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 > 史海鈎沉 > 正文

六四屠殺是政變 與戊戌政變的驚人對比

——槍響以後 再熱鬧都是末章

作者:
「己巳政變」終結了中國八十年代改革運動,「六四屠殺」是這場政變的高潮,從此中共與中國人民楚漢分明,再也沒有政治協商的空間。

圖為天安門「六四」屠殺現場。(視頻截圖)

三十年前,天安門廣場的槍聲宣告了十年改革運動的終結,同時宣告中共走向末路,不管此後還會有怎樣的喧鬧。現在,高潮的煙火已經化為冷灰,最後的樂章已經快到尾聲。結論已經做出,判詞已經寫就,曾經風雲一時的人物,或向下墜落,或向上飛升,各因其作為而不同。

一、廣場屠殺是政變的一個環節,而不是大戲的全部

1,先有政變,後有屠殺

八十年代改革運動是以「六四屠殺」收場的,但它僅僅是一場政治改革失敗的標誌,而不能涵蓋這整段歷史。完整地看,是先有政變,後有屠殺。

自從1978年改革開放啟動以來,在進行經濟體制不斷改革的同時,對政治體制改革的呼聲從未停止,因為經濟體制的改革屢屢遇到陳舊政治體制的阻礙。主要是思想層面的人道主義、新聞自由、法治改革和自由選舉等方面。這些呼聲,作為八十年代社會改革運動的輔線,一路被壓制:1983年「反人道主義」、「反精神污染」;1986年「反資產階級自由化」,罷黜胡耀邦;1989年5月17日中常會決定在北京實施「戒嚴」,準備對天安門民主運動武力清場,趙紫陽反對無效被迫辭職,標誌着胡趙相續推動的政治體制改革努力最終失敗,連同趙的下台,完全是一場政變,可以稱為「己巳政變」。

「己巳政變」終結了中國八十年代改革運動,「六四屠殺」是這場政變的高潮,從此中共與中國人民楚漢分明,再也沒有政治協商的空間。

2,「己巳政變」其實就是「戊戌政變」的翻版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己巳政變」與九十年前發生的「戊戌政變」驚人相似。

兩場政變的參與者表現出精準的對應:

慈禧:鄧小平

兩個朝代改革的決策者,也是繼續改革的阻撓者、斷送者。

醇親王(奕譞)、慶親王奕匡:陳雲、李先念、薄一波

頂層當權者,保守派靠山,紅色江山原始股東,足以牽制最終決策者的權力。

都致力於江山永固、血統相傳。陳雲的名言就是「江山還是要掌握在我們自己子弟的手裏」。經過二十年努力,他的願望今天終於實現了。

倭仁、徐桐:胡喬木、鄧力群

與槍桿子並立的筆桿子。徐桐是晚清保守思想的巨魁,鄧力群是倒胡倒趙的先鋒。因為保守而得益,關鍵時候對改革派下手毒辣不擇手段。

剛毅:王震

軍頭、莽漢,深得獨裁者信賴,關鍵時候勇於出頭打先鋒。

榮祿:楊尚昆

對軍隊的影響力僅次於決策者,為決策者保駕護航。

袁世凱、楊崇伊:李鵬、陳希同

投機分子、告密者,在獨裁者面前傳遞消息、挑撥離間、煽風點火,是促使決策者下令鎮壓最積極的人。

結果也差不多。袁世凱李鵬政變之後都得到重用,位極人臣;楊崇伊和陳希同都功臣自居不受待見被貶斥出局悽慘收場。

光緒:胡耀邦、趙紫陽

都是弱主秉政,名義上是一把手,實際是二把手。

都想進行政改突破,結果被一把手罷黜。

都被圈禁致死。

康有為、梁啓超:陳一茲、鮑彤、方勵之、嚴家其、蘇曉康

政體改革的鼓動者,改革領袖的得力助手,最後都流亡海外。

譚嗣同六君子:劉曉波、王炳璋、天安門廣場犧牲者

主動留下來、趕回來者、政變犧牲者。

二、鄧的歷史地位與習的政治命運

1,慈禧鄧小平

都曾經垂簾聽政,推動經濟改革,清朝洋務運動。只改經濟體制,不碰政治體制。

都不能容忍失去權力。慈禧因聽說光緒聯絡日本人逼其退休而發動政變。鄧小平罷黜胡耀邦,因為他對香港報紙披露了鄧私下交代的退休計劃,疑為逼其退休;監禁趙紫陽,因為他不肯為學生運動持續不止為鄧背鍋。

