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菲與謝霆鋒人到中年,終究還是等到了彼此。那些兜兜轉轉的曲折與傷痛,最後都變成了細水長流的風景。
在近期的一檔節目中,謝霆鋒在被蕭敬騰問道王菲最愛吃的水果是什麼時,有人說是榴槤,他篤定地反駁:「不可能,她從來不吃榴槤。」
很小的一件事,卻足以看出兩人感情的深厚。
王菲與謝霆鋒已經複合六年了,分明是「過期糖」,卻讓人感覺歷久彌新。
兩人的故事始於2000年,一個嶄新的年代。
那一年,王菲31歲,謝霆鋒20歲。
她剛與搖滾才子竇唯離婚,他正處於人氣鼎盛時。
全世界不解,全世界投來關注的目光。
在世間,本就是各人下雪,各人有各人的隱晦與皎潔。可對於王菲和謝霆鋒而言,他們的愛情是走過荒蕪,嘗遍百味之後的故事。
5月4日,為了撫慰在疫情中受過苦難的人們,音樂人聯合組織了「相信未來」慈善義演。
這次線上義演,讓我們看見了許多熟悉的面孔,其中就有王菲,她和常石磊合唱了《人間》。
「風雨過後一定會有美好的天空,天晴之後總會有彩虹。戰勝疫情需要我們有始有終,孤獨盡頭不一定惶恐。」
有的人,她不在江湖,江湖處處有她的傳說。她一出江湖,這江湖便是她的。
王菲就是這樣的人。
這首歌還沒唱完,王菲就上了熱搜。網友紛紛表示:「狀態太好了,天后就是天后,開口跪。」
他們的歌聲也喚起了一些人的回憶,那是回不去的黃金時代。初唱《人間》那年,王菲才28歲。
年輕時的她,永遠都是一副「囂張」的姿態,只想討好自己。
2004年,喜提第15屆金曲獎「最佳國語女歌手」時,她的獲獎感言是:「我會唱歌這我知道,對金曲獎評委給我的肯定,我也給予充分的肯定。」
很多人仰視她,也有很多人討厭她,但王菲就是無所謂,她說:「我這個人呢,最怕的就是做作。」
1994年,是屬於王菲的時代。
她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被問到現在最大的煩惱是什麼。
她說了一句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回答:「我現在最大的煩惱就是,太紅了。」
那時的她一切都好,只缺煩惱。
也是在這一年,王家衛拿出了一部文藝片《重慶森林》,王菲飾演的阿菲可謂是本色出演,搖頭晃腦地唱着歌,瀟灑自如。
速食店女孩阿菲與巡警663在香港街頭上演暗戀的故事,故事的背景音樂便是那首《夢中人》。
「夢中人,一分鐘抱緊,接十分鐘的吻……」
1994年電影《重慶森林》片段
這年,王菲25歲。
在自己的黃金時代,她寄給竇唯一箱CD和一封信,信上面寫着:「你以後可不可以別再叫我小王?」
這也許就是王菲和竇唯開始的契機。
幾年後,在香港已然是天后的她,毅然決然放棄了香港的繁華生活,跟隨竇唯蝸居在破舊的小四合院。
當時,王菲被記者拍到穿着睡衣,去公共廁所倒痰盂,報紙新聞傳到香港,她根本不在乎。
這也是那句「我願意為你,忘記我姓名」的來源。
1996年,竇唯親自操刀,為王菲打造了專輯《浮躁》,被稱作是王菲最具特色的音樂作品。也是在這一年,兩人奉子成婚。
王菲把結婚的消息告訴公司老闆,老闆說:「你要想清楚!」
她說:「我想得很清楚,祝福我吧!」
王菲與竇唯攜女兒竇靖童
彼時14歲的謝霆鋒也愛上了音樂、結他、打鼓,並被媽媽帶去拜師學音樂。
謝霆鋒自小長着一張英俊的臉,擁有清晰的骨骼和筋肉感,眉睫投下的陰影里全是隱忍心事。
謝霆鋒
一年後,他親手將「王菲」的名字寫在了自己最喜愛的歌手那一欄。
當被問女友選什麼類型時,謝霆鋒說選王菲,喜歡短髮,喜歡王菲的衣品。性格最緊要,我喜歡爽朗的女孩,最怕那種連叫杯飲品也猶豫不決的女孩。
後來的謝霆鋒有首歌是這樣寫的:無論春天有多麼遠,我亦心粲然,能握住你的久違雙手也無憾。
彼時的他,不會想到在嶄新的2000年,會有什麼在等着自己。
謝霆鋒
1999年9月,謝霆鋒推出了第一張個人國語專輯《謝謝你的愛1999》。
謝霆鋒演唱會唱《謝謝你的愛1999》
該專輯獲得台灣唱片銷量榜冠軍,正版總銷量超100萬張,直接讓香港娛樂圈從四大天王時代過渡到謝霆鋒時代。
人們對謝霆鋒的評價是:
