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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中共政治小爬蟲真實的生活

在下廁身機關多年,親眼見到各種各樣的政治動物和光怪陸離的現象,對機關的生活感觸良多。看到天涯的朋友們各施所長,把個雜談搞得好不熱鬧,不禁心癢,遂把我在機關生活的所見所聞,點點滴滴,記錄在此,或能博君一笑,在下心已足矣。

一、一次完美的加塞
        
  通過百般努力,局機關的下屬事業單位宇宙工作部終於成立了。編委辦還沒正式下文,各路諸侯紛紛打電話給頭兒,要求關照其七大姑八大姨進宇宙工作站。頭兒每接到此類電話,總是哈哈一笑,對以「看情況吧」「以後再說」「還沒定妥,不好說」「這個我有心無力啊」等等哼哈行話,含糊以應。只有一個電話,頭兒不敢不高度重視,這個電話是地方老大(名詞解釋:縣委書記,下同不贅)打來的。原來老大有個死黨的女兒白女士在一個自收自支單位,想調進財政撥款單位來,她消息靈通得很,知道宇宙工作站成立在即,鐵定要進人,於是找到老大,死黨的女兒,老大豈有不幫,立即於百忙之中,電話打到頭兒辦公室,要頭兒考慮考慮。頭兒知道考慮考慮是什麼意思,其實他早就在考慮了。原來白女士人情練達,頭兒手機壞了,就「借」手機給頭兒「暫時用着」,還認頭兒作乾爹,自家閨女,豈有不操心的,加上老大發話,更多了一個下級服從上級的由頭,於是很快操辦起這件事情來。
        
   按照枱面上的規定,舉凡事業單位進人,是要公開招考的,如何繞過這一關,讓老大安插的人順利進來呢?頭兒為此動了很多腦筋。在一次研究人事工作的黨組會議上,頭兒提出了宇宙工作站的進人問題,請同志們議一議。在同志們發話之前,頭兒講了這麼一段話:宇宙工作站成立了,但還是個空殼子,沒有人,這是個問題,什麼事情都要人來做嘛。某某單位的白女士,剛剛從機關分流出來,暫時安排到一個自收自支單位,根據當初的分流方案,對她的安排是暫時的,上面發了話,在條件成熟的時候把她安置到一個好一點的單位,這是對改革負責,對白女士負責。宇宙工作站成立以後,老大和我商量,可否將她安排到宇宙工作站來。說得好聽點是商量,說得正規點,這是黨委政府在下任務啊!我們今天來研究一下這個事情,如何完成這個任務?
        
  兩個副職一聽,心裏老大不高興。這個會的議題之一,本是商討根據公開、平等、競爭、擇優的原則,選拔人才,充實宇宙工作站力量,頭兒話鋒一轉,就成了如何完成上面壓下來的裙帶安置任務。上面安置的人,哪裏會好用,再說,這個白女士更是個厲害角色,處處要強,人人怕他三分,如果安進來,豈不是引狼入室?關於這個白女士,順帶提一筆,她原在一個地方機關,本是相當吃香的部門,省政府一道命令,把這個香餑餑給收了上去,成為條管單位,由於種種原因,白女士沒有進入到上收的條管單位,地方政府只能暫時安置她進一個自收自支單位。她對此頗為不滿,撒起潑來,找上改革辦的門,一言不合,當場就把人家的桌子給掀了,大吵大鬧了半天,猶不解恨,臨去還砸碎了辦公室的玻璃。可巧的是,改革辦當時抽調的工作人員中就有我們單位的李副,對這樣一個潑婦,李副當然是恨之入骨,如今聽說要考慮她進自己地盤的事,你說他會同意嗎?
        