權力危機僅僅是多種因素的一種,實質上是不許後者進行政治改革。

都以政變的方式撲滅政改,鄧主持的「六四屠殺」更慘烈,死人更多。

血腥政變以後,迫於國內外形勢壓力,不得不繼續進行改革,慈禧搞了「十年新政」,鄧以「南巡講話」推動二輪改革。餘生時間都差不多,前者亡於政變後的第九年,後者亡於鎮壓後的第八年。

慈禧的新政比鄧小平的二輪改革更激進一些,起碼她放行了新聞自由、地方議會,而且對天下人承諾十二年後實施憲政,後者連一件都沒做,連只餅都沒畫。

為什麼當代中國人對鄧的評價比慈禧高得多?因為會見比較切近,還在享受他的改革果實,還沒來不及遭受其政治遺產的禍害。等到他的政治遺產的禍害充分發揮,鄧在歷史上的評價不一定會比慈禧高。

海外流傳過一個「鄧小平政治遺囑」,要求後繼者向美國學習、建設法治社會,條件成熟後要「有所作為」。即使這個文件大體上是真的,給他的政治評價加分也有限,這跟路易十四的「我死之後,哪管洪水滔天」有什麼區別呢?正因為他自己的不作為,江、胡、習三代越來越左,以至於今天終於重回閉關鎖國,與全世界為敵。

2,兩次政變同中有異,但殊途同歸

聖經《傳道書》說:「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中共政權與滿清一樣是集權體制,所以其末期的表現如出一轍。

另外的相似之處是:經濟改革幫滿清續命五十年,中共自七十年代末期改革,至今也有了四十餘年;第二,滿清亡於「皇族內閣」,現在中國由「紅二代」習近平掌權,都是靠血統掌權,都與文明世界為敵,亡國之相暴露無遺。

兩者的不同之處在於「洋務運動」四十年後才發生「戊戌變法」,失敗後十年左右就垮台了,胡、趙經改十年左右就要進行政改,失敗後三十年還沒有垮台。這應了另外一個觀察歷史的成語「世事如棋局局新」,即歷史經常反覆,但細節各有不同。胡趙政改之所以在經濟改革十年後就準備啟動,原因是總結滿清歷史,人民等不得再一個四十年。之所以失敗後至今三十年還沒垮台,原因有:其一、第三次技術革命、全球化、發達國家加工業外移,讓中國有可乘之機,成就了製造大國;其二、基督教文明與伊斯蘭文明持續衝突,讓中國可以韜光養晦埋頭發展;其三、美國放中國加入WTO,續命二十年。

現在中共也走到「皇族內閣」這個最後階段,而且也發生了像清末一樣的大瘟疫,並禍害全世界,規模是前者的百倍,其覆亡時間應該屈指可數了。「天網恢恢,疏而不失」,歷史的節律就是這樣無情,誰都不可能僥倖逃脫。

三、趙紫陽續政將如何?

那場政改失敗廣場屠殺之後,趙紫陽被罷黜,然後圈禁16年,直至辭世。作為那場運動的鼓動者之一、電視系列片《河殤》的主筆蘇曉康先生避居海外,一定從未中斷對八十年代的反思,午夜夢回,一定感慨良多。近日推出的《趙紫陽留下的遺憾》記錄了他獨特的思考。

首先,在鄧主導下的改革,回想「戊戌政變」,其結局和胡趙的命運幾乎是註定的。在這個大前提下,如果有另一種可能,比如趙繼續掌權,繼續改革,會是什麼結果呢?蘇曉康文中斷言恐怕難以擺脫葉利欽模式,跟江也差不多。原因是他也主要關注「經濟改革」,可能像葉利欽一樣滋生若干金融寡頭,像江一樣搞成野蠻資本主義。

