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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作平:A面是戰狼 B面是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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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酒後,我給我的朋友蔣胖子講了一個小故事。

我說,前些天我在某地街頭,看到一個四五十歲的資深少女,臉上妝容精益求精,上身套一件白衫,胸前是一行顯眼的大字:我是一個處女。

我很驚訝。我們這種閱人無數的老司機拿眼角一瞟,就能掃瞄出衣服下面膠矽支撐的虛假繁榮。並且,從那形散神也散的很業餘的東東可以判斷得出,她肯定久經沙場,資格的實戰派。

疑惑之際,伊走了過去。這才看到,她背上還有另一行小字: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蔣胖子對此悠然神往,於是東施效顰,也特製了一件文化衫。

胸前:我是一個純潔的殺豬匠。

背後: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這個故事說明,不少時候,拿出來見人的胸前是光明正大的A面,而不準備示人的背後卻是陰暗卑下的B面。

A面與B面不僅互相牴牾,並且,更多時候,簡直就是水火不相容,冰火兩重天。——我說的是比喻層面的冰與火,老司機們請勿過多的聯想。

這倒不是A面和B面過不去,前胸和後背成了你死我活的敵我矛盾,而是,我們的世界委實很分裂。

近些年,我最反感的詞有兩個。

其一是正能量。需知,能量從來就沒有正負之分,哪來的什么正能量負能量之說?

更為誅心的是,在某些人眼裏,批評就是負能量,哪怕這批評乃是實事求是,恨鐵不成鋼,也是負能量;而表揚或者說吹捧卻是正能量,哪怕這表揚這吹捧別有用心,瞎子摸象,也是正能量。自古以來就是正能量。

另一個詞是戰狼。不分清紅皂白地懟了東又懟西,揚言核平這個痛擊那個,似乎就天然地具有愛國優越感,就是站直了的戰狼,可究其實質,他們的內心從來都是蜷曲的。

為什麼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去做野獸?請讓我先納一個悶。

尤其荒誕的是,正如正能量的發明者什麼五木,後來卻涉嫌強姦一樣;如今,據報導,《戰狼》的副導演魏某也被指控強姦。

《戰狼》副導演當然不代表戰狼,但至少他是認同這種價值觀的,也是戰狼中人。

誰知,他們的嘴巴很虛偽,他們的J巴卻很真誠。

一不小心,正能量變成了正能浪;戰狼變成了色狼;雖遠必誅變成了雖遠必奸。

這個世界從來就不缺分裂與虛偽,說一套做一套的事情屢見不鮮。

所以,我老家的農民王汝高罵人時愛說:你這個狗日的私娃子啊,你雜個子滿嘴巴的仁義道德,一肚皮的男盜女娼哦?

下面,我舉幾個親眼所見或所聞的例子拋磚引玉,各位讀者先生女士不妨也打量一下身邊人與身邊事——看看他們是否無處不在:

其一,劉書記來我們大隊搞階級鬥爭,白天在台上批鬥地主,厲言疾色,如同手持正義的丈八蛇矛的張翼德。晚上,卻把有五六分姿色的地主婆喊到大隊部,脫了褲子深入到她的靈魂深處爆發革命。

其二,德育主任天天在台上苦口婆心地教育我們,要遵守中學生守則,要做接班人,要和資產階級的腐朽思想劃清界限。

令人納罕而且傷心的是,德育主任卻因熱愛長得清秀的小男生(蔣胖子自然沒機會),喜歡把他們喊到家裏關了門一同洗澡並教他們檢查生理結構而聲名狼藉。

其三,教授職業道德的副教授,公然向補考同學索賄。試卷上標明50分的那道大題,並沒有標準答案,乃是依他的心情來評分。所以,一半以上要補考。

其四,一個在外地做記者的傢伙,總是宣稱要做個正義的記者,卻寫了好多篇所謂的輿論監督稿要挾當地,得了好處才罷休。

其五,某雜誌總編,周一例會慷慨激昂,要我們做有良知有使命的媒體人。可是,他老人家卻在雜誌快揭不開鍋的情況下,巧取豪奪,給自已買豪車買房子,甚至公款請小姐姐。

胸前高調錶白我是一個處女。

背後的背景卻揭露,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人前一套,人後又是一套;台上一套,台下又是一套;說時一套,做時又是一套。套中套,連環套,暗暗套。種種無縫自在切換,他們早就玩得滾瓜爛熟。厚黑之學,起李宗吾教主於地下,也必嘆為觀止。

戰狼是包皮,色狼是包心。

口號是胸罩,私慾是胸。並且,36D以上。凶得很。

王朔說,你要小心這世上的壞人。他們都憋着勁教你學好,好由着他們自己使壞。

同理,他們滿口仁義道德正能量,不過是忽悠你去講仁義學道德行使正能量,他們就有更多機會不仁義不道德天天正能浪。

就像把你忽悠到前方吃緊,他們正好在後方緊吃;

就像把你忽悠成嘴巴太忙的戰狼,他們正好做J巴太忙的色狼。

他給你講清廉,他自已卻清斂。

他向你罵漢奸,他自已卻通姦。

他要你講貞操,他自已卻真操……

責任編輯: 李廣松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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