊稼,蔬菜,以及養牲畜。所謂的屠夫,不過是他眾多鄉村生活中的一個場景:在自家院子裏把豬養大,殺了賣錢,這是我們家鄉農村裏的農民也常常可見的多種技能之一。

但顯然卡塔林是有天賦的。她在14歲的時候,就已經獲得了全國性的生物競賽三等獎。當然她也成績優秀,因此考進了匈牙利第一流的塞格德大學。

所以,40年冷板凳並不確切,而是50年,從她1972年進入大學開始,她在一次講座中無意聽到了1961年發現的mRNA理論,從此就開始痴迷,矢志不渝。

50年冷板凳伴隨的是50年的窮困潦倒,也從這個時候開始。前期的困頓來自於匈牙利失敗的計劃經濟和經濟危機。1985年,已經獲得了博士學位、在匈牙利國營實驗室中擔任研究員的卡塔林第一次失業,那年她30歲。

卡塔林一家(圖/網絡)

在2023年出版的新書《被放逐的聰慧:流散外國的匈牙利科學家》中,卡塔林說,如果她沒有離開匈牙利,她會成為一個「平平無奇的、鬱鬱寡歡的研究者」。

不過現實的困頓可能才是促使她背井離鄉的真正動力:她已經結婚,女兒3歲,正想要跟丈夫一塊兒搬到一個新的公寓裏,失業會毀了整個家庭。所以她申請了無數個美國的研究職位,終於得到了在費城的天普大學的博士後工作。

按照當時匈牙利政府的規定,她只能帶走100美元。她把家裏唯一的資產汽車在黑市上賣掉,得到了900英鎊。她把女兒的玩具熊拆開,把錢塞進去,重新縫起來,在去往美國的飛機全程,讓女兒緊緊抱在手上。

卡塔林的女兒抱着裝錢的玩具熊(圖/網絡)

她大概沒有想到,在美國她反而真正地成為了一個「平平無奇的、鬱鬱寡歡的研究者」。她所有的災難,都來自於她心心念念的mRNA。

簡單敘述一下已經在所有媒體中都大肆渲染的三次失業:

因為mRNA遭到了人體免疫系統的攻擊,所以幾乎所有的實驗都終歸失敗。所以她在天普大學3年之後,整個團隊解散,她失業了。

接下來她獲得了賓州大學心臟專家巴納森的僱傭,成為了一個助理教授,試圖利用mRNA來改善心臟搭橋手術之後的血管。但是巴納森離開了學術界,所以她也失業了。

她被神經外科收留,想利用mRNA技術來治療腦血栓患者。但是實驗室主任也很快辭職了,她還是失業了。

卡塔林在實驗室(圖/網絡)

其實失業並不是最糟糕的經歷,而是侮辱。1989年在巴納森實驗室的時候,她申請到了人生中的第一筆科研經費10萬美元,用以研究mRNA,但是顯然這筆錢沒有帶來任何突破。並且,卡塔林希望用自己的研究,來獲得賓州大學終身教職。

1995年她的人生至暗時刻到來,三重重大打擊:她被誤診為癌症;丈夫大概是因為返回匈牙利的簽證問題無法回到美國;而賓州大學這時給她發了一封最後通牒:要麼放棄mRNA研究,要麼就滾蛋。她屈辱地接受了降職減薪,以便能夠讓mRNA研究能夠持續下去。

在她的學術生涯前20年裏,沒有任何的成功可言。她的人生也一塌糊塗,沒有光亮。

卡塔林如何看待這段歲月?我猜想她心中有着怨氣,即便今日的成功也沒能讓她釋懷。她在一次演講中如此說道:

我很感謝那些試圖讓我的生活悲慘的人,那些把我從僱員職位中降級的人,把我從職位上開除的人,他們讓我工作更加努力,如果沒有他們,我現在就不會站在這裏。

但是誰能夠責怪她如此的陰陽怪氣呢?如果你曾經像她一樣窮困潦倒,一事無成。

02

卡塔林的災難並沒有結束,報償來得太晚。

1997年,她和韋斯曼第一次相遇,發生了爭吵。因為他們都要使用複印機:還是在賓州大學校園裏。那個時候人們只能複印閱讀最新的科學期刊來獲得最新的研究成果。

但是他們很快就攀談起來,韋斯曼的專業領域是研究愛滋病疫苗,他一直得不到突破;而卡塔林的專業是mRNA的應用,但是找不到突破的領域。所以自然而然地,卡塔林建議韋斯曼試一試mRNA。