  頭兒對此豈有不知,他知道兩個副職都會反對,這樣一來黨組會議肯定通不過。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出現,他一改往日召開黨組會時先由副職發言的做法,說我先講兩句,我的意見是:宇宙工作站需要人,這是當務之急,白某某工作能力強,相信能夠勝任中心的工作;再說,對她的安置,是領導的意思。基於以上理由,我個人表示同意安置白女士到宇宙工作站。
        
  官場潛規則,一把手首先表示同意了,二把手三把手一般是不會和一把手唱對台戲的,除非一把手的意見嚴重損害到自己的個人利益。頭兒這一表態,會議的結論基本就定了調,兩個副職發言的時候,嘟嘟噥噥了一番,意思是白某某這個人嘛,能力還是有的,但是,個人修養還有待加強,但是既然老大發了話,頭兒又同意,這個這個這個……我們也沒意見。就這樣,領導班子在這個重大的人事問題上取得了「一致意見」。後來我領會出來了,這種會當然不能強調min zu,得強調政令暢通,下級服務上級,一句話,以集中為主,而這個集中,是首先就得拋出來,不是在充分討論醞釀的基礎上進行集中,否則怎麼可能控制節奏和方向?事實上,這種min zu會就是通氣會,而形式上是集體討論通過的,有責任大家擔着。頭兒管這叫「領導藝術」。
        
  全世界人民都討厭的白女士後來是這樣進來的:
        
  第一步、借用。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掩人耳目。地球人都知道,進一個財政撥款的單位是要考試的,但考試操作起來是要很長時間的,反正宇宙工作站得用人是不是?為了有利於工作的正常開展,先抽調一個思想政治表現好的(狗屁,沒得標準,說你好你就好)、工作能力強的(也是狗屁,說你行你就行)同志先幹着。這樣做有幾個好處,第一,有目的借進來的人,一般是不會還回去的,這就為白女士下一步名正言順的調入打下了牢固的基礎;第二,白女士是個聰明精乖人,她既已進來,和兩個對她不感冒的副職搞好關係,或至少在枱面上過得去,這是完全可以做到的;第三,為下一步的正式考試做鋪墊,地球人都知道,倘若招考,一般會優先錄用已在用人單位工作的借用、聘用人員的,到時所謂考試,還不是走走過場?
        
  第二步,當然就是過了幾個月後,參加所謂公開招考,招考條件基本上就是按照白女士的現有條件來設置的,她是唯一的考生,成績出來,當然是狀元,這樣就堵住了天下人的悠悠之口,遮住了萬千群眾雪亮的睽睽眾目(實際上不可能),白女士如願以償地進入了宇宙工作站。
        
二、一次完美的填坑
        
  有一年,我們單位和另一個局聯合操作了一次幹部考試,那時的考試是相當不規範的,經辦人員收下報考人員的報考費,開張白條就算收據了,全部收入皆未入賬,考試一結束,兩個單位的相關人員銀子入袋,到處吃喝找樂子。這個考試其實也是給聾子聽琴,給瞎子看電影,擺明了是走過場,所有參考人員只要過了報考審查這一關,蠢寶都考得上。考試過了關,臨時工成了正式幹部,交了錢只收到白條的事,自然也不會吭聲。大家各取所需,悶聲發大財,皆大歡喜。
        
  誰知過了若干年後,好死不死,和我們合作的那個局當年經辦考試的工作人員出了事,紀委三查兩查,連威脅帶利誘,最後拔出蘿蔔帶出泥,當年兩個單位的種種齷齪事漸露端倪,風聲越來越緊,兩個單位的有關人員心裏有事心裏驚,急得團團轉。
        
  頭兒當年也是分贓的腐敗分子之一。他平素沽名釣譽,政聲甚好,誰知平地一聲雷,當年收點小錢(在他看來)竟然可能以不光彩的方式暴露出來,不禁頗感焦慮。這種政治小爬蟲,其實和想立牌坊的婊子差不多,把失節看得很重,如何才能不暴露,不出事,這些天來他絞盡腦汁,苦無良策。到後來他想還是沒有別的辦法,只有現在被紀委審查的經辦人員把當年收的RMB全部補上,這種經濟案子,紀委大約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只要坑能填上,紀委搞到錢,大不了發個通報罷了,但關鍵是那錢全部分了啊!而且,要命的是,兩個副職當年不是領導,不得躬逢其盛,利益均沾,如果提出要單位出錢出力揩屁股,肯定得不到支持。最後,他決定,由於茲事體大,召開全單位工作人員會議來擺平這件事情。
        
