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所謂北戴河會議的「內容」大量流出,是中國政治的一個重要事件。作為一個局外人,我無從判斷這些所謂的「發言」究竟有沒有發生,但從總體上,這個事件傳遞的兩個重要信息,我認為有相當的真實性。第一個信息,就是中共部分離任和在任的高層領導人,正在撇開分歧,聯手應對習近平一意孤行帶來的政治和經濟危局,第二,中共高層集體自救的基本策略是「經濟急轉彎,政治軟着陸」。也就是說,中共最高層已經建立了一個臨時性的集體領導機制,接過習近平的「船長」權力,以穩住大局,防止翻船。
他們決定這樣做,究竟是因為習近平「躺平」、不想幹了,還是他身體出了大問題,抑或是兩者兼有之,我也無從判斷,但目前中共國這條正在迎來驚濤駭浪的大船,已不再由習近平掌舵,我相信有不少人也得出了類似的總體判斷,雖然對目前局面背後的故事,會有不一樣的想像。
那麼,中共高層集體自救會成功嗎?回答這個問題的前提是,如何定義「成功」。我的理解是,中共高層聯手自救的目的,既不是單純地為了「搞掉」習近平,更不是為了穩住習近平岌岌可危的權力。他們共同的目的是自救,是避免同歸於盡。為此,他們既不會排除「搞掉」習近平,也不排除把習近平「虛君」化。也就是說,只要能自救,他們願意考慮一切可行,或有效的辦法。
中國經濟崩潰會引發全球災難
問題是,現在中共高層的策略選擇,也就是「經濟急轉彎、政治軟着陸」能奏效嗎?在大家都知道習近平大勢已去或不再掌舵的情況下,中共高層有可能迅速改變目前危急的經濟頹勢嗎?從技術的層面,我相信選擇是很多的,但最大的麻煩是習近平已經嚴重地摧毀了國內外對中國經濟的預期。中共高層一方面要政治軟着陸,一方面又要迅速恢復國內外對中國經濟的良好預期,非常困難。
我認同這樣一個判斷,由於習近平的「戰狼外交」,要恢復美國和西方國家對中共國的信任,已經完全不可能。美國和西方對中共國事實上已無信任可言。真正給中共高層集體自救機會的是這樣一個冷酷的事實:中國經濟如果真的發生崩潰,導致全面失序,對美國和西方乃至整個世界秩序帶來的災難性後果,誰都不願意看到。現在中共高層集體自救的真正機會其實就源於這個基本事實。
或為新時代中國青年創造機會
儘管如此,正在聯手自救的中共高層,有沒有能力抓住這個機會,將是一個極大的挑戰。這不僅是因為他們其實對此並沒有準備,而且,美國和西方的政治和財經精英對中國危機發展到今天這樣的地步也完全沒有準備。在這個意義上,我對中共高層的集體自救獲得成功並不抱期望。但這並不意味着我對整個中國的自救完全不抱希望。
我的邏輯是,中共高層集體自救的努力雖然不會成功,但這個過程可能為中國的青年世代創造參與政治的機會,同時也給美國和發達民主國家創造一個調整機會。這個機會的歷史基礎,就是中國青年世代在經濟全球化的過程中的共同經驗,特別是他們與外部世界打交道的經驗,而這個機會的現實政治基礎,就是習近平治國無能,毀掉了中國的戰爭能力。一個失去了戰爭能力的大帝國,在今天的技術條件下爆發一場政治革命,會有不同於法國和俄國大革命的想像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