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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傑:狂飆年代 無解的瘋了就是瘋了

—狂飆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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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端思想流行,年紀輕輕,聽了一堆口號,跟從了一名導師,就跑去放炸彈,以為實現世界大同,就要用暴力恐怖的手段。

法國學者萊伊(Olivier Roy)對於伊斯蘭國的心理、研究甚深,指出伊斯蘭國的洗腦,其本質與「文化大革命」時代之中國相同。

人稱「萬物之靈」,但再「靈」也有盲點。人與畜牲一致的地方,是狗可以通過小腦條件反射的重複訓練,接受洗腦,形成「巴夫洛夫效應」,聽口令,主人喝一聲,即盲從做主人指定的動作。

人也一樣,只不過洗的是大腦。一個民族遭到集體的洗腦,有內因和外因。內因是這個民族歷史文化形成的行為和思維基因的慣性,外因是全球環境氣候的某種政治社會的厄爾尼諾變化,形成集體的心智失常。

譬如歐洲,先有馬克思的理論,同時工業機械的生產技術增加了老闆的利潤;繼而越來越多「知識份子」覺得馬克思有道理,同情被剝削階級。繼而英國和歐洲的議會民主,被抨擊為受到資本階級的操控,然後出現了無政府主義思想。然後兩股合流轉化(Mutation)成更激烈的列寧暴力革命觀。第一次世界大戰和十月革命同步產生,全球生靈塗炭。

這就是外因。再看同期的創作人的腦子在想什麼:藝術中的抽象,產生了達達主義和野獸派,以黑影和幽郁為基調的德國表現主義(中國的版畫家黃新波,即以此風來表達革命主題;同期上海左傾電影的「神女」,也以黑影和光來寓意反動和進步),活在那個時代,要很清醒很清醒的極少數,如卡夫卡、歐威爾才能預感一場更大的浩劫,即將到來。

人到了發瘋的周期,就會發瘋,像地殼板塊的磨移,無力可以阻止。一九六七年,在中國、歐洲、非洲,全球陷入此一周期,香港也不可能獨善。

瘋了就是瘋了,沒有得解釋。當年五月二十二日,香港親中愛國同胞遊行到花園道向港督示威,經大道中一號美資的希爾頓酒店,看見一杆星條旗,即刻大怒,喝令希爾頓的經理將美國旗降下來。

希爾頓眼見人來瘋,好漢不吃眼前虧,即刻遵命。星條旗降下時,愛國同胞歡呼毛主席萬歲,反英反美、反帝反殖,取得了階段性勝利。

五十年後,中國的貪官資產,轉移美國。中國的王立軍郭文貴馬雲的上市,全部在美國的星條旗下託庇安全。我想起的「五月事件」時希爾頓降旗時,滿地紅寶書歡呼勝利的一幕。這些人今日老了,看見郭文貴這位八千億中國富豪在星條旗下向他們的新主人叫陣喊話,有辦法的都送子女去接受英帝的寄宿中學教育,於半世紀前的所為,今日有何感想?

責任編輯: 趙亮軒  來源:蘋果日報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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