「他的流行引發了新世紀的偶像熱潮,結束了壟斷華語樂壇近十年的『四大天王』時代,成為當今亞洲地區最有影響力的標誌性偶像人物。」
出道即走紅,彼時的謝霆鋒桀驁不馴,每一個毛孔都寫滿了不羈。
謝霆鋒
另一邊,王菲奉子成婚後的婚姻生活,卻不那麼美滿,有些東西已經發生了改變。
1999年,王菲與竇唯宣佈離婚,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最終以王菲帶着女兒離開收場。
就像她歌里唱的那樣:「相聚離開都有時候,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
當愛情結束,她坦然接受,獨自承受所有痛苦,選擇了體面告別。兩人未講過對方任何事,被外界評價為「沉默的高貴」。
王菲和竇唯
離婚後,有記者問王菲:「你和竇唯的離婚事宜辦妥了嗎?」
她瞪圓了眼睛,一臉不解地說:「跟你有什麼關係啊。」
從不迎合媒體,這很王菲。
時間來到千禧年,空氣里瀰漫着大家對於新世紀的期待氣息,一切都是新鮮的。
這年的春晚舞台上,紅得發紫的謝霆鋒扎着小辮戴着耳釘,牽着身穿婚紗的董潔緩緩走了出來。
2000年春晚謝霆鋒和董潔演繹《今生共相伴》
令人沒想到的是,一個月之後他就與自己愛的女人走向人群。
故事的女主角叫王菲。
那一年,梁朝偉因電影《花樣年華》摘得康城影帝,王菲牽着謝霆鋒的手出現在慶功宴上,當時兩人的姐弟戀轟動了整個香港娛樂圈。
謝霆鋒和王菲
謝霆鋒的經紀公司為了他的發展,希望他對外宣稱沒有女朋友。
但謝霆鋒從不隱瞞自己的愛情:「我騙得了外面幾百萬人,騙不了家裏那一個,更騙不了我自己。」
慶功宴上,好事的記者們拼命圍追堵截,詢問謝霆鋒是不是很喜歡王菲。他搖搖頭說:「不,不是喜歡,我深愛她。」
11歲的年齡差,讓這段姐弟戀備受質疑。
謝霆鋒和王菲
當事人卻不以為然:「沒有策劃,沒有商量,只是忽然就牽了手。」
愛了就愛了,哪有那麼多的理由。面對爭議,王菲和謝霆鋒都很少解釋,不回應。
[page]因為愛所以愛謝霆鋒
就像謝霆鋒歌里唱的那樣:
因為愛,所以愛,感情不必拿來慷慨。
謝霆鋒和王菲
明星與受眾在商業社會中,互相拉鋸過後,總能讓人成為受益者,產生更多的話題。
可王菲和謝霆鋒對這所謂的關注度頗為不屑,只想大大方方地戀愛。
那些年,站在風口浪尖的「鋒菲戀」,毫不避諱地在公共場合戴情侶戒指,紋一樣的文身。在頒獎典禮高調示愛,甚至在萬人演唱會上公然打情罵俏。
謝霆鋒和王菲
戀愛中的男人都是詩人,謝霆鋒也不例外,他給王菲寫歌。
《迷魂記》便是由謝霆鋒作曲,林夕作詞。
「別叫我太感激你,藥水色太精美別要我吃出滋味,愉快得知覺麻痹」
字裏行間,都是旁觀者的擔憂。林夕仿佛藉由歌詞在說,王菲與謝霆鋒的愛情,也如一場迷魂記。
2001年,在金曲獎頒獎典禮上,謝霆鋒在席上和張栢芝打鬧嬉笑。當鏡頭轉向王菲時,她的臉上寫滿失落。
一年後,謝霆鋒與王菲分手。媒體們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可是兩人始終沉默不語。
那年王菲31歲,謝霆鋒20歲。
之後的謝霆鋒上台,唱《啟示錄》,唱到「今天開始哪個都不愛,我要抱着你在家中過將來」時,突然哽咽住,低頭落淚。
2005年,謝霆鋒進入《無極》劇組,不到幾天,媒體便曝出他已與張栢芝在一起。一年後,兩人在菲律賓結婚。
他趁着某天的日落下跪跟她求婚,金童玉女的結合可謂羨煞旁人。
張栢芝與謝霆鋒
彼時的王菲則出了淡出歌壇前的最後一張專輯《將愛》,主打曲是她自己作詞:
"風風火火轟轟烈烈,我們的愛情像一場戰爭,我們沒有流血,卻都已經犧牲。」
2005年5月底,王菲隱退歌壇,同年與李亞鵬結婚。
這次王菲選擇了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她也安心做起了居家小女人,帶孩子,讀經。
如果說和謝霆鋒在一起的王菲是傲嬌的女孩,那麼和李亞鵬在一起的王菲就是賢惠的妻子。
在李亞鵬眼裏,王菲就是那個「只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就愛上的女人。
王菲和李亞鵬
有朋友對王菲說:「你終於給童童找到了一個好爸爸。」
她卻說:「童童有爸爸,我找的是自己的伴侶。」
