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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吝嗇鬼赫蒂·格林理財觀

赫蒂‧格林是鍍金時代(the Gilded Age,約1870-1900)最富有的女人,甚至一度成為最富有的人,去世時身家高達2億美元,相當於現在的27億美元。然而她是個徹頭徹尾的守財奴。她從小就拒絕花錢。她只想賺錢,而且她在賺錢方面的能力令人嘆為觀止。她繼承了一小筆財產,並通過一些當時最聰明的金融舉措將其變成了一筆巨額財富。事實上,如果用吝嗇鬼(miser)這個詞來形容她,那麼這個詞就不應該再用來形容其他人了。

赫蒂‧格林(Hetty Green)的肖像,作於1897年。因其非凡的金融頭腦和節儉的生活方式而被稱為「華爾街女巫」,她成為當時最富有的女性之一

人們注意到,大家都在研究省錢的各種新方法。這意味着節儉開始成為新的社會時尚。

事實上,在過去的四十多年裏,人們經歷了看似永無止境的物質進步,大多數人在節儉方面幾乎沒有經驗。對於許多人而言,曾經的豐厚物質生活時代已經結束,他們正在摸索家庭烹飪、縮減開支、降低開支、減少空調暖氣的使用,從而竭盡全力維持家庭收支平衡。

有趣的是,已經有一些新詞來描述這個社會現象了。其中一個新詞就是「HENRYS」(亨利一族),表示「high earner not rich yet」(高收入,但還不富有)。這代表高收入者,但還不是富人。他們的收入超過10萬美元,但仍在為支付生活賬單而掙扎。他們也面臨着如何削減開支的難題。我們每個人都需要培養新的消費習慣。

節儉(frugality)是一種美德,而吝嗇(miserliness)則是一種惡習。什麼是吝嗇呢?當一個人財力雄厚,卻不願基於任何原因放棄絲毫財產時,就會出現吝嗇現象。古往今來,文學作品中出現了許多經典的吝嗇鬼形象,如英國作家查爾斯·‧狄更斯(Charles Dickens)的小說《聖誕頌歌》(A Christmas Carol,1843)中的艾比尼澤‧史古基(Ebenezer Scrooge),英國小說家喬治‧艾略特(George Eliot)的小說《織工馬南》(Silas Marner,1861)中的主人公織工馬南,狄更斯的另一部小說《霧都孤兒》(Oliver Twist,1838)中的法金(Fagin),以及耶穌寓言中的麥農,他建造了越來越多的筒倉來儲存麥子,然後就一命嗚呼了。

相比之下,現實生活中的吝嗇鬼更值得研究,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美國知名新聞記者約翰‧弗林(John T. Flynn)的名著《財主們》(Men of Wealth,2010)分章專題介紹了文藝復興時期至今十二個財富巨頭的傳奇故事。其中有一章專門講述的是美國金融投資家赫蒂‧格林(Hetty Green,1834-1916)的傳奇經歷,她怪異、古怪而又精彩的一生直到現在仍然困擾着相當一部分人。

赫蒂‧格林是鍍金時代(the Gilded Age,約1870-1900)最富有的女人,甚至一度成為最富有的人,去世時身家高達2億美元,相當於現在的27億美元。然而她是個徹頭徹尾的守財奴。她從小就拒絕花錢。她只想賺錢,而且她在賺錢方面的能力令人嘆為觀止。她繼承了一小筆財產,並通過一些當時最聰明的金融舉措將其變成了一筆巨額財富。事實上,如果用吝嗇鬼(miser)這個詞來形容她,那麼這個詞就不應該再用來形容其他人了。也許我們需要加上一些修飾詞才能更加恰當地形容她,比如極端吝嗇鬼(extreme miser)或超級吝嗇鬼(hyper-miser)。這個女人拒絕付錢給醫生治療她兒子的腿傷,導致後來她兒子不得不截肢。有一次,有人以200美元的價格向她出售一匹馬,她對這個價格感到非常氣憤,於是她盡其所能打聽到了賣主的一切過往劣跡,並把價格壓到了60美元。