他已經走出了對趙和他自己理想主義的想像和沉醉。

他再次提到八十年代的一個難解的問題:「魚湯怎樣變回活魚?」

他認為趙沒有答案。唯一出路也是「羊吃人的運動」。

對這個問題,我在二十年前曾經回答過他們那批人物之一,我當時的原話是:「等魚湯腐敗,新一批微生物就滋生出來。」跟蘇的推測大致相同。

葉利欽的寡頭分贓模式,讓社會資源從政府轉移到少數寡頭手中,社會缺乏自由的流動資本,因此走不出資源依賴型和重工業模式,至今依然如此。這種經濟模式還衍生了普京獨裁,憲政俄羅斯至今沒有真正實現。江澤民時代(涵蓋胡錦濤任期)就走了這條路,不過因為體量更大,加之加工業興起,寡頭化比例不如俄羅斯那麼嚴重,產業模式也完全不同。實質則是一樣的。所以,中國至今也開不出憲政。

原社會主義體制所謂經濟改革,就是逐步把原來由政府專營的經濟改為民營,而企業經營是需要資本和政府支持的,因此,官僚子弟捷足先登根本難以避免。官員大筆一揮就成就了驚人的財富轉移,為什麼給普通百姓呢?況且天下是自己的祖輩、父輩打下的?儘管他們知道中華民國當初就是因為以權謀私被他們推翻的,他們仍然難以抵擋這種驚人的財富誘惑。無神論者一旦擁有財富變現的權力,他們是不可能不用的,所以現在中國最富裕的企業集團大多都有紅色背景。

陳小魯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他在九十年代初從官僚體制出走以後,開辦了一家諮詢公司,最初幫一個企業集團搞定一件批文,收到三十萬元諮詢費,而那家企業賺了幾千萬。從此以後,他就不再幹這樣的傻事了,開始談股權,然後一發不可收拾。他還是個以清高自律的人,至於那些教養不及他的紅二代、高幹子弟,切割起資產蛋糕來毫無顧慮,簡直如魚得水不知饜足。

經濟學家張曙光在二十年前提出過「腐敗是經濟發展的潤滑劑」,一直被罵到今天,不僅沒有絲毫減緩腐敗的速度,而且愈見加速。正如歐洲資本主義原始積累階段發生過「羊吃人運動」一樣不可避免。

從威權轉向憲政,台灣是個有效例證,而且基本沒有發生寡頭經濟,原因何在?很簡單,地小人少而已。經濟體量越大,越難以遏制經濟的寡頭化。這也正是老子在兩千五百多年前提出「小國寡民」的道理。

是啊,鄧的強權讓趙脫離了政治崗位,如果他有機會持續改革,一定會不同

於江,也會不同於葉利欽,但能有多大差別,是個問號。他的失敗讓他成了道德完人,也許他該感謝自己的失敗,如果廣場上沒有造成那麼多犧牲者就更理想了。

現在權力終於回到「紅二代」習近平手上,他在政治上集中權力,在經濟上打擊寡頭,完全是清末「皇族內閣」和普京的套路,他也不可能走出別的套路。俄羅斯人民沒有享受過中國人民享受的「改革開放紅利」,可以安於貧困和束縛,享受過改開四十年紅利的中國人絕不可能像俄羅斯人那樣溫順,一旦經濟下行突破人民可以忍受的底線,第二次「辛亥革命」就不可避免了。

四、萬里為何不出頭?

鄧小平去世以後,趙紫陽向共黨中央提出為「六四」平反,並托人傳話給老朋友萬里,希望他也出來說話。但萬里報以沉默,令趙非常失望。

萬里在個性、人品、工作作風諸方面跟胡、趙非常接近,他們是八十年代一線三核心之一。胡、趙的命運,對萬里而言,實屬兔死狐悲物傷其類。雖然沒有追究他的政治責任,也沒有圈禁他,但他長期深居簡出,因為他心裏應該時刻想念着趙紫陽這個正在受難的政治盟友。

據蘇曉康披露,是萬里的家人勸阻了萬里。也許,如果沒有家人的牽扯,萬里會拼死一搏。但是,即使他沒發聲,也完全可以諒解,因為於事無補,僅僅是無愧於心而已。

共產黨習慣於宏大敘事,把政治理想看得高於一切。經過「六四」後近十年的時光淘洗,估計萬里不僅對中共政治失去興趣,甚至對一切政治都失去了興趣。——家人高於政治!

