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為2016年12月15日,重慶市一個嬰兒護理中心。與本文無關。(STR/AFP via Getty Imag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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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孕一直備受外界爭議,在中國大陸地下代孕黑市形成產業鏈。日前,重慶一婦產醫院被人舉報,多個非法代孕的孕媽被指持虛假身份證在該院生產,並成功辦理出生證明。不過,涉嫌代孕的產婦緊急出院,網民質疑有人通風報信。
5月5日,中國打拐志願者上官正義在其微博發文表示,重慶市安琪兒婦產醫院長期與代孕機構合作,代媽持偽造(代媽頭像,客戶身份信息辦理假證)的客戶身份證,在該院住院、生產,後客戶持自己身份證,套取偽造真實出生證!4日舉報給重慶市衛健委、渝北區衛健委後三個小時,有關人員抵達醫院,產婦出院了!
對此,上官正義質疑:一、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是不是有人故意放走了她們?二、偽造的身份證是如何通過醫院的人臉識別的?該院到底涉及多少這類案例?三、查一下該院辦理出去的出生證,有沒有給涉拐的孩子洗白身份?四、該院長期存在這類違法犯罪行為,為何主管部門、監管機構沒有發現?有沒有保護傘?
(上官正義微博截圖)
5月4日下午,大陸封面新聞記者跟隨上官正義前往該醫院,在醫院811房間看到一名疑似代孕產婦。根據中介提供的信息,該女子實際姓名為蔣某,卻以客戶柳某的身份入住醫院,並在5月1日剖宮產產下一子。
報導提到,病房裏,除了產婦之外,有一名月嫂正在照看一名男嬰,一位自稱是產婦閨蜜的女子陪同在側。產婦以為上官正義是醫院領導,隨即介紹說,她是5月1日剖宮產(剖腹產)生的孩子,準備5月5日出院。
「閨蜜」警惕詢問上官正義身份,之後離開病房未再出現。
上官正義表明身份與產婦交談時,產婦稱記不得自己身份證號碼後四位數。上官正義詢問,其姓名是否叫蔣某,產婦否認說,「我去年離婚後改了名字,改了身份證,我就是柳某。」
上官正義又問,是否可以看她的身份證,對方在背包尋找一番後表示「被我同事拿走了」。產婦稱剛才自稱「閨蜜」的女子是她的同事,卻說不清同事的名字。
上官正義將情況反饋給醫院,該院領導蔣經理稱,會對事件核查,並稱「產婦入院時要經過嚴格的人、證核對,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
期間,蔣經理接到一名女性電話,對方在電話里要求她「什麼都不要說,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上官正義表示可以報警處理,蔣則稱「報警需要證據,現在沒有證據」。隨後,蔣表示要對事件核查,要求保安將記者一行人「送出去」。
離開醫院後,封面新聞記者以客戶身份撥打該醫院電話詢問入院事宜。工作人員表示,需要孕婦持身份證登記入院,醫院為孕婦提供獨立病房,「順產的話住院4天3晚,收費2萬多元;剖宮產住院5天4晚,收費3萬多元。房費、護理費,還有配備的月嫂費用,都算在內」。
5月5日上午,渝北區衛健委回應稱,有關人員去的時候發現,產婦在4日下午5點半已出院了。已經對醫院留存的產婦資料複印取證。「人跑了我們也沒辦法,可能需要你們聯繫警方介入」。
上官正義5月4日曾發文表示,「再次強調,我為什麼關注代孕?因為他們背後有違法犯罪行為!如販賣出生證,販賣嬰兒!」
(上官正義微博)
上官正義表示,他在舉報襄陽健橋醫院販賣出生醫學證明事件之後,發現很多介紹業務的中介依舊作案,同時有很多醫院員工向他提供線索。之後,他又陸續舉報過5個省份的14家醫院。
代孕一直備受外界爭議,不僅違背傳統道德倫理,違反人類自然生育的親子規則,還存在極大的風險。大陸地下代孕黑市形成產業鏈,代孕中介不僅能獲得豐厚利潤,還能逍遙法外。
有知情人士表示,代孕媽媽並沒有拿到很多酬勞,相反是代孕中介從中獲利甚多。
上述代孕事件曝光後,引發大陸網民關注:「代孕會對人倫道德造成巨大的衝擊。」「感覺已經很亂。以後結婚,雙方最好還是驗個DNA,萬一是兄妹或姐弟。」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年頭只看錢。」「這只是查的一個而已······幾乎一線二線大城市都有這個產業鏈。」
「有需求就會有人為了錢鋌而走險。而醫院為了創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行為真可悲。」
「去年生孩子的時候,來了一個15歲的小姑娘生了娃,家裏不想養,醫院就在給牽線辦理出生證明。所以,不止重慶有。」
「黑心商家會把代孕費降低,期望暴利,會引誘未成年人或者綁架欺騙女性代孕,而且這些女性肯定是底層女性,不是所有女性都想去代孕,自願的只是極少部分人。」
「資本一旦侵入哪個行業,哪個行業就會醜態百出瘋狂斂財,而有關方面不是態度曖昧就是行動遲緩,不得不讓人懷疑,難道有關方面也被資本······」
還有人說,「衛健委都幹啥吃的?還是說根本就是默許的······」
「都是保密的?當晚去檢查,但人家恰恰就在檢查之前出院了,你說巧不巧?」
「真好啊,舉報完了,衛健委還給代孕的婦女提前出院的時間。」
「到現在官方沒有任何的態度,這是默許這種情況存在了嗎?還是官商勾結?」
「渝北區衛健委不是長期收受這家的好處嗎?哈哈哈,調查一下試管牌照怎麼批覆的。」
6日,上官正義再發文表示,現在重慶渝北區衛健委對外通報稱,已成立調查組調查!希望查清楚:一、代媽持偽造的身份證件如何通過了該院的人臉識別系統的?二、該院還有多少這類的違法案例?三、在這些環節中,為何主管部門沒有發現?有沒有人為其提供綠色通道和相應的保護?「為何舉報3小時候後才抵達醫院?我更希望重慶市級部門介入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