於是韋斯曼邀請她加入自己的實驗室,兩個人的命運從此綁在了一起。卡塔林也從此擺脫了不斷失業的命運。

2005年,他們合作寫作了第一篇論文,但是基本上沒有人接受,被十幾家專業雜誌拒稿。最後論文在非常小眾的《免疫》雜誌上發表。韋斯曼興奮地跟卡塔林說,準備好接無窮無盡的電話吧。但是,一通電話都沒有。

2006年,忍無可忍的韋斯曼決定成立一家小公司RNARx來實踐他們的發現,而且順利獲得了政府的90萬美元的資助。卡塔林擔任CEO。這家公司最大的成就,就是發表了一系列關於mRNA疫苗應用的一系列論文,並且申請了專利。

但專利是屬於賓州大學的。2010年,賓州大學以30萬美元的價格,把專利賣給了一家小公司。

但是在這個時候,有兩家初創公司同時慧眼識珠地看上了mRNA疫苗技術。他們的賓州同事德里克·羅西成立的Moderna(莫德納),和成立於德國的公司BioNTech(百歐恩泰)。他們想向卡塔林和韋斯曼購買專利,但是卡塔林根本沒有權限:因為賓州大學已經賣掉了。

他們倆的小公司RNARx就在這一年徹底破產了。卡塔林依然一無所有,依然是賓州大學一個低階的研究人員。

但是mRNA疫苗開發的進程卻已經開啟了。這兩家公司分別開始了瘋狂的融資和上市進程。卡塔林和韋斯曼奮鬥了數十年毫無進展的科學實踐,在金融資本的加持之下,成為了市場的香餑餑:只是這還是和他們毫無關係。

一直到2013年,BioNTech在數年的資本衝撞之後,邀請卡塔林去擔任副總裁,負責監督mRNA生產的科學工作。

這是卡塔林最後一次滅頂之災。已經58歲的她被賓州大學開除了:強迫退休。在此後的長達9年時間裏,她必須往返於德國和美國之間,照顧家庭,堅持工作。

卡塔林和韋斯曼在實驗室(圖/網絡)

在10年的時間裏,這兩家公司都沒有任何的疫苗產品通過臨床試驗和上市。但是《紐約時報》2021年的報道說,Moderna已經為它的幾位創始人賺到了幾億美元。2019年BioNTech上市的時候籌集了1.5億美元,市值34億美元。這家公司得以建立的科學基礎,就是mRNA技術。

卡塔林和韋斯曼仍然名不見經傳,只是拿着微薄的工資,作為科學支持者。兩家公司花費數億美元從賓州大學出售專利的小公司購買了專利授權。

對於卡塔林來說,這是一個無奈但可以接受的生活吧。如果生活只是這樣延續下去的話,那麼卡塔林的困頓也能夠有提升。隨着mRNA技術的商業化,和兩家公司市值的不斷提升,卡塔林的工資應該也能夠水漲船高,只是她就會像許多為商業公司服務的科學家一樣默默無聞,成為背景,終老一生。

但是,命運向來鍾情於戲劇化。

2019年末,新冠疫情爆發,2020年初,中國政府公佈的新冠病毒基因序列。在幾個小時之後,BioNTech就設計出了疫苗。兩天之後,Moderna也設計出了疫苗。這兩個設計,就是後來的輝瑞疫苗和莫德納疫苗。

2020年11月8日,BioNTech和輝瑞合作設計的疫苗實驗結果出爐,對人體有顯著的預防效果。卡塔林聽完電話後回頭跟她的丈夫說:「哦,它是有效的。我也是這麼想的。」然後,為了慶祝自己的成功,她吃掉了一整盒花生巧克力。

