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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馬行動:利西昌斯克大撤退

到7月3日,定下撤退大計的烏軍北頓涅茨克集群5個旅和走廊兩側的6個旅,在烏軍總司令扎盧日內將軍的親自指揮下,如同棋手一個冷靜的跳馬,不可思議地上演了高難度的敵前撤退——各部隊交替掩護,在俄軍的嚴密監視和炮火威脅下迅速通過了最窄處僅4公里寬,約20公里長的狹窄走廊,成功跳出了俄軍包圍圈。

前言近期,烏東戰場態勢出現重大變化。

自5月9日俄軍發起北頓涅茨克突出部戰役以來,整個頓巴斯地區,如同一個巨大的棋盤,雙方的兩條大龍開局就滾向棋盤的東側,緊緊纏繞在一起互相撕咬。截止到7月3日為止,在雙方近2個月驚心動魄的你來我往中,以烏軍5個旅在最後關頭跳出俄軍50多個戰鬥群的合圍而結束。

最終,烏軍在利西昌斯克高地重創了俄軍主力,而自己的主力集團在波帕斯納——佐洛特地域的陣地戰中損失也很大。

俄軍則用炸平城市的方式佔領了城市,但卻沒能消滅守軍。

掰開扼住喉嚨的大手——高難度的利西昌斯克撤退行動

現在,我們回望2個月的北頓突出部戰役,既然今天要撤退,那麼,當初又為何要堅守?要回答這個問題,首先必須要了解北頓突出部戰役的緣起。筆者總結烏軍統帥部堅守北頓突出部的原因有二:

一、烏軍在盧甘斯克州跟親俄的盧獨分子纏鬥8年,在作為核心基地的北頓涅茨克、利西昌斯克地域,構築有強固的防禦工事,儲備有大量的戰備物資。在硬件上可以打下去。

二、作為烏克蘭在盧甘斯克州的核心基地,守住這兩座姐妹城市,就是守住了這個州的國土,一旦輕易丟棄,不但已經付出的苦心經營付諸東流,將來付出10倍的代價也未必能奪回。

利西昌斯克市區,位於頓涅茨嶺上,其海拔在100米以上,是為整個戰場的制高點。

烏軍統帥部的戰役構想,意圖效仿一戰時凡爾登戰役中的法軍,利用地形優勢,靠利西昌斯克的炮兵群將俄軍有生力量逐漸耗盡。

1916年,法軍在戰場制高點——默茲河西岸的默茲高地部署大量炮兵,在德軍一波又一波的猛撲中,用火力毀滅了德軍人浪。整個凡爾登戰役,其實就是雙方炮兵消滅對方步兵的戰鬥,而法國人正是依靠默茲高地這個巨大的吸盤,在互相放血的殘酷搏鬥中,首先把德國人的血放幹了。

凡爾登戰役中的法軍

從俄軍對整個突出部展開攻勢開始,他們其實一直希望烏軍能知難而退,為避免主力被殲而主動放棄陣地。

當時筆者密切關注着烏軍動向,一度認為烏軍有可能在最後關頭撤出包圍圈。但5月9日俄軍第41集團軍在比洛霍里夫卡浮橋戰鬥中被烏軍炮兵打垮後,烏軍明顯被勝利鼓舞,不但沒有從突出部撤出部隊,反而向北頓涅茨克市區加強了第57機步旅,幾天後,第17坦克旅也出現在北頓涅茨克東南機場方向。

在整個5、6月份的戰鬥中,烏軍的確完美地效仿了法軍當年所做的。在長達1個多月的北頓攻城戰中,俄軍進攻部隊一次又一次被烏軍炮火打垮,烏軍為發揮高地炮火的最大威力,甚至讓北頓守軍使用拖刀計——佯裝戰敗撤離,等追擊搶功的俄軍部隊湧入早已被炮兵標定的守軍陣地,烏軍炮兵不經試射直接用效力射覆蓋掉坐標方格。

