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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敬黎智英!彈丸之地有鐵骨

本周,香港警方以觸犯港版國安法為由逮捕香港傳媒大亨黎智英事件,在中文社交平台引發強烈反響。就在黎智英被捕當天,他本人曾經說過的一段話在社交平台瘋轉,他說:「我兩手空空來到香港,所得一切都歸功於香港之自由,如今感恩得以生命回報自由。」毫無疑問,黎智英與他的壹傳媒,因此次逮捕,一夜之間,成為國際輿論焦點,成為港人抵抗中共暴政,堅守新聞自由的典範。

網友一葉一追尋發帖說:「本以為崖山之後無脊樑,誰曾料彈丸之地有鐵骨」。

網友蒼山獨厚發帖說:「今天,我要向一個人致敬!他衣食無憂,他古稀豪情,他為了子孫的自由,獻出了自己的自由。今天……您為自由而背負的枷鎖,必換來未來光明世界之勳章。」

網友李恆青發帖說:「黎智英被捕。他求仁得仁,為港人的民主權利義無反顧,尊敬!今後一段時間,在香港坐牢將是一種榮譽,一種獎賞。坐共產黨的牢是對具有獨立思考、正直人格的人的一個褒獎。是當代中國最高榮譽!是習近平新時代的新時尚!」

網友橫眉發帖說:「中共終於走出了「勾結外國勢力」這步臭棋!自己動手徹底毀了香港這個國際城市。黎智英是正大光明地和美國的政要們見面,會面內容亦向全球公開,如果這算勾結外國勢力,並以此定罪,以後中共和美國的官方或私下往來都要中止了!何其蠢也!」

黎智英被捕第二天,港民發起爆買《蘋果日報》行動,《蘋果日報》被搶購一空,港人排長隊購買報紙的圖片轉遍中文社交平台,壹傳媒股票連續兩日不跌反漲,支持黎智英的民意如浪濤洶湧勢不可擋。正如網友發帖所說:「英勇的港人,精神何其可貴!年輕人,不怕死;中老年人,不戀財;傳統媒體讀者買空蘋果日報。使蘋果印刷量達到歷史上最多的一次。之前7萬加印到35萬後又增至55萬。感動。」

一個題為「最榮耀的罪名-叛國罪」的帖子提醒網民不要忘記二戰時德國青年馬克尼姆的故事;在納粹法庭上,法官宣佈以「叛國罪」判處馬克尼姆死刑!馬克尼姆站起來做最後陳述,她說:「所有德團人都知道天快亮了,只有你們還在堅守黑暗。」1945年5月2日,納粹投降的前夜,年謹21歲的馬克尼姆在拍林一棟樓房廢墟上被德軍槍殺。按照她的遺願,人們在她墓碑上寫道:「當你的祖國被獨裁所統治,叛國罪是對你最榮耀的判訣!」

一篇題為《清末報案:抓不完的反賊們》的網文這樣寫道:1900年庚子之難,被聯軍揍得鼻青臉腫後,滿清政府威信盡喪、風雨飄搖,社會上各種革命思潮風起雲湧。在各種思想的傳播中,誕生了一批敢說敢言不怕殺頭的報紙和記者。1903年,長沙革命黨人沈藎,受聘於天津的《新聞西報》。他得知滿清將出賣東北權益,認賊作父,與俄國締結軍事同盟的密約後,迅速將消息在報紙刊出。這個爆炸性新聞曝光後,輿論譁然,引發全國聲討,同時西方列強亦一致反對。清廷慘遭打臉,被迫放棄簽署該密約,但卻懷恨在心,對始作俑者沈藎咬牙切齒。當年7月沈藎被捕,憤憤不已的慈禧親自下令「斬立決」,沈藎在獄中受盡酷刑而死。沈藎其實是「新中國」這個詞的首創者。他之前曾經在漢口組織武裝起義,公開聲明:「滿清政府不能治理中國,我等不肯再認其為國家,要變舊中國為新中國!」

他是中國史上第一個因新聞言論而被殺的記者。很顯然,沈藎之死,不僅沒有嚇退革命黨人和新聞界,反而讓更多人看清了滿清的面目。連萬里之外的英國《泰晤士報》也專門發文評論,認為清廷「狠心殘暴」,將來「必有不得久安之勢」。

1904年,重慶人卞小吾受此激勵,變賣家產,創辦了四川第一家日報——《重慶日報》,開始以筆為刀,討伐滿清。卞小吾親自撰寫社論,揭露世道黑暗,抨擊貪官污吏,推動社會變革。