  這個全體工作人員會議開得異常艱難。大家都知道頭兒與當年招幹事情的關係,但都裝作不知道。頭兒也知道大家可能都知道他收了錢,但他裝作不知道大家知道。這種事情擺不上桌面,是絕不可能在任何一會公開場合說的,大家都是混了幾十年的老江湖了,對此心知肚明,心照不宣。
        
  頭兒一發話,堂堂正正,振振有辭:「今天我們開個全體會議,主要是想發揚min zu,群策群力,尋找解決當前一個麻煩問題的對策。這個問題解決不好,將影響我們單位的公眾形象,影響我們在座各位在黨委政府心中的地位,影響大家的前途和進步。事情是這樣的:當年與某單位招幹的事,出了點小麻煩,經辦人趙某收錢不開發票,事後也沒有入賬,我們都知道這個錢不是他個人收的,是在兩個單位領導班子的同意後收的,雖然沒有入賬,但確實是用作當年招干工作的經費了,比如安排考試啦,安排上級主管部門人員吃住啦,等等,總之不是趙某人個人貪污了。這個事情我很清楚,當年財務規範化的單位也沒有幾個,這樣的事情要抓,一抓一大把。所以趙某人在這個事件中是代人受過了。具體的講,就是代他們單位和我們單位受過了。根據目前掌握的情況看,紀委似乎無意整人,關鍵是看態度,但是當年收的錢一定要充公。這個錢他是拿不出來的,已經花了嘛,我們單位和他們單位都花了一部分。這件事怎麼處理好?我的看法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比較好,何況也不是什麼大事。下面大家討論一下,都發表一下意見。
        
  兩個副職低頭不吭聲。心裏想,關我卵事?
        
  其他普通工作人員饒有興味的看頭兒表演,俱不作聲,一時安靜得十分尷尬。
        
  頭兒見狀不妙,催促道:「怎麼大家不講話?同志們,不要事不關己呀,我們年年講,月月講,講一個問題,那就是我們的幹部都是這麼優秀,怎麼就提拔不起呢?是有原因的啊同志們!連個這樣的小問題都解決不了,沒有戰鬥力,沒有凝聚力,我這個一把手到黨委那裏去要官帽子,怎麼講得過去?這件事情必須有個解決辦法,請同志們都表個態吧,啊?」
        
  頭兒把目光射向張菲。
        
  這個鳥人是典型的豬腦子,見頭兒目光鼓勵,頓時激動起來,想起老婆剛剛解決了工作問題,頭兒是出了點力的,演豬千日,用在一朝,他趕緊帶頭髮言,「頭兒今天提的這件事,我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我敢以自己的黨性保證,趙某人絕對是個清白人(x話,你的狗x黨性怎麼能保人清白?),這個這個這個好人不應受冤(越來越x話,沒頭沒腦),我們應該從單位的小金庫里支出錢來,趕快給人家送去,不然就大事不好了。」
        
  張菲豬嘴巴一開,局面頓時改觀,頭兒趕緊順水推舟,連稱張菲有思想,有頭腦,有辦法,顧大局,這個意見很好,大家發表一下意見,看張菲講的可不可行啊?「都表個態,都表個態,啊?」
        
  稍微有點腦子的都聽出來了,張菲的話可謂正中頭兒下懷,如果表態否定這個方案,擺明了就是跟頭兒對着幹,跟一把手對着幹有什麼好處?沒有。有什麼壞處?壞處是大大的有啊,他已經暗示過了,這個進步,這個前途,可不是都捏在頭兒的手中麼?他若從此封殺你,在領導面前提都不提起你,想提拔,想進步,肯定沒門,提拔提拔,提都不提,怎麼拔?接下來,普通幹部一個個表態,紛紛贊同豬腦子方案。兩個副職雖然不服,按照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終究是無可如何的了。既然反對沒有用,以中國人之精乖,乾脆就不再反對,支支吾吾,含糊帶過。總之,最後頭兒使會議成功的形成了形式上的一致意見。
      
  坑既已填好,招干問題最後也不了了之了,紀委是重在治病救人嘛!
        