烏東會戰是一場炮兵之間的決鬥

因此,包括車臣特種摩步141團在內的偽軍死傷慘重,打到後來基本退出了戰場。

到6月中旬,接替德沃尼科夫的蘇洛維金大將發現了這個弊端,轉而在利西昌斯克市區以南方向組織攻勢,依託波帕斯納亞為頂點的鐵路網,俄軍集中約20個營戰術群突然在6月底向利西昌斯剋薄弱的南部側翼發起進攻。

此時,烏軍的主力尚部署在北頓和利西昌斯克市區,在南翼除了國土防衛軍,只有一個孤零零的機步第24旅,6月29日,措手不及的烏軍一天內被俄軍突入防線10公里,俄第90坦克師強行從佐洛特側翼切入,直指利西昌斯克,隨即,利市南部要地和平谷失守,烏軍倉促從哈爾科夫調來的第72機械化旅,從基輔調來的第第14機械化旅在佐洛特地域幾乎陷入合圍。

俄軍曾一度聲稱圍殲了烏軍,但從後來情況分析,烏軍被圍部隊並非整建制,而是分屬幾個旅的不同的營連單位。

佔領利西昌斯克的俄軍某分隊合影

可靠的消息是,6月30日夜,這幾個烏軍單位利用熟悉當地環境的優勢,放棄了重武器,約1000名官兵回到了烏軍防線。

隨後,南翼俄軍繼續往北緩緩推進,意圖合攏包圍圈,但筆者觀察到,俄軍南翼20多個戰鬥群中,竟然沒有一支部隊敢於乘烏軍阻擊陣地尚未穩固,使用裝甲兵衝垮其防禦,像蘇德戰爭中巴達諾夫的坦克第24軍一樣突入烏軍後方,直接關閉包圍圈。

很顯然,經過3月份第1階段的慘重損失,俄軍已喪失了進攻精神和突破的勇氣。全軍只敢躲在己方炮火彈幕後一寸一寸向前移動,一旦脫離了鐵路網和己方炮兵射程,俄軍就偃旗息鼓,沒有動靜了。此次在北頓涅茨克攻城戰中尤其是如此,烏軍觀察到俄軍只在星期二、五大規模進攻,然而這並非俄羅斯通靈師在選擇黃道吉日,事實情況是,俄軍的蒸汽壓路機打法彈藥消耗量巨大,就算俄軍炮兵陣地後方就是俄國鐵路網,但每周也只能保證2天的旺盛火力以掩護進攻。

於是,由於俄軍的謹小慎微,在最後的8公里寬走廊兩側,烏軍抓住時間窗口迅速組織了堅固的防禦陣地。而隨着戰機的稍縱即逝,再度發起猛攻的俄軍遇到猛烈抵抗,7月初的2天內,只前進了1公里而已。

到7月3日,定下撤退大計的烏軍北頓涅茨克集群5個旅和走廊兩側的6個旅,在烏軍總司令扎盧日內將軍的親自指揮下,如同棋手一個冷靜的跳馬,不可思議地上演了高難度的敵前撤退——各部隊交替掩護,在俄軍的嚴密監視和炮火威脅下迅速通過了最窄處僅4公里寬,約20公里長的狹窄走廊,成功跳出了俄軍包圍圈。

烏軍總司令扎盧日內指揮了高難度的利西昌斯克大撤退

後記理性之上

戰爭是實力的比拼,是智慧的博弈,更是精神力量的決鬥。

我們回望二戰,在敦克爾克、在烏曼、在上海、在夏威夷,在邪惡力量張牙舞爪,從實力上看似乎將壓倒一切時,我們的先輩們沒有跪下。

在那些血與火的戰場上,在那些焦慮和悲傷炙烤的日子裏,人們埋葬了死去的戰士,用繃帶裹起傷口,在下一道防線上重新向侵略軍射出熾熱的火網。

正如生活教會我們如何生活,歷史將教會我們如何創造歷史,在人類所經歷的每一個至暗時刻,我們要記住:立場之上,還有是非。利益之上,還有人性。歷史之上,還有規律。而理性之上,冥冥之中一定有正義的力量。

責任編輯: 夏雨荷  來源:歷史文化評論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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