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教育雙肩政策持續推進補教業的去資本化。(NOEL CELIS／AFP via Getty Images)
近日，北京市多個區發佈了首批校外培訓機構的白名單，上榜的教培機構可以恢復線下學科類補習，但非營利性的要求將繼續推動補教業去資本化。
公開信息顯示，截至9月1日，北京已有12區公佈首批學科類校外培訓機構白名單。根據北京市教委8月25日的新聞會介紹，白名單上的教培機構可恢復線下學科類培訓。
今年7月24日，中共當局發佈教育「雙減」政策，要求減輕義務教育階段學生的作業負擔以及校外培訓負擔，限制學科類培訓。該政策發佈後，降薪、裁員、轉型、關門成了教培行業的熱門話題。
此次北京市雖然允許部分教培機構複課，但獲批機構的資金將受到銀行的嚴格監管。在已經公佈的白名單上，每家教培機構都同時公示有相應的資金監管銀行以及監管賬戶。
對於雙減政策發佈後又對部分教培機構開綠燈的作法，中共官媒表示，雙減不是要對教培「一刀切」，而是要清除不合規機構、讓教培回歸到校內教學的輔助位置。白名單上的培訓機構，不能在周末寒暑假進行培訓，線下教學只能在周一到周五學生放學後至晚上8點半之前。
白名單機構必須是非營利性
另外，在北京市豐臺區發佈的白名單上，12家教培機構的「法人性質」一欄均標註為「非營利性」。8月31日，北京市教委官員在第三場雙減新聞發佈會上也說，進入第一批白名單的教培機構都是符合辦學標準的非營利性學科類培訓機構。
根據「雙減」文件的規定，現有學科類培訓機構統一登記為非營利性機構，一律不得上市融資，嚴禁資本化運作。
在最近公佈的教培白名單中，新東方、學爾思（好未來前身）、高思等上市公司都有機構上榜。
對於已經上市的教培機構，有中國教育人士認為，這些公司可能要選擇退市，或者從上市資產中剝離學科類機構；但由於很多上市教培機構的主營業務都是K12學科培訓，雙減政策基本上封死了學科類培訓機構的資本化道路。
根據界面新聞統計的12家教培上市企業的財報數據，2020年，新東方的K12業務收入占其總收入的85%，高途的K12收入佔87.5%。有5家機構的K12收入佔到其總收入的9成以上，學大教育和精銳教育的K12收入佔比甚至達到98.5%和96.5%。
至於更大量的不能進入白名單的教培機構，則面臨從學科類培訓退場，向素質教育或職業教育轉型的選擇。
補教三巨頭股價回到原點
「雙減」發佈前夕，中國教培上市企業就遭到資本大拋售。7月23日，在美股上市的中國補教業三巨頭新東方、好未來、高途股價暴跌，合計市值蒸發超過千億人民幣（約168億美元）。截至目前，三家企業已經基本跌回到上市初期的股價。
最早在美上市的新東方，股價在今年2月高點時接近20美元，目前已跌到約2美元。該公司在2006年9月上市時，股價只要大約0.5美元。好未來的股價在今年2月一度達到了約90美元，但目前已跌至近5美元，接近2010年10月上市初期近3美元的股價。在線輔導平台高途，今年2月時股價還在100美元以上，目前已經跌至近3美元，低於2019年6月上市時約10美元的價格。
兩在線補習巨頭成風險投資陷阱
據第一財經報導，網經社「電數寶」的電商大數據庫顯示，2020年中國在線教育共發生111起融資，總金額近540億元（約84億美元），其中猿輔導和作業幫所獲融資額高達380億元（59億美元），占行業全年融資總額的七成。
作業幫的投資者包括阿里巴巴、Tiger Global、軟銀願景基金、紅杉資本中國基金、方源資本等。猿輔導的入局資本包括雲鋒基金、德宏資本、高瓴資本、騰訊投資等。
第一財經引述一位金融服務機構從業者的話說，「雙減」政策發佈後，其公司已經不再關注教育領域，全部轉入了其它賽道。
官媒：雙減是教育去產業化信號
今年7月24日，中共教育部就雙減答記者問時表示，目前中國面向中小學的校外培訓機構數量十分巨大，已基本與學校數量持平，並且被資本裹挾的情況嚴重。近年來大量資本湧入教培業，伴隨着鋪天蓋地式的廣告宣傳，「違背了教育公益的屬性」。
8月21日，中共官媒發表了《雙減釋放教育去產業化信號》的署名文章。
中共教育產業化的政策，是由中共前黨魁江澤民執政時期的教育部長陳至立在1999年主導推行的。該政策實施之後，導致中國教育界明目張胆的亂收學費現象，引發社會強烈不滿。
1999年6月，中共舉行第三次全國教育工作會議，提出擴大內需、低成本、高效率地擴大辦學規模，要使中國6萬億元居民儲蓄中的10％用於教育投資。所以要實施教育產業化。
該政策實施後，一些部門、地方政府、學校都將這一政策當作賺錢的絕好機會。
補教行業就是在教育產業化的大背景下發展壯大起來的。1999年，俞敏洪及其團隊成立了東方人投資有限公司，開始向教育產業化方向邁進。從那時起，各種線上線下補習班在中國蓬勃興起。
早在2005年，中南財經大學黨委書記徐敦楷就曾撰文說，所謂的「教育產業化」政策的真正着眼點無非是民眾的錢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