網絡上一度流傳一篇《萬里內部講話》,從思想和說話方式看,極可能是真的。他說,回顧幾十年政治生活,深感共黨革命之無謂。既然農村要包產到戶,城鎮要發展私營經濟,搞這場革命幹什麼呢?不是多此一舉嗎?他對當時所搞的高壓維穩、言論鉗制、普遍腐敗都發出質疑的聲音,認為長此以往,人民肯定會起來推翻這個黨。

這段講話應該是他的真實心理的表露。

古往今來,總有人為了政治理想犧牲自己的家庭,也總有人隨着政治理想的破滅而把家庭放在首位。萬里應該屬於後一種情形。當改開興起,作為老黨員老革命,他們都信心十足,認為雖然他們的黨在前三十年走了彎路,犯下累累罪惡,只要持續改開,仍然可以給人民帶來幸福生活,這樣就不負當初對人民的承諾。但是,當人民批評他們的工作方式和工作作風,甚至要拿回對他們的支持,讓他們交出政治權力,那這個黨該怎麼做呢?如果他們真地像他們宣稱的那樣是人民的黨,始終把人民的權利人民的幸福放在首位,那就應該果斷還權於民。如果不這樣做,反而對人民進行血腥鎮壓,那就證明他們對人民的承諾是假的,或者自己背叛了這種承諾。無論是哪種情況,對萬里這樣的真理想主義者來說都不能接受,因此,他的政治理想徹底破滅。這樣以來,家人的勸阻就具有充分的力量讓他把政治問題放在一邊。

中國傳統文化只關注地上世界,共產黨這樣的唯物主義者更是如此。當他們地上的理想破滅了,他們的價值觀就跟着破滅了,唯有家人是最值得寶貴的。也正因此,那些當權者放開讓自己家人經商牟利,甚至他們自己都主動佈局以權謀私。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從「六四屠殺」,他們的政治口號就成了一塊遮羞布,再也沒有實質意義。他們與人民的關係就水火不容,就成了奴役與被奴役關係。這當然很危險,他們十分清楚,正因為危險,他們反而加速攫取社會財富,他們非常清楚這艘船很快會沉,早貪早得,晚貪沒得,留給他們的時間越來越少。

共產黨的組織原則名義上叫「民主集中制」,經常是集中壓倒民主,並不尊重人民的意見,但這是在人民保持沉默的時候。當人民起來表達自己的意見,他們也可以無視,甚至打壓。但是以槍炮進行鎮壓無論如何說不過去了。即人民不出來主張自己的權力尚可以糊弄,人民出來主張自己的權力的時候,一個常常聲稱把人民放在首位的政黨,只能乖乖地讓人民說話,還權於民,不然,其執政的合法性就蕩然無存了。

萬里這樣位高權重的政治家,對中共的理論體系是非常清楚的。自從廣場屠殺,這個黨就站在了人民的對立面,再沒有迴轉的餘地。不管他們再耍什麼手段,或許可以苟延於一時,但永遠不可能獲得人民的原諒,其敗亡是註定的。一切垂死掙扎,都不過是給自己造更多的孽挖更深的坑,激起人民更大的憤怒罷了。所以萬里在晚年一直保持沉默,這就是他的抗爭與不屑。這個黨連對話的價值都沒有了。所以,相對來說,趙紫陽還沒有完全清醒,也許因為他遭受的打擊更重吧。

五、向上提升得永生

去年10月17日是趙紫陽誕辰100周年,他的子女共同推出了一篇紀念文章,不僅情深意重,而且充滿理性思辨色彩,在網絡上熱傳。趙臨終前曾發生珠淚滾滾十餘分鐘的異象,這篇文章對此沒有做進一步的剖示,難免美中不足。據我推斷,趙在臨終一刻也許信仰了基督,回到了上帝的家裏。

他是個天性純良的人,雖然經過大半生血腥的政治顛簸,沒有磨滅他純良的天性,這樣的人跟耶和華是最近的。雖然他後來身居高位,最後做到共產黨的總書記,仍然不能安然接受別人的伺候,見不得別人的委屈,說不來空話套話,下級的恭維讓他局促不安,友人的禮物讓他束手無策,這樣的人在中共裏面是一個異數。如果說不是唯一,另外一個應該就是胡耀邦。他們之所以能在改革年代執掌大權主持改革,就因為這個團體長期脫離人的天良,結果反噬自己,讓他們吃盡苦頭,所以,讓具有純良天性的人當家,對他們都安全都有好處。這是陰陽循環。