兩個人在一起看上去很是恩愛,可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婚後的王菲與李亞鵬一起做公益,出席各種公共交際場合,大家不禁感慨:仙女終究還是回到了地上。
再之後王菲出來唱歌,聽得人心碎,她對這個世界的感知不再敏感。
王菲和李亞鵬
其實在竇唯和謝霆鋒身上,都有一種與主流氣息背道而馳的純粹與先鋒意識,與王菲很契合。
而四平八穩的李亞鵬,缺少這種個性,他身上的那種世俗感與脫俗的王菲,始終是格格不入的,也很難在精神上與她達到共鳴。
2013年,長達十年的感情最終畫上了句號。
李亞鵬說:「我要的是一個家庭,你卻註定是一個傳奇。」
王菲在微博上說:「這一世,夫妻緣盡至此。我還好,你也保重。」
王菲和李亞鵬
彼時的謝霆鋒已與張栢芝離婚一年。
「艷照門」後4年,「鋒芝戀」徹底走向劇終,二人以性格不合回應大眾,然後說了再見。
當初的天作之合,如今已物是人非。
張栢芝和謝霆鋒
人到中年,一地雞毛,王菲不在意。
生活是個複雜的劇本,不改變她生命的單純;她的心裏開着一扇門,一直等待那個青春的歸人。
世上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
2014年,王菲重新牽起了謝霆鋒的手,在不惑之年,不顧世俗的眼光談着少女般的戀愛。
這年,她45歲,他34歲。
王菲生日那天,謝霆鋒拿着結他深情歌唱:
「讓我們走下去,讓我們走下去,從天堂到地獄,我也陪着你。」
分手後的12年裏,兩人在各自的生活中跌跌撞撞前行,歷經歲月的磨練,成長是自然的事情。
彼時的謝霆鋒眉眼之間滿是沉穩與柔軟,已經告別樂壇與影視圈。在他身上的標籤,也許廚子早已超越了歌手和演員。
曾經的輕狂少年,在這些年的生活中學會了柴米油鹽,把自己的時間用來做了一道菜,他知道了美食與愛才是人生最不可辜負之事。
50歲的王菲依然靈動,儘管如今活在流量之外,每當有動靜她卻始終站在話題之巔。
在綜藝節目上,她自然歡脫地穿梭在各種場景中,一邊用粵語唱着《夢中人》:「夢中人,這分鐘我在等。」
仿佛,她還是1994年前那個《重慶森林》裏的短髮精靈阿菲。
電影《重慶森林》截圖
竇唯說:「王菲是女強人。」
李亞鵬說:「王菲是個女漢子。」
謝霆鋒卻說:「王菲就是個小女孩。」
和謝霆鋒在一起的王菲,滿臉都是愛情的甜蜜,她可以肆無忌憚地做一個童心未泯的少女。
兩人時隔多年複合了,人民群眾紛紛投來關注,迫切地想要窺探他們的生活瑣碎。
王菲最喜歡的動物是熊。後來,謝霆鋒會在自己的背包上常掛一個卡通熊,愛屋及烏在愛情中總是常見。
謝霆鋒曾說,自己愛做飯,但從來沒有煮過早餐給別人吃,因為在他心中早餐是很神聖的。能吃到他做的早飯,必定是他此生的真愛。
是的,王菲每天都會吃到這份神聖的早餐。
兩個人打扮隨意出門遛狗,挽着手還不夠,王菲還要親昵地將手伸到對方的口袋裏取暖。
王菲童心未泯,謝霆鋒亦有他的赤誠。這樣的兩個人在一起,不必遷就對方,做最真實的自己就可以相互吸引。
一切都變了,一切又都沒有變。愛過其他人,幾度分分合合,還好深愛的人依舊相伴左右。
這種頓悟,就像有一天,突然就聽懂了一首歌:
「我們一起顫抖,會更明白什麼是溫柔;等到風景都看透,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久別重逢後,他們讀懂了愛情,也讀懂了生活。
相遇那年,王菲31歲,謝霆鋒20歲。
兩人年少時手拉着手在聚光燈下走向人群,如今歷經滄桑的他們遠離人群,過着平淡卻愜意的日子。
王菲與謝霆鋒人到中年,終究還是在終點等到了彼此。那種愛情也許不再熱烈,卻日久彌新。
就像她在歌里唱的那樣:「因為愛情,怎麼會有滄桑,所以我們還是年輕的模樣。」
年輕時我們期待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認為歇斯底里才是相愛的樣子。
後來,經歷的多了,我們才意識到好的愛情是細水長流,是溫暖的陪伴。
對於如今的王菲和謝霆鋒而言,那些兜兜轉轉的曲折與傷痛,最後都變成了細水長流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