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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紀報系總裁沈顥:總有一種力量它讓我們淚流滿面

一位曾寫出過‌‌‌‌「總有一種力量讓我們淚流滿面‌‌‌‌」和‌‌‌‌「即使新聞死了,也會留下聖徒無數‌‌‌‌」等文字的媒體人,今天失去了自由。讓我們回顧下當年的《總有一種力量讓我們淚流滿面

總有一種力量讓我們淚流滿面

作者:沈顥等集體創作

這是新年的第一天。這是我們與你見面的第777次。祝願陽光打在你的臉上。

陽光打在你的臉上,溫暖留在我們心裏。這是冬天裏平常的一天。北方的樹葉已經落盡,南方的樹葉還留在枝上,人們在大街上懶洋洋地走着,或者急匆匆地跑着,每個人都懷着自己的希望,每個人都握緊自己的心事。

本世紀最後的日曆正在一頁頁減去,沒有什麼可以把人輕易打動。除了真實。人們有理想但也有幻象,人們得到過安慰也蒙受過羞辱,人們曾經不再相信別人也不再相信自己。好在歲月讓我們深知‌‌‌‌「真‌‌‌‌」的寶貴——真實、真情、真理,它讓我們離開凌空蹈虛的烏托邦險境,認清了虛偽和欺騙。儘管,‌‌‌‌「真實‌‌‌‌」有時讓人難堪,但直面真實的民族是成熟的民族,直面真實的人群是堅強的人群。

沒有什麼可以輕易把人打動,除了正義的號角。當你面對蒙冤無助的弱者,當你面對專橫跋扈的惡人,當你面對足以影響人們一生的社會不公,你就明白正義需要多少代價,正義需要多少勇氣。

沒有什麼可以輕易把人打動,除了內心的愛。沒有什麼可以輕易把人打動,除了前進的腳步……

這是新年的第一天,就像平常一樣,我們與你再次見面,為逝去的一年而感懷,為新來的一年作準備。祝願陽光打在你的臉上。

陽光打在你的臉上,溫暖留在我們心裏。有一種力量,正從你的指尖悄悄襲來,有一種關懷,正從你的眼中輕輕放出。在這個時刻,我們無言以對,惟有祝福:讓無力者有力,讓悲觀者前行,讓往前走的繼續走,讓幸福的人兒更幸福;而我們,則不停為你加油。

我們不停為你加油。因為你的希望就是我們的希望,因為你的苦難就是我們的苦難。我們看着你舉起鋤頭,我們看着你舞動鐮刀,我們看着你揮汗如雨,我們看着你谷滿糧倉。我們看着你流離失所,我們看着你痛哭流涕,我們看着你中流擊水,我們看着你重建家園。我們看着你無奈下崗,我們看着你咬緊牙關,我們看着你風雨度過,我們看着你笑逐顏開……我們看着你,我們不停為你加油,因為我們就是你們的一部分。

總有一種力量它讓我們淚流滿面,總有一種力量它讓我們抖擻精神,總有一種力量它驅使我們不斷尋求‌‌‌‌「正義、愛心、良知‌‌‌‌」。這種力量來自於你,來自於你們中間的每一個人。

所以,在這樣的時候,在這新年的第一天,我們要向你、向你身邊的每一個人,說一聲,‌‌‌‌「新年好‌‌‌‌」!祝願陽光打在你的臉上。

因為有你,才有我們。

陽光打在你的臉上,溫暖留在我們心裏。為什麼我們總是眼含着淚水,因為我們愛得深沉;為什麼我們總是精神抖擻,因為我們愛得深沉;為什麼我們總在不斷尋求,因為我們愛得深沉。愛這個國家,還有她的人民,他們善良,他們正直,他們懂得互相關懷。


瞧,那些新聞的聖徒

作者:沈顥

對於一個新聞工作者來說,沉湎於新聞的無限可能性是危險的,但也是必需的。

‌‌‌‌「新聞究竟是用來做什麼的?‌‌‌‌」我相信每一個新聞工作者,周而復始地處在這樣一種天問之中。這種問題必定會擊到我們,但好在它擊不垮我們。

因為這個工作的實質決定了,唯有嘗試才能生存,才能解恨。

而無限的可能性,正貼在嘗試者的額頭上,只有不停地敲擊地面,才能把它刻在地上。

不停地做吧,這是我們的原罪;就像每一個我們所採訪的受難者一樣。原罪帶來光芒。

應該尊重每一條新聞,儘管它有隨時死去的無限可能性。那就為它們修建一座教堂吧。

‌‌‌‌「怎樣做究竟最好呢?‌‌‌‌」

每一個新聞工作者都有反省的能力、質疑的義務,就像每一個人都有修建自己的教堂的權利,無論是外在的還是內心的。

‌‌‌‌「無限地逼近真相。‌‌‌‌」這句話應該寫在新聞的聖經上。每一條新聞問世,便是所有新聞工作者的受難時。

新聞的無限生長速度,就是在那一瞬間暫停了一下。不停地停止吧,新聞;因為你們都是一些必需的錯誤。生長帶來突破,停止帶來顛覆。這就是我們的輪迴。輪迴意味着永遠。

即使新聞死了,也會留下聖徒無數。


遠去的鼓聲

作者:沈顥

我至今都能夠比較清晰地記得第一次踏進《南方周末》的時候,1992年,我21歲。我也能夠比較清晰地記得我離開《南方周末》的時候,1998年,我27歲。

一個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時間,都獻給了一份報紙。所以我對他無比尊敬,也無比狂熱。我慶幸在那些日子裏,自己和這張報紙一起,樹立了一種比較積極的人生觀;在往後的歲月里,他一直是我勇氣的重要來源,也一直是我人生的老師。

我相信這樣的人不知我一個。我的前前後後的同事們,我的時時刻刻的讀者們,我相信,對於許多人來說,這是一種緣分。

‌‌‌‌「讓無力者有力,讓悲觀者前行。‌‌‌‌」

當初我把這個標題加在我的領導江藝平的一片新年寄語上的時候,我知道我可能找到了一個理想的出口,對一份報紙責任的描述,一種自我價值的寄託。

也許,對一個年代的溫和的勸告,是遠遠不夠的。所以,當第一次把手掌怕向鼓邊的時候,我明白,終有一天,他會拍出鮮血。

悲天憫人,是它帶給那個年代最忠實的表情;白紙黑字,就是它帶給那個年代最沉穩的底色。

道不孤,必有鄰。

我尊重這張紙,並不是因為它代表的媒體標杆,而是因為她代表了某種內心的渴望;我尊重為這張紙工作的所有同事,並不是因為他門創新了新聞作業,而是他們嘗試去解答一些疑惑。我尊重這張紙的讀者,並不是因為他們是他的的衣食父母,而是因為他們是他的精神支柱。他們尊重傳統,他們尊重內心,他們心存希望。

人道弘道,非道弘人。

作為一個仍以新聞為本業的人,在2004年,祝福《南方周末》創刊二十周年。

2004年7月16日,沈顥的妻子、插畫師莫小丹去世。此前,兩人剛剛推出了合著的隨筆插畫集《熱愛》,這是他為她寫的墓志銘。

一睡不起

一個人,在桃花上睡去

在桃子上醒來,又睡去

另一個人,離開秋天

來到冬天,剛剛夢見春天

 

 

阿波羅網責任編輯:zhongk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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