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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罕見!正部級官員五年內兩度引咎辭職

任期93天的北京市長

「人心有杆稱,百姓對我們是擺花架子還是辦實事,感覺得最直接,也評價得最公平。我們新一屆政府一定要力爭為百姓們多辦實事,解決他們的急需。」

孟學農在當選北京市長時這麼說道。

在此前的20年裏,孟學農的仕途一路通暢,是當時中國官場裏共青團出身的生力軍代表。

1983年,孟學農接任共青團北京市委副書記的時候,年僅34歲,官居副廳。1993年,孟開始步入中國首都政壇的核心,出任北京市副市長,5年後成為北京市委常委,在副市長中排名第二。2002年,53歲的孟學農出任北京市委副書記、副市長,並成為十六屆中央委員。

由於身處京畿重地,北京市長自然比一般省級行政區域的政府領導更容易獲得晉升機會。前面的北京市長都先後躋身「黨和國家領導人」的行列。孟學農在當時也被賦予厚望。

但一種被低估的冠狀病毒打亂了孟學農原有的節奏,也成為影響其終身仕途的絆腳石。此時,SARS已經在中國南隅蔓延,孟學農當選市長5個星期後,北京出現了第一例輸入性病例,隨後疫情進一步擴散直到難以控制。

中央壯士斷腕,免去了孟學農與時任衛生部部長張文康的黨內職務。同時罷免兩位正部級高官,在共和國歷史上極為罕見,也開了官員問責之先河。孟學農亦在當天請辭北京市長一職,其時距他履新不過93天,他對北京的承諾還未來得及一一兌現。

在以「非典」為起點的「問責風暴」到後來逐漸成形的「行政問責」制中,越來越多的官員因各種事故而去職,其中包括了2005年因松花江環境污染事件引咎辭職的國家環保總局局長解振華。

山西履職再度折戟

就在人們認為當時已經58歲的孟學農晉升無望的時候,他卻出人意料地「東山再起」。

2008年1月,孟學農正式當選為山西省省長。政治觀察人士當時向媒體分析,孟到山西後,「很務實,以『復出』的心態,低調做事、背水一戰。」

有記者問孟學農「在山西做省長,是否擔心礦難對自己有影響」。孟對記者坦承:「我最揪心的是礦難,而不是礦難對我的官位造成什麼影響。更多的是對礦工的生命的痛惜,對他們家屬的愧疚。」

一語成讖,在孟學農回答這個問題之後的第6個月,也是在他擔任山西省長僅一年之後,2008年9月襄汾尾礦庫潰壩,傷亡慘重。孟學農再次做檢討:「我作為一省之長、全省安全生產的第一責任人,向遇難人員和家屬表示深切的哀悼和歉意,向黨中央、國務院和全省人民做出深刻的檢討。」

2008年9月14日,孟學農再度引咎辭職,隨後淡出公眾視線。

狹路相逢宜回身,往來都是暫時人

此後,孟學農把家從山西遷回北京的老房子——二環邊的一個小區里,他在此已經住了20年。

一年多的賦閒讓孟學農遠離公眾視野,媒體的採訪要求也均被他婉拒。他的妻子說,他就是想踏踏實實過幾天老百姓的日子,這也遂了她的意,「不想折騰了」。

外人無法了解和氣的孟學農這一年多來是否真的過上了普通百姓的生活。小區裏的居民常會看到孟學農在樓下散步,有時一個人,有時和他的妻子一起,在旁邊停滿車輛的一條小徑上,他來回走,步速很快。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在小區居民眼裏,孟學農就是一個普通的中年男人,「穿着很普通的夾克衫,灰色,帶拉鎖的,戴個帽子。」有居民說。

媒體記者很少再接觸過孟學農本人。他的家人轉達他的願望,只說「能做就多做點工作,沒有條件沒機會,就平靜地過生活」。

當有人問起「對於某些記者報道說你是'因瞞報SARS疫情丟掉了北京市市長的職務』的,你是否要辯解」時,孟的回答是:「狹路相逢宜回身,往來都是暫時人」,他們寫些東西也挺不容易的,現在都在講和諧,理解萬歲吧。

孟學農不願對媒體講述。在其妻子短訊回復採訪邀約時,說道:「他這一年感到,『得未必是好事,失也未必是壞事,隨遇而安,隨緣而行』,離開喧囂和浮華,過平靜、簡單、快樂的生活,心裏很踏實,由衷地感到輕鬆和釋然。他不願意再有別的波瀾,希望你的理解,這也是我們家人的心願,謝謝你。」

他的妻子還告訴記者,「有些東西不要去再爭辯什麼,表白什麼,沒有必要,自己做了,自己承擔了,問心無愧,就可以了。我們很坦然,很快樂。」

她重述了幾經起落的孟學農的一句話:

「歷史愈久遠愈清晰。」

一個人不管當多大的官,別忘了,都是來自老百姓

2019年,網上流傳一篇文圖並茂的美篇,年逾古稀的孟學農和五六位朋友自駕游新疆,行程12000公里。萬里驅車,心曠神怡。

文中說,這是一種闖蕩,是對歲月與生命的搏鬥、思考和對大自然的熱愛,以及暮年不願服輸,尋覓抱有儀式感的心態,當然,也有一絲悲壯的感覺。

這位曾主政過京、晉的封疆大吏,一方大員,位高權重。無奈「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時運不濟,難辭其咎。

他在任時,口碑其實不錯,未聞貪腐之聲。

老孟是政壇的一朵奇葩。說走運,他也走運,年紀輕輕,身居高位;說倒霉,他也夠倒霉,倒霉事接二連三,「初一」「十五」他都趕上了。

看雲捲雲舒,看花開花落,看潮起潮落,他的人生夠豐富多彩。

可貴的是心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忍難忍之忍,行難行之行,直到老,仍在追求和奮鬥,德民讚賞之。

其實,一個人不管當多大的官,別忘了,都是來自老百姓,退了,更是老百姓。更要放下身段當百姓。

有的官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在任上時,端着官「架子」,退下來後,仍端官「架子」,自認為高老百姓一頭。

淺薄了,可笑了。俗話說,馬、駱駝,架子大的值錢;人,架子大,不值錢!

附美篇截圖:

責任編輯: 李冬琪  來源:雨絲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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