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羅網王篤若報導/時評人蔡慎坤五年前第一次在微信群開講的回鄉觀察。他周四19號發文說,現在看看,還是有一些前瞻性的。一個縣級政府,實際上是一個國家的縮影,透過一個縣,我們也可以知悉這個社會的一些現象和本質甚至未來的發展方向。阿波羅網熱點直擊頻道為您去掉和現在情況完全不同的部分,保留下沒有時間性,非常有價值的部分。
這個國家的縮影是一個農業大縣,常住人口近百萬,過去經濟主要依靠農業和外出務工收入。最新的GDP接近400億元,但含金量不足,財政收入僅18億元,卻要養活近3萬名財政供養人員,其中公務員約1萬人,副科級以上近千人,構成核心利益圈。公務員年收入約5至7萬元,副科級以上官員的尋租收入相對較高。
在這裏,香煙是官場硬通貨,逢年過節送香煙成常態,過去送四條即可,現在需送六至八條,相當於6000至8000元現金。送香煙雖不算嚴重賄賂,但一些副科級以上官員一年的「煙錢」可達百萬元甚至更高。紀委對此類行為處理較輕,使得這種潛規則盛行。
縣城的經濟主要依靠外出務工人員支撐,隨着這一代經驗豐富的建築工人老去,年輕一代不願從事建築業或務農,建築工地面臨勞動力斷代。
鄉村凋敝嚴重,年輕人大量外流,鄉村學校因生源減少紛紛關閉,大量農村人口向縣城集中,為後代教育提供便利。農村地區蓋新房成風,但多數新房常年空置,僅在過年期間短暫使用。
這一現象不僅限於本縣,在湖南、湖北、四川、廣西等地尤為普遍。鄉村人口的減少和勞動力結構的變化,正在改變傳統農業社會的面貌,也為中國未來的社會經濟發展帶來挑戰。
這個縣城到處大拆大建,路面挖掘工程隨處可見,雖然提升了GDP,但真正經濟增長的可持續性卻未見成效。這一輪基建完成後,城市化將接近尾聲,三四線城市的擴建幾乎耗盡土地資源,但未來增長依靠何處仍無答案。
縣委書記相當於一個核心,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書記一人說了算,書記基本上是一言九鼎,可以一錘定音。三年前上任的縣委書記曾提出恢復鄉村醫療室、建立養老院、重建鄉村小學三件大事,但三年過去,這些承諾幾乎沒有落實。相反,鄉村醫療狀況無序衰退,鄉村小學仍在減少,鄉村老人的生活和教育功能面臨極大挑戰。
鄉村留守兒童問題尤為嚴重。他們的父母常年外出打工,每年僅短暫相聚一次,這些孩子從小缺乏父母關愛,心理問題普遍且深遠,可能埋下自卑、仇恨的種子。隨着老人身體狀況惡化,留守兒童的成長和教育問題更加無解。未來,這些留守兒童遺留的社會問題將逐漸顯現並影響深遠。
此外,中年婦女和年輕女性留守鄉村,也帶來了婚姻和倫理問題,農村地區的性倫理失序現象十分嚴重。隨着鄉村衰敗,無論是經濟發展還是社會秩序都陷入惡性循環,已經有學者對此深感憂慮。現在,富裕人群和讀書人幾乎不再回鄉,鄉村的重建和治理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
近年來,反腐風暴使得一些科級幹部心態發生顯著變化,消極怠工、不作為現象普遍,甚至部分幹部主動辭職,尤其是那些沒有「油水」或不再追求升遷的官員。這些辭職的多為幹了十年八年的幹部,因已撈足好處,選擇安全着陸,而對官場還抱有期待的人則繼續堅守。
縣級政權的管理範圍廣,許多重要部門如教育局、財政局等實權不亞於副縣長。一位書記三年前上任後,縣裏投資規模超過百億,未來還需追加巨額資金。然而,由於縣級政府無法直接發債,只能依賴企業墊資,再通過土地補償和銀行抵押形成複雜的債務鏈條。如果項目失敗,最終債務壓力將落到銀行頭上。
令人意外的是,體制內人士對當前局勢的關注度空前提高。他們開始深入討論國家前景及政局變化,許多觀點甚至比體制外人士更為激進。這一現象反映了社會對局勢的普遍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