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就有了張藝謀，就有了紅高粱，就有了看電影時在電影院裏被大人們捂眼睛的經歷。那一年的鞏俐紅得沸反盈天，紅得不可思議，一時間大街小巷的人都在議論這個中國小媳婦，似乎望眼中國就只有這麼一個電影演員了似的。也就是在那時侯才知道了，原來導演和女演員是喜歡「談戀愛」的。那時侯的人都還很純潔，覺得導演和演員談戀愛肯定也和那些純情片言情片裡說得一樣，拉拉手聊聊天，晚上睡覺蒙着被子的時候偶爾也偷偷地想他們是不是親過嘴兒？反正那個時候的中國純情地一塌糊塗。
後來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也不知道是誰把「黃色思想」帶進了中國，從那以後的中國電影越拍越沒法兒看，赤身裸體的程度讓大人看了都覺得臉紅。記得中學時候看一部電視劇，爺爺奶奶叔叔嬸嬸都在旁邊，電視裏一對男女狠抓着對方的小嘴兒沒完沒了地啃。一家人都尷尬無言，盼着他們早點完事兒，可就是不完，後來爺爺忍不住，一把關了電視機，說：真是一點效率都沒有，不能快點兒！這還是含蓄的，看完了張藝謀再看這玩意兒那根本不算什麼。
看《菊豆》時正值青春時分，電影票是家長單位里發的，家長們不愛去，便把票都給了孩子們，電影院裏都是一幫半大孩子在當觀眾。看着鞏俐演的小媳婦每天早晨都拿着馬鞍子從房裏出來，一幫同學就私下議論：「拿這個幹嗎？晚上睡覺還得幹活啊！真是地主老財！」讓人臉紅還不止這個，直到鞏俐和李保田脫得只剩褲衩肚兜了大家才算真的不敢看了。可就算不看，光聽聲兒也讓人面紅耳赤，那音響效果怎麼就那麼好！電影看完，回到家裏也跟犯了錯誤似的不敢說話，好象那電影是自己演的似的！張藝謀特別善於製造「高潮」，片子裏男人女人高聲吟叫的一刻恐怕是他最能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