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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巴馬/摧毀美黑人家庭的 不是種族歧視是福利「甜毒」

和黑人相關的所有社會問題都可以被裝進「種族歧視」「奴隸制創傷」之類的大籮筐里,以至於涉及任何種族議題時,政治家和媒體都化身高中歷史老師,煞有介事地談論着一兩百年前的陳年往事,反而是近五十年來的公共政策很少被審視和討論。

這似乎是理所應當的,《1964年民權法案》和《1965年選舉權利法案》摧毀了種族隔離之後,美國政府推行了大量向黑人傾斜的福利制政策。對這些善意滿滿、投入大量政府資源的「德政」,唯一被輿論容許的批評就是「做得還不夠」。然而,正如過高的糖分攝入導致疾病,福利制的「甜毒」正在摧毀底層黑人。

受衝擊最為嚴重的無疑是底層少數族裔的家庭結構。2015年美國本土77%的黑人嬰兒出生於單親媽媽家庭,黑人族群的家庭結構已經分崩離析。

毫無疑問,奴隸製造成了很多罪惡,但是並不包括破壞黑人家庭結構。因為莊園主出於減少反抗、維護秩序的目的,傾向於維護並鞏固奴隸家庭的穩定,而黑奴珍視家庭組織對生存環境的支持。因此,南方種植園中,黑奴大家庭是普遍存在的。絕大多數情況下,奴隸交易是以整個家庭為單位。即使單獨被交易的奴隸,也大多到了可以正常離開家庭的年齡。

在種族隔離時期,黑人群體總體上繼承了過去的家庭觀念,甚至比二十世紀一代又一代離經叛道的白人青年更為保守。「黑人老祖母」和「猶太祖母」一樣,都是大家庭緊密聯繫的象徵。嚴父慈母、父慈子孝在很長時期內都是家庭倫理的核心。即便是少女單親母親,也懷抱着健康積極的未來憧憬,直到六十年代平權運動後,情況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1960年代末,黑人社會學家喬伊斯·拉德納到聖路易斯的黑人貧民窟訪問了一批十幾歲的母親。她後來的成名作《明天的明天》就是基於這些訪問寫成的。在書里,她描述了這些已經為人之母的少女為子女設計的夢想:她們希望孩子長大之後能夠好好讀書,找到穩定的工作,或者是經商從政。從而得出結論說,黑人與白人的夢想其實沒有什麼區別。

二十年之後,她再次回到同一個社區,重訪少女母親們。結果令她大吃一驚。拉德納發現,在種族平權運動過去了一代人之後,少女母親們的夢想變了——她們中許多人覺得,孩子長大以後,和自己一樣不工作、吃社會福利並沒有什麼不好。拉德納哀嘆道,平權運動與國家福利看來還是有許多負面效果的。

遺憾的是,拉德納的哀嘆並沒有引起重視。福利制度還在不斷出台,到奧巴馬時代達到了高潮,老祖母的黑人家庭挺過了奴隸制、挺過了種族隔離,卻在濃稠的福利糖漿中溶解得無影無蹤。

由於多年來層累疊加的福利政策,沒人能夠對單身母親福利做出準確的計算。根據BBC的估算,這些林林總總福利收入大體是美國平均家庭收入的四分之一,照此計算一位無業單親母親在2019年可以獲得22500美元。按照美國貧困人口標準,四口人的貧困家庭稅前的年現金收入大致與此相當,而兩口之家的貧困標準為稅前年度收入14000美元左右。顯然無業的單身母親靠福利收入,日子過得比很多貧困家庭更滋潤。無業單身母親的福利主要由下列項目構成:

貧困家庭臨時援助(TANF)、補助營養援助計劃(SNAP)和失業補助金(UnemploymentCompensation),大體可以提供每月一千美元左右的現金收入。其中TANF尤為值得一提,其前身AFDC無條件提供給任何貧困單親無業家庭。1996年TANF取而代之,限定了「正在工作、正在尋找工作或接受工作培訓」的條件,並且設最高受益年限。然而,實際執行中有很多方式規避各項條件限制,並沒有起到促進就業的作用。全美TANF平均為每月418美元,而SNAP為每月318美元,再加失業補助金,合計約為每月1000美元左右。像加州這樣的「福利天堂」,每月可以達到1500美元。

類似的按月計算發放的現金補助還有母嬰兒童為對象的生育補助WIC,其中的現金部分為每人每月40美元。

還有按年度計算的現金補助如每年200到1000美元的能源補助、最高可達實際支付房租70%的房租補助等等。

除了現金方式的補助,很多福利項目不是以現金形式發放,所以不能直接計算金額。其中最為重要的是,奧巴馬醫保改革增加了免費的聯邦醫療保險,以及WIC等項目還提供了很多內容龐雜的免費公共服務。

這些還不是全部,一些看上去和單身母親沒有直接關係的福利項目,也可以通過「操作」獲得。最為典型的莫過於對貧困大學生的福利資助。大量享受政府補貼的社區大學幾乎不設門檻,年度費用在1500美元以下,非常親民。低成本獲取「貧困大學生」資質後,就可以申請相應的福利補貼,在一些「福利州」最高可能達到每年6000美元。

因此,單身母親的實際福利收入可能比BBC的估算更高。考慮到早早生娃的黑人單身母親大都缺乏教育基礎和職業技能,按照美國各州平均每小時10美元左右的最低工資標準收入,她們就業的稅前年收入僅為16000-18000美元,「吃福利」每年獲得兩三萬美元的待遇明顯優於辛苦工作。

這種「優厚待遇」之下,黑人群體的工作意願還能有多高呢?既然單身母親們的經濟需求可以依賴福利系統,那麼只管生不管養的男性也不必辛苦承擔丈夫、父親的責任。對感情關係厭倦之後,「出去買包煙就消失了」,切換成街頭「悠閒度日模式」。沒有長期目標和家庭責任的得過且過,黑人男性的犯罪率畸高並不意外。而他們的後代,父親缺席的孩子,缺乏對社會秩序的敬畏,沒有健全的倫理觀念和家庭責任感,大概率延續父親的足跡,開啟新的循環。

黑人的這些問題不是因為他們的膚色,也不是他們的種族,而是作為經濟地位較低的群體,更容易受到福利制度的致命誘惑。至於奴隸制之類的歷史問題唯一起到的作用,就是強化黑人群體「歷史受害者」的政治自覺,驅使他們凝聚在政客們的身邊。政客們分發更多的福利,黑人繁衍更多的鐵票。至於福利制的長期副作用,政客們並不關心——奧巴馬醫保制度分發給單身母親的醫療保險大單,代價是消滅大量全日制的低端工作,傷害無疑集中在更多從事低端工作的少數族裔。但是,這種傷害是曲折隱蔽的,可以由僱主背鍋,而補貼的「蜜糖」就在眼前……

喬伊斯·拉德納在1980年代看到了福利制「甜毒」發作的開頭,看到了「和白人一樣的夢想」是如何消逝的,看到了平權運動帶來的政治地位改善被濫用。三十多年後,著名經濟學家托馬斯·索維爾(黑人)看到了「甜毒」發作的晚期,潰爛的社區、崩潰的家庭、失去自立能力的失敗者群體,以及更為深刻的種族隔閡。種族問題?一言以蔽之,種族問題的表象之下是政治問題,不是福利制度「做得還不夠」,而是「做得太多」了。

責任編輯: 寧成月  來源:南方周末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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