她坐在汽車裏乘坐渡輪,就是為了不想支付乘客費。她住在紐約霍博肯(Hoboken)的一間破房子裏。她只吃自己準備的食物,因為她太吝嗇了,不願意付錢給別人,也因為她害怕被毒死。她有兩套換洗衣服,都是又黑又破。她斥責女傭浪費肥皂,囑咐她只洗衣服的腋下和下擺。她會跑幾百英里去討債。她從不給小費。

她既邪惡又聰明。說到邪惡,她被稱為「華爾街女巫」(Witch of Wall Street);說到聰明,據弗林在書中所言,她的成功秘訣非常簡單,簡單到人人皆知,卻幾乎無人實踐。她買沒人要的東西,然後在大家都想要的時候賣掉。在她看來,沒有什麼是永恆的。因此,她在債券暴跌時買進,在需求旺盛時拋出。她在房地產業和鐵路行業也是採取這樣的對策。

在別人都沒有錢的時候,她似乎總是有錢可借,所以她的門前總是排着長長的借款人隊伍。在借錢方面,她條件苛刻,收費高昂。

在對任何公司進行投資之前,她會找出公司所有負責人的名字。她會挖出她能找到的關於這些人的所有污點。然後,她會把對每個人的所有指控都拿出來,詳細詢問他們,要求他們做出詳細的回答。當有人向她借錢時,她也會這樣做。除非她覺得自己實際上已經掌控了這個人,否則她是不會借錢的。

弗林寫道:「她不是一個生產商。她沒有什麼大的生產能力。她的生意就是錢生錢,從那些生產者、建設者和需要她錢的人那裏賺取利潤。」

她已經被偏執狂逼瘋了。她堅信每個人都想殺她。當一根木樑掉落在附近時,她確信那是針對她的。每一次事故發生時,她都認為那是有意針對她的。在她看來,整個世界都在組織起來對付她。她憎恨所有的人和事,發自內心地憎恨。

她喜歡上法庭,起訴過很多人。她在法庭上用惡毒的反擊和殘忍的言辭侮辱他們。當然,她總是輸掉官司。

她愛過別人嗎?愛過,但是很短暫。愛德華‧格林(Edward H. Green)是一位富有的單身漢,也許是鬼使神差吧,他對赫蒂產生了好感。他給她寫了一封情書,並在同一天從裁縫那裏買了一套廉價的衣服,寫了一張支票,附上一封信。他無意中調換了信的內容,所以赫蒂收到的是他寫給裁縫的信。她讀了信之後很感動,沒想到他會花這麼少的錢買一套衣服,於是答應嫁給他。後來,他輸光了所有的錢。她沒有提供任何幫助,任由他在貧困潦倒中度過餘生。

她憎恨所有政客。當政客們向她的鐵路官員索要免費通行證時,她指示官員遞給他們一張卡片,上面寫着:

星期一:「你不可通過。」-摘自《民數記》第二十章第18節(Numbers XX,18);星期二:「不可讓人通過。」-摘自《士師記》第三章第28節(Judges III,28);星期三:「惡人不得再經過。」-摘自《那鴻書》第一章第15節(Naham I,15);星期四:「這代人不得通過。」-摘自《馬可福音》第十三章第30節(Mark XIII,30);星期五:「永世不得通過。」-摘自《耶利米書》第五章第22節(Jeremiah V,22);星期六:「誰也不能通行。」-摘自《以賽亞書》第二十四章第十節(Isaiah XXIV,10);星期日:「於是他付了路費就通行了。」-摘自《約拿書》第一章第2節(Jonah I,2)。

弗林寫道:「一到曼哈頓,她就去化學國家銀行大樓的辦公室。辦公室在銀行的二樓,房間很大,四周堆滿了文件。地板上沒有地毯,整個地方透着光禿禿的陳舊氣息。她在辦公室里換衣服。她脫下了乞丐的衣服,換上了一套不那麼邋遢的服裝。但這也是褪色的、破舊的、破舊的。

「她在這張辦公桌前處理事務。來這裏的有銀行家、經紀人、公司總裁、教堂牧師,各種各樣想要資金的人。在這張桌子上,每周都有數百萬的資金流動。美國最有氣派、最莊嚴的紳士們,那些住豪宅、乘遊艇出海、主持龐大的工業企業、經營龐大的鐵路的紳士們,都欠着這位老太太的錢,而這位老太太衣着骯髒,住在布盧姆菲爾德(Bloomfield)公寓,乘坐的唯一的遊艇就是公共的霍博肯(Hoboken)渡輪。」