《重慶日報》一經創辦即引發熱潮,一時洛陽紙貴。清廷恐慌不已,以「妖言惑眾,播亂民心,結黨為奸,意圖不測」的罪名於次年迅速查封了《重慶日報》。卞小吾被捕後送至成都關押3年,因拒不認罪被秘密殺害。沈藎和卞小吾之死,只是滿清在末路狂奔中因言治罪的小浪花。蘇報案的發生,才算是高潮。

當時的報人為了躲避迫害,一般都在租界裏辦報。《蘇報》就是在上海日租界註冊的,老闆陳范曾是滿清官員。目睹滿清的黑暗後,憤而辦報喚醒國人。《蘇報》以章士釗為主筆,章太炎、蔡元培等為撰稿人,鄒容響徹海內外的《革命軍》就是在蘇報上發表。可以說《蘇報》是當時國內反清革命輿論動員的重要陣地。

對於躲在租界裏面的《蘇報》,清廷礙於一國兩治,不能直接下手,所以一直在想辦法,欲置之死地。1903年章太炎發表《駁康有為論革命書》,其中有「載湉小丑,未辨菽麥」之語。載湉就是光緒皇帝,這麼指名道姓的侮辱一尊,清廷坐不住了。當下以《蘇報》「悍謬橫肆」為由,和英、美、日等國的領事進行勾兌,「將報館立即封閉」。章太炎雖然早就得知將被抓捕,但是大義凜然,絕不逃跑。巡捕衝進報館時,章太炎端坐在那裏,指着自己的鼻子說:「余皆沒有,章太炎是我!」。被點名抓捕的蘇報6人中,老闆陳范已經逃亡日本,清廷不做不休,「父債子償」,抓捕了他的兒子陳仲彝!

列強雖然同意了抓人關館,但由於之前「沈藎案」的殘暴已經讓清廷聲名狼藉,所以列強要求庭審在租界的「會審公廨」進行。早在1868年,上海租界當局曾和清庭協議,成立了一個專門審理涉及租界裏中國人案件的機構——會審公廨。這個機構名義上由清廷派員主持,按照清律判案,但根據雙方擬定的章程,列強派人組成「公使團」,擁有觀審權。這個「觀審」,其實就如現在西方的陪審團,權力很大,完全可以左右案件結果。

搞慣了文字獄的滿清迫不得已,第一次既當原告又當判官,聘請了英國律師以「污衊朝廷、大逆不道」罪,起訴章太炎、鄒容等6人,但是結果可想而知,6人概不認罪。「公使團」認為,幾句批評並不足以稱之為污衊,不能定罪。

滿清知道按洋人司法程序來審,自己必敗無疑。所以動了「引渡」(也可以叫送中)的歪心思。慈禧甚至專門秘密對此案下口諭,要求一定要將「蘇報案」嫌犯押到南京,凌遲處死。為了完成慈禧的心願,滿清甚至想到了秘密綁架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上海道袁樹勛為此埋伏了五百人馬準備劫人。但租界方面早有準備,佈置了大量巡捕嚴陣以待,導致滿清計劃落空。滿清耍橫不成,又生一計,專門在租界搞了一個「額外公堂」審理該案,不再對外開放,完全秘密審判,把主審官換成上海縣令汪瑤庭,但列強仍然要求觀審。清廷指控章、鄒二人「登報著書,擾亂人心」,汪瑤庭隨即宣佈,蘇報案犯「陰謀顛覆政府」罪名成立,應予「永遠監禁」。為了逆轉不利的輿論,清廷甚至花重金收買了諸如《新聞報》這種小報,來為自己營造「輿論支持」。

但是「公使團」仍然認為證據不足,判決無效。你大清是紙糊的嗎,幾篇文章幾句話就能顛覆?參加庭審的英國副領事迪比南強硬表態,如果再亂判,就要將嫌犯釋放。由於判決的執行權在租界,清廷迫於壓力,只能高舉輕放,最終改判章太炎監禁三年、鄒容監禁兩年。這個案子因為被全國關注,審判時間長達一年。影響之大,一時為最。因言治罪的滿清不僅沒能達到殺一儆百、恐嚇民眾的目的,反而把見不得人的齷齪袒露於世人面前,丟盡了臉面、喪盡了民心。

但顯然自恃「有兵在」的滿清並沒有因此收斂。武昌起義之前,還在抓捕報人,查封報紙。章太炎坐牢時,在《獄中答新聞報》中寫道,「天命方新,來復不遠,請看五十年後,銅像巍巍,立於雲表者,為我爾,坐以待之」。

文章作者二大爺在結尾處寫道:天道昭昭,人心自辨,哪裏需要五十年。

責任編輯: 寧成月  來源:法廣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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