三、本地老大攬權招術若干
        
  本地老大,也就是黨委書記了,至於是鄉黨委書記,縣委書記,還是市委書記,天涯的爺們儘管猜,反正舉一反三,差不多。
        
  我們的前任地方老大,下車伊始,力推新政,大權獨攬,花樣翻新,層出不窮,令人嘆為觀止。本人離鄉有年,記憶猶新者如下:
        
  1、搞精品戰略。老大一上台,首先推出的是這個東東,其內涵就是主張轄區內舉凡經濟、財政、城建、國土、教育、衛生、計生等方方面面的工作,莫以言必稱精品,要搞就搞大點,搞好點,資金越多越好。為了加強對精品戰略工作的領導,在老大的主持下,成立了精品戰略工作領導小組,老大親任組長。幾年功夫下來,精品戰略確實搞了不少動作,市政有「美化、亮化、綠化」工程,城建有「再造一個新城」工程,城市化有「城市歡迎農民」工程,……正當準備搞「飛出太平洋」工程之際,老大就榮升了。每一個工程的總顧問,無疑都是老大。
        
  2、成立名目繁多的領導小組。我所記得的比較重要的有:財稅工作領導小組、人事編制工作領導小組、城建工作領導小組、發展改革領導小組、機構改革領導小組、教育工作領導小組……凡涉及人、財、權等重大事務的領導小組組長,都是老大。
        
  3、頻繁放話,調整幹部。這是老套套了,但屢試不爽,老大對這個東東的運用,可謂爐火純青。他可以對分管黨群的副書記私下說,下一任地方行政首長可能就是你的了,好好干吧;對另一個副書記也作出差不多的暗示,讓他們充滿希望和戰鬥熱情,死心塌地的跟自己走。牢牢控制住住所轄區內的大小幹部三四年,活而不亂,至今讓人佩服不已。
        
  4、任人唯親。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哪個不聽話,立即調整;哪個貼上來,馬上給鍛煉機會。老大任內,黨政直屬機關一把手,下級黨政幾大巨頭,幾乎挪的挪、換的換、撤的撤,都給動了一下,以至於老大榮升之後,虎威猶長期存在。
        
  5、調整分工。調整班子成員的分工,這個東東可謂大有學問。雖說乾的都是革命工作,只是分工不同,不分高下。但是這個是在枱面上說說的騙人話,除我家小妹相信外,我還真沒發現誰真的相信。運用調整分工來掌控權力,是一把手經常採用的手段,而且最是正大光明,讓被調整的人沒得話可說。有個副職,原來管的是城建、財稅、政法,吃香喝辣,何其風光,皆因不怎麼聽老大的話,就被老大以調整分工為由,權力差不多剝奪得一乾二淨,調整後,這個副職分管的工作是少數民族、老齡、殘聯等工作,氣得他天天拿豆腐磚自砸頭部,多次自殺未果,後來看破紅塵,日與大爺大媽打牌為生,賭資也銳減為一毛人民幣一炮,大炮三毛。嗚呼!調整分工之為用大矣哉!
        
四、選舉
      
  中華民族是優秀的民族,很有創造力,最典型體現當代中國人豐富創造力的,莫過於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了。下面我來描述一下我所看到的基層選舉,讓各位從一個角度感受一下什麼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選舉,哈。
          
  1、組織意圖與群眾意願
          
  如果你沒有聽說過組織意圖這個詞的話,那麼你就沒有經歷過,或者沒有看過中國的基層選舉。組織意圖是每到選舉時出現頻率非常高的詞。組織就是黨組織,組織意圖就是一級黨組織在選舉的各個環節的方案,具體的講,就是黨組織想讓誰當選,怎麼當選,如果黨組織推選的候選人有選不上的可能,該當採取哪些措施,每個環節都有十分詳細的工作方案。誰如果是被組織確定為候選人,可以說當選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那麼群眾意願是什麼呢?群眾的意願是分散的,你想選張三,他想選李四,我想選的卻是王五。組織意圖與群眾意願顯然是很大的差距的。那麼組織意圖是如何與群眾意願達到高度一致的呢?ZGGCD是偉大、光榮、正確的黨,執政能力相當強,處理組織意圖和群眾意願的關係,那是駕輕就熟,鮮有失手的。要達到組織意圖與群眾意願高度統一,其實再簡單不過,就是你選來選去都是張三,因為張三是唯一的候選人啊!這是我們為了保證選舉成功實現組織意圖用得最多的辦法——等額選舉。
        