當年12月18日,她和韋斯曼一起在賓州大學接種了疫苗。對於這兩位mRNA疫苗的唯二功臣,這場接種變成了一個媒體事件,從來不曾接受閃光燈洗禮的卡塔林哭了。

卡塔林和韋斯曼接種mRNA疫苗(圖/網絡)

接下來的故事耳熟能詳,卡塔林接受了所有的獎項,成為了所有重要大學的榮譽教授,直到諾貝爾獎為她人生的巔峰蓋棺論定。

2022年,《時代》周刊評選當年最有影響力的100人,卡塔林當選。2021年諾貝爾化學獎獲得者詹妮弗·杜德娜寫道:「所有接種美國或歐洲疫苗的人都欠卡塔林一份巨大的謝意。」

有一份研究這麼計算mRNA新冠疫苗的作用:僅僅在美國,疫苗挽救了300萬人的生命,讓1700萬人免於住院,減少經濟損失至少1萬億美元。

哪個神明會有如此巨大的善行?

03

她已經成為了匈牙利的英雄,她的畫像掛在許多公共場合里,她也成為了塞格德大學的教授。過去50年的悲慘生活全部都得到了補償。她今年68歲了。

在媒體的報道中幾乎找不到她丈夫的任何報道。他的名字叫貝拉·弗蘭西亞,只知道他是一名工程師,工作是一所公寓大樓的經理。他們1977年成婚,是塞格德大學的校友。

卡塔林的同事和朋友在她屢次失業、公司破產的時候都曾經勸過她,乾脆轉換研究領域吧,至少主要研究領域轉一下,換一個終身教職,不是很好的事情嗎?

拿到終身教職,可以評教授,可以漲工資,可以更加聲名顯赫一些。

塔林性格外向,十分健談,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和光同塵一些呢。

她也猶豫過,2013年被開除的時候。在接受諾貝爾委員會採訪的時候她說。但是她的丈夫不同意。所以他寧願守着清貧的生活,也要讓妻子獲得內心的愉悅。

她以前的名號是「蘇珊的媽媽」。蘇珊·弗蘭西亞(Susan Francia)是他們唯一的女兒,出生於1982年,其實真名叫蘇珊娜·弗蘭西亞,是個匈牙利名字,能夠說流利的匈牙利語,可見卡塔林和貝拉在家都說匈牙利語,而卡塔林迄今為止英語發音都有很重的匈牙利口音。

蘇珊以前比卡塔林要有名得多。2008年和2012年,她分別獲得了北京奧運會和倫敦奧運會的女子八人單槳賽艇冠軍。她而且還是個模特。

蘇珊·弗蘭西亞(圖/網絡)

蘇珊的父母都身形高大,所以她遺傳了父母的體型,從高中開始,她就被各類教練邀請參加體育運動,她也沒有任何定性,一直到到賓州大學二年級的時候,她才確認自己有賽艇的天分,從此以後就釘在這個項目上,成為運動員,成為冠軍,成為教練。

她和父母的工作專業都沒有任何關係,拿的是犯罪學本科學士學位,和社會學碩士學位。

如果說,她的父母對她的職業有什麼作用的話,在ESPN的採訪中,她是這麼說的:「在賽艇的時候,我背對着自己的目標,不知道什麼時候劃到終點。惟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不斷地努力。」

 

 

賽艇比賽中的蘇珊(圖/網絡)

她從父母那裏得到的家承,是工作倫理。只問付出,不問收穫。卡塔林跟諾貝爾委員會的採訪者說,你不用對你的子女有過多的協助,你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他們會模仿你的行為。

她給女性科學家的忠告是:不要去平衡家庭和工作,因為根本沒有矛盾。卡塔林在生活中,早就得到了報償,丈夫的支持,與女兒的愛戴。

04

卡塔林在新聞中的出現,只不過剛剛是一個開始而已。

mRNA技術是根本顛覆了疫苗生產的一種底層技術。作為一個文科生,我當然沒有能力研究清楚mRNA的應用方法,但是根據報道總結的結論大約如下:

mRNA如果直接應用於人體的話,人體的免疫系統會把它當成入侵者,於是會不斷地攻擊它,使它無法在人體中生存。卡塔林和韋斯曼發明了一種技術,欺騙了免疫系統,認為mRNA不會構成威脅,於是mRNA可以在體內合成許多化合物,用以攻擊病毒細胞。