在十多年的圈禁歲月里,他對自己一生從事的政治事業肯定進行了徹底反省。首先,他兩次拒絕認錯,拒絕為「六四」背鍋,因為他意識到這口鍋不可能再翻回來,一旦自己承擔,就永難平反。原因是,他認識到,高舉人民旗幟的共產黨一旦對人民開槍,就完全站到了人民的對立面。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君子動口不動手,一動手,打死了就沒有了。」一旦打死自由表達意見的人民,不僅人民的生命消失了,自己的合法性也徹底喪失了。他不願為這個體制陪葬。

這樣,前三十年集權模式運動模式失敗了,「六四屠殺」又把改革的合法性摧毀了,那自己的一生還有什麼意義呢?相信他的晚年一直在被這個問題困擾着煎熬着,直至臨終一刻。那一刻,他珠淚滾滾,如同決堤的江河,在現場的子女都震驚了。這樣的現象確實罕見。

人生的意義如果無解,他是不甘心撒手離去的,每個人都一樣。也許是他的一個孫女救了他。據其子女披露,趙彌留超過近三十小時,非常痛苦,但遲遲不肯咽下最後一口氣。直到最後,突然大顆的淚珠滾落下來,持續長達十多分鐘,最後才安然歸去。為什麼會這樣?很可能他最後認識了神,被神接回了天家,那個好得無比的去處。

首先,他為之奮鬥一生的共產主義失敗了,他難以釋懷。第二,他信奉的唯物主義讓他無法解釋共產主義的失敗。只有這兩者都放下,他才會自由,才會釋然離去。在他晚年,他的一個孫女信仰了基督教,大學畢業決定專職傳教,被她的父母阻擋着。他聽到這件事,把兒子兒妻批評了一頓,堅決支持孫女的選擇。此事說明他對唯物論已經徹底失望,說明他已經在關注基督教嚮往基督信仰。一個人能積極支持自己的子孫做傳道人而自己不信的,非常少。因為中國人總是把最好的東西留給子孫,而他們留給子孫的東西哪有自己不想擁有的?不反對僅僅是寬容,積極支持則可以表明他對基督信仰的肯定。從他臨終的表現看,他一定是徹底放掉了一生的政治理想,包括唯物論,以及由之造成的委屈和糾結,奮然投向基督的懷抱,這才能徹底釋放自己。

近代以來唯物論和理性主義作為基督信仰的對立面,敗壞了全世界。這種理性的自負帶來了法西斯主義和共產狂潮,給整個世界造成深重的災難。民族危機沉重、社會動盪不安的中國人,把這種思想視為救命稻草,徹底拋棄自己的悠久文明,同時與基督為敵。這種理性自負催生了後來的計劃經濟、政治運動與道德潰敗,致使中國人長期掙扎在飢餓線上。曾經服膺集權思想並在廣東協助陶鑄對知識分子、著名鄉紳和工商業者進行殘酷鎮壓的趙,「文革」末期調往四川工作後就開始反省,決然走自己的路,私下進行「包產到戶」,人口大省四川一舉擺脫了飢餓的困擾。

八十年代是他的人生高點,放眼世界,他看到了西方模式的優越。他不能忘懷這個黨對人民幸福生活的承諾,於是斷然拋開以往理論的束縛,全身投入國際經濟大循環。他對西方經濟的認識和熱情讓歐美經濟學家都讚嘆不已。至於下一步,為了維持經濟的持續發展,上層建築就要跟着改,需要改多少就改多少,絕不為固有的罈罈罐罐所束縛。但是他遇到了鄧小平、陳雲等一代政治老人的阻擋。

代際差別可以決定思想的新舊,在那個時代的中國得到證實。胡趙都以經濟發展作為衡量一切的標杆,但老一代不一樣,他的有着牢不可破的意識形態堅守,為了維護固有的意識形態,他們能夠容忍改革放緩甚至止步。這種思路的分別讓胡趙先後下台,並圈禁至死。

神的羊不少,但仍不忍心失喪一個。趙紫陽晚年失意給了他徹底反省自己人生道路的機會,很可能最後向神發出祈求。基督是有求必應的神,「凡祈求的,就得着;尋找的,就尋見;叩門的,就給他開門。」他尋求,就尋見,終得自由。這固然是我的推測,但綜合起來判斷,我覺得這種可能性非常之高。

阿波羅網責任編輯:李廣松

來源:《縱覽中國》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家在美國 放眼世界 魂系中華
Copyright © 2006 - 2024 by Aboluowang

投稿 投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