她曾經主動拜訪過所有欠她錢的人。這些人擁有公司、住宅、莊園、教堂、鄉鎮、鄉村俱樂部、房地產帝國等等,多到無法一一列舉。這次旅行花了她兩年的時間,才走完全部行程。當然,這次訪問的唯一目的是檢查他們是否能夠或是否會按時支付賬單,並向借款人強調履行義務的緊迫性。

她的錢究竟去哪兒了呢?由於家族遺囑複雜敏感,部分財產被人千方百計地瓜分了。一部分分給了不同的家庭成員。所有這些都沒有什麼結果。她沒有留下任何建築物、公司、圖書館或教堂、住宅或慈善機構。她死後只留下了一些財產、邪惡的名聲和一個龐大的銀行賬戶,曾經成為世界上最富有的女人。

對於這個守財奴,我們能說什麼呢?我想我們可以說,儘管她很邪惡,儘管她的方式很可怕,但她還是做了很多好事。她借錢賺錢。她在沒人買的時候買,在大家都買的時候賣。與她共事是一件痛苦的事,但顯然人們對她提供的東西感到滿意,願意忍受她。交換的雙方最終都過得比以前更好。

畢竟,有些人要想靠借錢舉債過上好日子,就需要有人儲蓄和推遲消費。這個世界上,有人生活奢侈,就有人吝嗇守財。借款人需要那些更關心未來而不是現在的貸款人。我們在這裏談論的實際上是一種時間交換:視野短的人依賴視野長的人。她滿足了人們的需求,使許多人的生活水平得到了提高,而這在其它情況下是不可能實現的。

赫蒂因不同於她所有的同事而出名。相比之下,每個人的思想都很自由。但他們的自由離不開她的保守。

赫蒂看起來像個厄運降臨的人,但她沒有傷害任何人,除了她自己和她所愛的人。歸根結底,她對自己的身份很滿意,否則也不會這樣。無論怎樣強迫她都無法改善這種狀況。她身上所體現的特質在我們看來是可怕的,但她所從事的行業卻能將這些特質轉化為對所有人都有益的特質。

弗林在書中總結道:「赫蒂‧格林與大多數吝嗇鬼不同,她有從金錢中賺錢的非凡天賦,她無情地追求最殘酷的交易,通過折扣和收費的狡猾手段榨取最高的利息,以貓一般的耐心觀察市場的高潮和低谷。這正如她所說的,低價買進,高價賣出。但是,一方面她住在霍博肯一間淒涼的公寓裏,另一方面她卻對自己獲得的權力感到近乎瘋狂的喜悅。那些富人們自稱有錢有勢,在世界上大搖大擺,而她卻住在霍博肯一間淒涼的公寓裏。不幸的是,她一生都被對謀殺和損失的恐懼所困擾。」

也許我們每個人身上都應該有點赫蒂‧格林的影子。如果你最終減少了餐飲預算,自己修補衣服,縮小了公寓或住宅的規模,或者對二手車的持有時間超過了正常的時間,請記住,這位世界上最富有的女人住在只有一把椅子、一張桌子和一張床的單間公寓裏,只有兩套換洗衣服,一生中沒有一次沉溺於奢侈或任何接近奢侈的東西。

一言以蔽之,我們每個人都可以更加節儉,還有許多節儉的潛能尚待挖掘,當然我們絕不能像這位歷史上最富有的女人那樣,成為一個超級吝嗇鬼。

作者簡介:

傑弗里‧塔克(Jeffrey A. Tucker)是總部位於德克薩斯州奧斯汀(Austin)的布朗斯通研究所(Brownstone Institute)的創始人兼總裁。他在學術界和大眾媒體上發表了數千篇文章,並以五種語言出版了10本書,最新著作是《自由抑或封鎖》(Liberty or Lockdown,2020)。他也是《路德維希‧馮‧米塞斯文集》(The Best of Ludwig von Mises,2019)一書的編輯。他還定期為《大紀元時報》撰寫經濟學專欄,就經濟、技術、社會哲學和文化等主題廣泛發聲。

原文:The Impossible Miser Mrs. Hetty Green刊登於英文《大紀元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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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李安達  來源:大紀元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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