  2、什麼叫從票箱裏跳出來
          
  組織意圖是組織定的,但有人就是不信這個邪,偏要挑戰組織,偷偷摸摸的搞地下活動,讓選民選他,這種事情常常發生,幾乎每年都有,成功選上的有沒有?有的。我就見過。通過挑戰組織成功選上,這就叫從票箱裏跳出來的候選人。我曾見過兩個鄉長就是這樣跳出來的。具體操作過程是:選舉將至,瞞着組織(要做得非常秘密,否則死定定)去搞地下活動。比如說,王五麻子現是無何有鄉的副書記,該同志工作積極,作風紮實,經常駐紮在村里和老百姓打成一片,和老百姓一起喝貓尿的時候捨得死,漸漸成了所謂深孚眾望者;但是王五麻子聯繫群眾在緊密了,聯繫長官,聯繫組織有可能就少了,自然組織在考慮候選人的時候,難免就忘記了他。王五麻對此倒沒得什麼看法,但是經常和他一起喝貓尿的老百姓惱了,王書記,想不想當鄉長啊?不想不想,不要提這個。當然要提了,王書記,你這樣的好官,我們就想你來當老二(書記是老大),帶領我們發家致富啊!無何有鄉的老百姓說多了,王麻子難免就動了心,選就選,怕個卵!於是走東家,串西家,把鄉里的人大代表差不多都拜訪一遍,統一思想,當然有的是明說,有的是暗示,有的是親自去,有的是別人去,有的是提一條煙,有的是帶一瓶酒,由於有了平時的民意基礎,倒不在乎?多少禮,就把握有選票的的哥們搞定多半。到選舉那天,幾個代表聯名推出王麻子,與組織推出的候選人分庭抗禮,選舉結果當然是戲劇性的,組織意圖失敗了,王麻子從天而降,以多數標當選為鄉長。結查組織選舉的班子被罵個半死。
        
  3、讓你見識一下組織措施
          
  從票廂里跳出來這種事情的發生,擺明了就是組織受到挑戰,但是黨是講法律的,跳出來了就跳出來了,畢竟跳出來的鄉長也是鄉長,合法嘛,那就讓他干一屆。我還沒有聽說黨不承認既成事實。不過,這種事情的發生畢竟是個別的,極個別的。為了防止從票廂里跳出人來,組織是有很多方法的。我能記得起的有如下幾種:
          
  A、盯緊可疑分子。選舉之前,組織部門早就在為選舉作準備了,盯緊可疑分子就是工作之一。誰有請客拉票、地下活動、串聯等不正常活動,哪怕是一丁點傾向,一旦發現,立即向領導匯報。所以,你會發現,領導一般是有特異功能,明察秋毫的。
          
  B、領導出面做工作。一旦發現有人想選你,或者說你想搞點什麼動作被推選出來,領導馬上就會找你談話,軟施硬磨,逼你放棄念頭。領導勸你的話一般是這麼幾條:你是黨員,要遵守黨的組織紀律,不要搞小動作;你還年輕,下次有機會;你的能力確實不錯,組織這次沒安排你,是另有考慮,讓你發揮更大作用;如果你不聽,後果自負……
        