韋斯曼在採訪中已經表現了巨大的野心。他說,我已經向前進了,我們想把mRNA用於泛冠狀病毒疫苗、瘧疾疫苗、鈎端螺旋體病、花生過敏,其實是任何具有傳染性疾病的疫苗。

卡德魯·韋斯曼(圖/網絡)

現在,mRNA已經成為了顯學,諸多的疫苗會被開發出來,而作為mRNA疫苗應用之母和之父的這兩個人,將來會出現在無數的媒體之中。

但是,千萬不要忽悠年輕一代人或者學者去模仿卡塔林的勵志故事。

她的故事一點也不勵志,而完全依賴於命運的垂青。如果沒有新冠疫情的出現的話,卡塔林儘管在生活上並不會繼續窮困潦倒,但是她40年或者50年的窮困潦倒,換來的不過只是為BioNTech和Moderna的金融發達和藥品開發做了嫁衣,以及幕後默默無聞的科學顧問。

卡塔林的成功完全依賴於一次沒有任何先兆的全球性疫情,運氣的成分遠遠高於任何其它的努力。而這樣的奇蹟,千載難逢。如果沒有這個運氣,沒有人會為她平反,沒有機會讓她宣洩怨恨,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報償對得起她的堅守。

她只是一個非常偶然的鹹魚翻生的故事,她的學術背景和科學傳承,讓她幾乎沒有任何的機會出人頭地。而在未來的可見的歲月里,諾貝爾科學獎依然會頒發給那些學術豪門。

這個世界從來如此,對於卡塔林同樣有效:他們會無窮無盡地獎賞優勝者,而對于堅持者不屑一顧。

卡塔林的故事只有一點是有效的,也驗證了在她女兒的身上:熱愛能夠補償一切挫折。

卡塔林和女兒蘇珊(圖/網絡)

事實上,在2020年之前,她已經得到了她應得的報償:家庭幸福,女兒成材,自己的研究成為了市場上的一個方向。即便新冠疫情沒有發生,她也足以傲視所有平庸的名利追逐者。

我以前喜歡胡蘭成的《禪是一枝花》,他借用了禪宗經典《碧岩錄》裏的一則公案,說英雄美人都是萬民的親人,所以是冤家,在一淘(一起)時便這樣那樣都不對,要凌辱他。不在一淘時,又別人不想只想他。所以,「時人見此一枝花,如夢相似」。

但我現在覺得,胡蘭成說的實在是輕浮了。世人從來是拜高踩低的,對於優勝者是無盡的錦上添花,對於失敗者是無盡的折辱折磨。人世間的勢利與涼薄,從來不曾改變過。

沒有一個神靈能有卡塔林這樣的功德。給予她的報償遠遠抵不上她所作出的貢獻。

但是我們又都只是凡人,也配不上神靈享用的香火。所以我的意思,到最後,人不過都只是堅持自己所熱愛的人事物而已。在16歲的時候,卡塔林讀到了一本書,並且一直記憶到現在:專注一件你能夠改變的事情。

也許她的故事倒是真的對於中國人有着異乎尋常的啟示。在一個望子成龍的國度里,你不可能讓他或她堅持40年的冷板凳:學區房,補習班,考研考公的炙熱願望,都是反卡塔林道路的。

現代世界的英雄,都是卡塔林一樣的偏執狂,比如馬斯克,比如黃仁勛,比如比爾·蓋茨。他們不是一枝花,他們都曾經被世界無情地唾棄。

卡塔林人生的第一本著作,學術自傳《突破:我的科學生命》即將在2023年10月10日出版,當然並不是剛寫的,而是在2020年之後開始籌備的,正好在她獲得諾貝爾獎的時候出版。「時來天地皆同力」,這是一個褒獎,還是一種諷刺?

責任編輯: 李冬琪  來源:冰川思享號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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