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論 > 驚人之語 > 正文

譯叢:台灣的命運並不取決於在烏克蘭打敗俄羅斯

作者:

譯者:仁者樂山

圖:2023年2月20日,在烏克蘭基輔,美國總統喬-拜登在瑪麗亞宮(Mariinsky Palace)會見了烏克蘭總統弗拉基米爾·澤連斯基和葉蓮娜·澤連斯卡婭(AP photo by Evan Vucci)。

在烏克蘭發生的事情不會局限在烏克蘭。這就是為什麼美國和其他國家必須支持基輔抵抗俄羅斯侵略的一個普遍論點的實質。正如《華盛頓郵報》專欄作家馬克·蒂森(Marc Theissen)所認為的,」如果不能拯救烏克蘭,將削弱我們在保衛台灣方面的信譽,從而使戰爭更有可能發生。」台灣自己在華盛頓的代表蕭美琴(Bi-khim Hsiao)也贊同這一觀點,她說:」烏克蘭的生存就是台灣的生存。烏克蘭的勝利就是台灣的勝利。我們的未來是緊密相連的。」美國前駐聯合國大使、現總統候選人妮基·黑利(Nikki Haley)在最近的一次競選大會上擴展了這一論點,她說:」這比烏克蘭本身的範圍更大……當烏克蘭獲勝時,這向中國連同台灣發出了一個信息,向想要製造核彈的伊朗發出了一個信息,向正在測試彈道導彈的朝鮮發出了一個信息,向俄羅斯發出了一個信息,即一切都結束了。」

如果不能阻止俄羅斯在烏克蘭的行動,是否真的會在全球範圍內產生這樣的影響?它會對華盛頓支持其盟友的聲譽和可信度產生如此可怕的後果,以至於誘使北京授權入侵台灣,使伊朗有膽量追求核武器,或給任何其他國家留下印象,認為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地追求其利益嗎?所有這些問題的答案都是否定的,原因有三。

首先,重要的是要牢記俄羅斯的最終勝利可能樹立什麼樣的先例。假設俄羅斯最終確實從其入侵中獲益,例如保持對其現在聲稱已吞併的烏克蘭東部和南部的被佔領土的控制,它將在對其軍事和經濟造成巨大損害的情況下做到這一點,這兩者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於美國及其盟國到目前為止所採取的行動。這不會開創一個有罪不罰的先例。恰恰相反,對任何從旁觀望的其他國家的教訓是,對美國的夥伴國追求哪怕是微不足道的領土利益,都可能使其軍隊被摧毀,經濟遭重創。

在中國可能入侵台灣的情況下,這一點會更加明顯。除了北京覬覦該島的控制權就像莫斯科想要征服烏克蘭之外,兩者的情況再沒有什麼相同之處。首先,俄羅斯和烏克蘭有一條平坦的陸地邊界,除了在進攻的最初幾周使其坦克和裝甲車陷入泥濘之外,對俄羅斯的最初入侵和後續行動沒有任何障礙。相比之下,中國和台灣相隔100英里的水域,這意味着任何入侵都需要兩棲攻擊,這是一項巨大的後勤工作,被認為是最困難的軍事行動之一。

因此,成功的可能性是值得懷疑的,但即使在中國勝利的情況下,台灣的基礎設施幾乎肯定會被破壞,從而降低了最初奪取台灣的價值。任何企圖都必須考慮到中國海軍和空軍的重大損失,特別是如果美國軍隊直接參與戰鬥。此外,由於美國及其盟國可能實施的制裁,中國將遭受經濟損失。北京仍然可能決定入侵台灣,但它必須準備好以巨大的代價這樣做。

如果未能將俄羅斯完全驅逐出其目前在烏克蘭佔領的領土,那也不會成為美國在其他地方外交政策失敗的催化劑。

假如俄羅斯取勝,其廣泛影響被誇大的第二個原因,與兩個應該被永遠從美國外交政策詞典中驅逐的詞有關:多米諾骨牌理論(domino theory)。這種冷戰時期的論點認為,允許任何國家倒向共產主義會使其他國家的革命團體——及其外部贊助者——更加大膽,從而促進共產主義的傳播,就像一塊倒下的多米諾骨牌壓倒下一塊一樣。為了防止共產主義的多米諾骨牌在越南倒下,美國在那裏耗費了十多年的巨大軍事和財政資源。華盛頓最終未能阻止該國「走向共產主義」,但除了鄰近的老撾,隨後的多米諾骨牌從未像人們擔心的那樣被推倒。西貢的陷落對隨後發生的任何美蘇代理人衝突都沒有真正的影響,在冷戰結束之前,多米諾骨牌理論在很大程度上被認為是不可靠的。

同樣,如果未能將俄羅斯完全驅逐出其目前在烏克蘭佔領的領土,也不會成為美國在其他方面外交政策失敗的催化劑。這並不是說美國在其他方面不會遇到任何挫折。但是,如果它們發生,那將是由於這些方面的特定情況,而不是烏克蘭的結果。

第三,以及與此相關的,重要的是要記住,「聲譽」和「信譽」在國際政治中是一個邏輯上可疑的概念。名譽重要的想法是基於這樣一個概念,即國際政治是一系列熟悉對方行為的參與者之間的重複互動,因此一個國家在一種情況下的行為可以形成對它在另一種情況下的行為的預期。國際體系中僅有不到200個國家,它們之間確實有很多重複互動的機會,這將導致聲譽的形成。

但是,只有在每一種形勢的情況沒有變化,或者一個國家的利益在不同形勢下沒有變化的情況下,聲譽才能在處理國際事務中發揮作用。情況根本不是這樣的。詹姆斯·莫羅(James Morrow),一位以研究我們如何分析世界政治中的戰略互動而聞名的國際關係學者,認為由於「其他因素總是因情況而異」,人們最多只能對聲譽所起的作用(如果有的話)做出「模糊的」推斷。在討論越南戰爭時,莫羅寫道:「1975年美國未能干預並阻止南越政府的倒台,但美國將為保衛西歐免受蘇聯入侵而戰鬥的信念,並沒有被摧毀。」

儘管如此,不幸的是,在國際政治中存在着一種「聲譽崇拜」。因此,儘管聲譽並不影響對手的決定,但領導人往往出於對聲譽的信奉而參與到維護國家聲譽的行動中。這可能會導致國家使用武力,不為別的原因,只是為了顯示他們使用武力的能力和意願。但是,在一種情況下的這種行動會導致對手對另一種情況下的潛在行動得出結論,這種邏輯充其量是值得懷疑的。美國前總統巴拉克·奧巴馬在其總統任期即將結束接受採訪時正面回應了這種心態,他說:「向某人扔炸彈以證明你願意向某人扔炸彈是最糟糕的使用武力的理由。」

說白了,支持烏克蘭是有充分理由的。防止俄羅斯犯下更多人權暴行是其中之一,國際刑事法院已經為此起訴了弗拉基米爾-普京總統。此外,不支持烏克蘭可能會使普京更大膽地尋求進一步破壞歐洲安全,從摩爾多瓦到波羅的海國家,甚至可能更遠。但是,儘管烏克蘭的失敗將是非常糟糕的,但它不會對歐洲以外的地區產生嚴重影響。

原文連結:

https://www.worldpoliticsreview.com/putin-war-ukraine-russia-nato-us-aid-europe-taiwan-china/?one-time-read-code=218003168725004076116

阿波羅網責任編輯:李廣松

來源:World Politics Review/議報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家在美國 放眼世界 魂系中華
Copyright © 2006 - 2024 by Aboluowang

投稿 投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