  C、承諾解決跳票分子的困難。比如小孩工作啦,妻子調動啦。前提是堅決放棄候選。
          
  D、釜底抽薪。你想跳票,成為候選人,原因是什麼?是因為有人支持你。好,誰支持你,我做誰的工作,讓他不支持你。比如說,無何有鄉的子虛村,書記阿Q支持你,那好,把阿Q叫來,輪番做他的工作。做工作的方法,先是曉以大義外,你身為書記,你是黨員,要聽黨的話;還有誘之以利,你兒子的工作,組織是會考慮的;有時脅之以威,你還想不想當書記了?不想當了明說,馬上調整你。總之,工作不做通,不放你走。這樣把你做過工作的對象,一個一個搞定,沒有人聯名了,你還選個屁?這一招叫釜底抽薪,強。
        
  E、殺雞給猴看。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人是頑固分子是不是?組織給他工資,給他官當,給他車坐,什麼都給,他還是想背着組織搞活動,自命不凡,以為搞搞活動就能鹹魚翻身。哼,跟組織鬥,看你有什麼好下場?我見到有個鳥人,為黨工作多年,已經干到正科級,位置不低啊!但他就以為低了,你有什麼辦法?想選副縣長,副縣長是那麼好選的?這個阿鳥的意圖被發現了,組織找他談話,談了24小時零59分59秒,還是談不攏,倔得很。他的理由是:我違法了嗎?沒有!我犯罪了?沒有!我拉票了?沒有!我不過就是做了多年組織工作,堅持原則,一幫老百姓想選我,有什麼錯?我就是要選!這個倔人,全國都有,湖南人最多。組織於是搖搖頭,無可奈可,好,組織不跟你玩了,你選吧你,看你怎麼死!第二天,如法炮製,狂轟濫炸,用方法一方法二方法三以至方法N把所有支持他的人大代表統統搞定。選舉資格?白白。第三天,組織一紙命令,讓這個倔鳥人去一個閒得沒事幹的單位任副職,級別降到副科。死不死你?膽敢跟組織對抗!其他明里暗裏想跳票的厲害角色一看,紛紛閃人。此所謂殺雞給猴看。
        
  F、架空跳票成功分子。
          
  別以為選上了你就強。沒有組織支持,你最多就跳那麼兩三下,連四五下都跳不動。組織對於跳票分子,恨之入骨(可能這個詞不妥,哪位高人另找一個詞來取代一下),當選以後也要給你好看。你選上副縣長了,好,那你就當副縣長好了,分管工作不是爛事就是閒得淡出鳥來的事,爛事有:調糾啦、計生啦,閒事有:民族啦、宗教啦、殘聯啦,我讓你管,你管,你管管管!你當,你當,你噹噹當!還有,不讓你進入黨組班子,政府工作是受黨的領導的,黨組織在研究什麼事情,根本不讓你插手,一句話,晾起你。
        
  G、貼身保護選舉人。為了確保候選人得到足夠多的法定票數,最保險的辦法莫過於對握有選票的人提供全程保護。在鄉一級及以上的選舉,都是間接選舉,也就是不是你和我這樣的人統統都握有選票,而是人大代表或者黨代表才有的。(反正都是黨的人啦。)這些基層人大代表和黨代表就是組織要花大力氣貼身保護的人。我曾見過一次黨代會選常委,這個常委官可是蠻大的,一般不通過黨代會選舉,但個別情況還是有的,這個別情況,我竟然躬逢其盛,大開眼界。所有的黨代表在投票時,都有人全程陪同服務,說白了,盯死,一定要選張三而不選李四。這裏有個名堂,就是張三和李四並為候選人,常委只有一個,這就是差額選舉了。張三是組織安排當選的,李四則是組織安排的工作能力和影響力明顯不如張三的陪選人,選前所有黨代表已被做了工作,務必使張三當選,而且是高票當選。選舉進行時,為達到這一工作目的,將握有選票的哥們盯死,要看到他在張三的名字下畫圈,將選票投入廂中,方可放心。而李四自己心知肚明,他是被安排來擺擺樣子的,也並不埋怨一票都得不到。我看到的這一次就更好笑了,李四這個鳥人本身是黨代表,又是候選人,他自己也有選舉票,他應該投誰呢?組織對他說:「李四,你不能投自己,只能投張三!」?果他就乖乖的投張三。

阿波羅網責任編輯:王篤若

來源: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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